一大早,阿什萊特他們就被叫了起來。廚房很快就升起了炊煙,新鮮的食材被源源不斷地從莊園那扇被仆人們叫做“不出門”的側門送入,這都是為了今天的宴會而準備的。
其中最多的還是各種肉類和土豆,光是魚類就有好幾十種,諸如鮭魚、三文魚、鱒魚等總計好幾百條。當然還有成噸的牛肉羊肉和土豆,再加上之前就製好的各種熏肉和火腿。阿什萊特估摸著這些食物會被浪費掉好多,如果運氣好的話,自己有機會改善一下夥食。
鋪張浪費和驕奢淫逸一直都是貴族宴會的代名詞,開明的領主會將吃不完的食物賞賜一些給自己的下屬,不過也有直接倒掉的,像世間詮釋了什麽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一場盛宴辦下來,花掉的金幣,沒有兩萬也有一萬了。
不過就在他以為自己今天會比往常還要忙碌的時候,女仆長找上了他。
漢娜女仆長還是那樣的古板端麗,好像“失節”二字就不存在於她的字典中一樣。
她命令道:“跟我來,你今天有另外的任務。”
阿什萊特略微驚訝地表示同意,然後就跟上女仆長,前往她的屋子。
到了地方,女仆長一臉嚴肅地對他說:“今天你必須一直待在這個屋子裡不許出去,直到宴會開始後我來通知你。你將作為宴會的主題之一,到時候會讓你在用餐時出現,為尊貴的客人服務。”
“中午之前,我會對你進行再一次的考量和教導,確保你不會在晚上的宴會出錯。用餐之類的都可以在我的屋子中解決,總之不需出去,明白了嗎?”
“明白了。”阿什萊特點頭應允,隻是他的內心有一絲擔憂,越晚出現在宴會上,能夠得到信息就越少,也就對自己越不利,不過他也隻能接受安排了。
之後就是“緊急特訓”了。
於此同時,伯爵夫人的臥室,一名貼身侍女將一紙信條交到了伯爵夫人手中。這是剛剛從伯爵家用的信鴿上取下的,侍女將信條呈給伯爵夫人後,就退出了房間。
芭芭拉・內維爾拿著那卷信紙,她的表情複雜,值得琢磨。她看著那信紙的眼神也耐人尋味,充斥著譏諷、絕望、落寞、和冷笑。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此時她的眼就如萬花筒般,這萬花筒通向她的內心,也通向她的靈魂。
將信紙打開,上面用公整的字跡寫著一個單詞。伯爵夫人冷笑一聲,“這就是你一直圖謀的嗎?”。答案已了然於心,指令也已傳達,自己能做的,也就是照做罷了。
現實總歸是殘酷的,從前她也曾幻想過神會賜予自己一段美好的愛情。但如今,她早已明白神可不會聽到自己的願望,同樣也不會聽到自己的謾罵。
說起愛情,芭芭拉想到了那個英俊的黑發奴隸,如果他能強大一些,像教會的聖騎士那般武勇,或者像內維爾那樣擁有大量的財富,亦或是一名強權者。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好了,自己願意跟著他私奔。
可惜他現在隻是個奴隸,不過這樣也好,自己能夠掌控他。也許自己可以培養他,把他培養成一名強者,這樣那個奴隸對自己的感情就會加深,將來他們的關系也能變得更牢靠。
也許自己可以讓拉斯教教他劍技,一想到拉斯,她感歎一句,“可惜他就要死了。”之後還得想辦法把萊特的身份提升一下,最好讓他成為自己的近侍,要是能提升成自己的騎士就更好了。總之就先用拉斯湊合著吧,
等拉斯死後再另尋名師。 果然愛情得靠自己努力才能爭取,神是聽不見看不見的。想到這,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如靈光一閃般,出現在她腦海裡。愛情可以努力爭取,為什麽我想要的生活就不能?!
她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雙手握緊,因為用力過猛,指甲都嵌進了肉裡。
內維爾,內維爾!為什麽自己隻能是內維爾伯爵夫人而不能是內維爾女伯爵?陰森的冷笑從她嘴中傳出,那聲音讓人寒毛直立。
在屋外的侍女聽到那聲音,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擔心伯爵夫人的她打開房門,那聲音瞬間消失不見。
她小心地問了一聲:“夫人?”
“嗯,怎麽了?”
看著伯爵夫人那明麗的笑容,侍女覺得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她像芭芭拉致歉,然後退了出來。她想到也許是混沌在蠱惑自己,然後驚恐的她連忙手畫犁型圖,嘴裡念念有詞。
將視角轉移到另一邊,聖・諾丁漢市的一處秘密居所中,好幾名穿著華麗的貴族正在其中密會,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加裡・內維爾!
“感謝各位能冒著風險來參加這個小聚會!”內維爾彬彬有禮地說到。
“內維爾,這都是應該的。畢竟我們才是真正的盟友嘛!”其中一位體態略微豐腴的男性貴族笑道。
其余的人也都紛紛迎合。看著他們恭維的態度,內維爾伯爵滿意的笑了。
他說:“時間不長,具體的事情等到晚上再說。現在邀請各位前來也就是碰個面,大家相互之間熟悉熟悉,以免將來合作時大家會生疏!”
在場的貴族也都頷首稱是,雖然他們之間有些人之前就有過接觸,但也有比較陌生的人。
“如此,各位就可以離開了。出去後,你們可以裝作偶遇的樣子聚會,順便聯絡聯絡感情,彼此之間也可以談談合作。”
“各位有什麽問題就等到晚上一並討論了,我會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的。我還要接待下一批客人,各位請吧!”
他下達了逐客令,眾人也不疑有他,彼此留下“偶遇”地點後,三三兩兩的從各個通道離開。整個會面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鍾,並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隨著這一批客人離去,片刻後,下一批客人又進入,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午間。一切妥當後,加裡・內維爾才在馬克的護衛下離開。至於溫德爾管家,他現在應該在各個貴族府邸間跑腿,也有可能去見他真正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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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伯爵莊園燈火通明,客人絡繹不絕,車隊與行人排出老遠,一眼望不到盡頭。溫德爾管家領著一眾仆人在莊園門口一一迎接。莊園中央巨大的花園迷宮此時還是關閉著的,但它將在晚些時候開放,伯爵將在裡面舉行假面舞會,這是今晚最吸引人的幾項活動之一。
馬車和行人順著指引來到宴會廳,伯爵夫人挽著內維爾伯爵一同在門口迎賓,他們的形象還是如往常一樣。伯爵儒雅英俊,伯爵夫人嫵媚豔麗。
客人們一一上前問好,然後再進入大廳。這宴會廳即為寬敞,整個建築的一樓幾乎都是這個大廳的一部分。這裡的裝潢華麗而典雅,大理石材質的柱子上由名家雕刻著各種藝術感十足的花紋;四周的牆壁上尖拱式的彩窗林立,這種彩窗造價不菲,需得從精靈王國高價購入;天花板上有著各式飛拱與鏤空雕紋,好不奢華!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仆人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工作,宴會所需的豐盛美食早已準備就緒,只等客人來取。
與帝國和“雙湖聯盟”的宴會不同,“神聖聯合”的貴族宴會並不是非常彬彬有禮和環節分明的。反而是有些原生態,美食佳肴都被放置在宴會廳中,並不會有專門的舞會環節和用餐環節。
二者一般同時進行,但卻不會像“聖弗洛薩王國”和“卡布裡王國”(埃拉索爾另外兩大人類勢力)那般表現得更加原始,客人們興奮時甚至會跳到桌上,翩翩起舞。
宴會廳中設有專門的舞池,吟遊詩人們會用各種樂器伴奏,有興致的客人可以邀請舞伴到此處跳舞。當然,伴奏的曲風還是比較保守的,客人中可還有那些刻板的神職人員存在,演奏者可不像被他們抓緊審判所裡監禁。
等到太陽徹底落山時,伯爵莊園終於迎來了身份最為尊貴的兩位客人。他們分別是晨曦教會在諾丁漢教區的主教――基努・亞休斯,和諾丁漢公爵――柏諾瓦・呂克・諾丁漢。
伯爵和伯爵夫人親自上前迎接,他們先是來到基努・亞休斯面前。伯爵行脫帽禮,伯爵夫人行屈膝禮,然後雙膝下跪,親吻他的鞋面以示對艾莎的忠誠。
“艾莎保佑你們。”教區主教用雙手觸碰二人的頭頂,接受了二人的行禮。
伯爵和伯爵夫人將他親自迎進門後,才算結束。
之後,二人又來到早已等候在此的公爵面前,二人再次行脫帽禮與屈膝禮,以示對領主的忠誠。公爵頷首回禮,他的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看起來就像一位慈祥的老人。
“很高興您能前來!”
“我也很榮幸受到邀請!”
在伯爵和伯爵夫人的恭迎下,公爵也進入了宴會廳。
至此,兩位身份最高貴的出席者算是到場,宴會馬上就要開始。雖然客人們早就已經吃喝起來,甚至有客人已經在舞池中跳起舞了。 這也算是“神聖聯合”三大教國宴會的特色了,教會和貴族解釋說這體現了神對世人的包容與寬愛。
等到絕大部分客人都到齊後,教區主教、諾丁漢公爵、內維爾伯爵、伯爵夫人,四人依次序來到主席上。
基努・亞休斯雙手在身前憑空按下,場面很快安靜了下來,之前還在吃喝的、閑聊的、跳舞的客人們都停下來,在仆人們的伺候下稍作清潔,然後來到主席前聚集。
“貴安,現在讓我們開始祈禱吧!”主教用神聖的語氣說到,然後他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下面的客人們,包括仆人們都跟著他的動作雙手合十,閉上雙眼。
“感謝您帶來晨曦,讓人類領略希望。”
所有人都跟著他祈禱。
“感謝您教會人類耕種,讓人類不再忍饑挨餓。”
・・・・・・
“您是豐收之神,晨曦之女・・・・・・”
“人類的啟蒙者,智慧與純潔之神,保佑您的信徒不受饑荒與黑暗之襲擾,艾莎!”
所有人都在胸前虛畫犁型圖。
祈禱結束後,主教退到後排,伯爵帶著伯爵夫人上前講話。
“感謝各位能來參加鄙人的宴會,我和夫人都十分高興!希望各位能在此享受到一個美妙的夜晚!”說完,伯爵恭敬地看向公爵,公爵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麽要說的。
“那麽,晚宴正式開始,讚美艾莎!”
“讚美艾莎!”×N
隨後,晚宴正式開始,吟遊詩人們彈起愉快的樂曲,讓氣氛再次熱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