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色的面孔,猶如行屍走肉,面無表情,眼中卻透著}人的惡意。文野智的手完全僵住,他連拉上窗簾的力氣都沒有。
砰砰!
砰砰!
心跳加速,讓文野智重獲自由。
嘩啦。
他拉上了窗簾,退後兩步。然而,這根本隻是無用功,拉上窗簾,隻是阻隔那些帶有惡意的目光,這些鬼魂已經發現他了。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越來越快。
文野智驚疑不定之時,門外走廊上忽然出現了腳步聲,跟著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有鬼魂在附近!
文野智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甚至使用了靈異屏障,將自己從鬼魂的感知中抹去。
咚咚!
門響個不停,不過在敲了一陣後,敲門聲就停止了。
隱隱約約的,外面出現了人聲。
那像是兩個人在呢喃自語,聲音混合在一起,能聽到,但根本聽不清楚。
文野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在參照腦海裡的那些亡者記憶,他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這“黑”的世界。那間兩面的屋子,是因為某種文野智所不知道的因素,能夠打開“黑”世界的大門。
而那一扇門,只需要明白開啟方法,就能夠從“黑”的世界裡離開。
文野智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他直接從現實中,被拉扯到了這個“黑”的世界當中。
而這時,文野智聽到了一個沉悶的聲音。
“原來你在屋內。”
文野智瞳孔劇烈收縮,他被屋子外的鬼魂給發現了。
砰!
這是房門碎裂的聲音。
裂痕擴大,房門倒地,這扇門被巨力從外面破壞掉,然後在一片蒼白和昏黑的對映當中,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看不清這道身影的面容。
但隨著這道身影的出現,一股徹骨的寒意,讓文野智瑟瑟發抖。他的呼吸變得艱難無比,甚至思維都因此變得遲滯起來。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鬼魂。
文野智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鬼魂接近自己,因為他這個時候根本無法動彈,哪怕心跳的再劇烈,身體潛能被深度挖掘,也無法從這種夢魘狀態掙脫出來。
文野智知道自己死定了!
哪怕他這個時候使用靈異屏障,也隻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這個鬼魂,是他遇到的,最可怕的一個鬼魂。
他完全被這個鬼魂給壓製住了。
文野智對這一天早有預料,隻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文野智沒有放棄自己的求生意志,但這根本沒什麽用。哪怕他再怎麽掙扎,也不是困獸之鬥,而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一種能以形容的痛苦從身體內部爆發開來,就像是全身上下都被碾碎了一樣。
文野智這個時候也已經看清楚了這個鬼魂的面貌。
“撕……”
“撕裂鬼!”
他艱難地發出聲音,文野智其實並不知道這是什麽鬼魂,但在看清楚這個鬼魂的面貌後,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這三個字。
呼吸越發艱難,文野智面色鐵青,血色逐漸消失。
他快死了!
可他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因為這個鬼魂根本就沒動過手,隻是走到他面前。可那種死亡逼近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跟著渾身上下,都出現了恐怖的劇痛,就像是神經斷裂、骨骼粉碎、肌肉被撕裂,
身上的皮都被扒下來一樣。 那種痛,直入骨髓,要不是此時發生困難,文野智可以想象,自己一定是躺在地上慘叫到死了。
忽然,一道人影從屋子內跑了進來。
那道人影出現的很突然。
這個人撞在那個鬼魂身上,居然把這個鬼魂給撞飛了。
“走!”
那個人叫了一聲,聲音中同樣充滿了痛苦的壓抑感,似乎是發出這一聲極為困難。
一陣英文歌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屋內。
那是一個女人在歌唱。
女人的聲音很尖銳,還帶著一種唱片的摩擦感。
跟著,有一陣女人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響。
踢踏、踢踏。
那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很急促,似乎是這高跟鞋的主人在惶惶不安。
這聲音越來越響,但很突然的,就又越來越輕。
就像是這高跟鞋的主人走近了,又走遠了,異常矛盾。
文野智卻無暇顧及,他被那個人一拉,身體潛能爆發下,居然能動了,求生意志驅使下,憑著本能,文野智抓住了這個人的手,然後他撞到了什麽了,那是血肉之軀,但很堅硬,就像是他撞在一副骨架上一樣。
文野智此時卻顧不得看他撞到的是什麽,他環顧四周,視野中的光明,讓他有一種劫後余生,對生命的感動,讓他忍不住想要落淚。
這是感動。
也是疼的。
那種全身上下都在撕裂的感覺盡管在逐漸消退,但還有一部分殘留著,讓他異常不好受。
然後,文野智才看向這個將他拉出“黑”的世界的人。
這是一個皮包骨一般的男子。
之所以能辨別出這是男人,是因為他全身上下的衣物,都破破爛爛的,露出皮包骨一般的胸口。
那是一層人皮,裹著骨架。
真正的皮包骨。
文野智都能看到那顆心髒在緩慢的跳動著。
“活著回來了……”這個人突然發出聲,他的嗓音很乾澀嘶啞,似乎是長時間沒有出聲的關系。
文野智聽著卻是怔了一下,他驚疑道:“你是余喬?”
“我是。不過你是誰?”余喬看著文野智,卻完全不認識他。
文野智沒有說話,他打開了電腦,快速找到了余喬的帳號,指著問道:“這是你的帳號吧?”
然後他還拉出了一行聊天記錄,他們有曾用文字聊過。
“是我的,不過我沒和你聊過天,我也不認識你。”余喬看著文野智,完全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文野智沉默了一下,就問道:“要喝點什麽嗎?”
“肉粥,我餓得太久了,那個地方根本沒什麽吃的。”余喬說著,就乾嘔一聲,吐出一灘綠色的液體。
文野智退後幾步,因為余喬吐出來的那攤綠色液體很難聞,腥臭無比,就像是腐爛的泡水鹹魚一樣。
“我還是打醫院電話,讓他們給你打營養針吧。”文野智目光一閃,他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