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道把圍魏救趙臨時改成了圍夏救文,文青聽上去雲裡霧裡。
現在明明是自己被圍了,怎麽還圍夏救文呢?
“不錯,就是圍夏救文。文兄,你想想,假如我們派遣一支奇兵,假裝攻打夏國的邊城,那麽,扶風府外的八萬夏軍會作何反應?”
文青不假思索道:
“當然是回援了,否則,八萬大軍就成了一支孤軍,隻待我們的援軍一到,他們便是插翅難飛。”
說著說著,文青的眼神不由得亮了起來。
妙啊。
這一聲東擊西之策,實在是妙。只需一支偏師,甚至只需幾千人,便能將八萬人馬給牽製住,一旦扶風府緩過勁來,夏軍再想攻下府城,那可就難了。
這個江可道,真真是一員副將啊。
而且這還只是中策,這樣看來,這個上策只怕會更妙!
想到這裡,文青不由得迫不及待道:
“江兄,那這上策呢,快說說,上策是什麽?”
江可道有些為難,事實上,他早就告訴過文青上策,只不過,文青以為他腦袋出了問題。不過既然問起,江可道還是道:
“文兄,這上策是三策裡最簡單的了。那就是,把這八萬夏軍全都留下來,肥田。”
文青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下策和中策就已經如此驚豔,誰會想到,上策是個這麽腦殘的策略?
“江兄,你確定不是和我開玩笑?”
江可道一本正經道:“那是當然,我看上去像是愛開玩笑的人嗎?”
“不像。”
江可道:“那不就是了……”
文青:“的確是不像,你根本就是。”
江可道擺擺手,頭一側,道:
“呐,文兄,你非要這麽想呢,我也沒辦法。不過說真的,我還是覺得上策好,你不妨考慮考慮。”
文青想了想,突然答應道:
“好!那咱們就用上策,江兄,既然你胸有成竹,不如就由你親自來指揮這一場戰鬥,看看如何留下這八萬夏軍。”
江可道往後一跳,手指指著文青大喊道:
“哇,文兄你這樣就太不仗義了。我們事先說好,只是參謀參謀,上戰場,會暈血的。”
文青一臉壞笑,“算了,不嚇你,只不過,我們現在確實沒辦法正面和八萬夏軍硬扛。尤其是南宮將軍已逝,對整個士氣有莫大影響。我們沒必要作無所謂的犧牲。”
江可道也有些黯然傷神。
最早在梅花莊的時候,他就聽呂虎說過文國三大王牌軍,鳳歌軍、麒麟軍、虎賁軍,幾位大將軍,就更是成為整個帝國軍人的偶像。
因此,江可道天然的就把這些當成了自己的屏障。
現在,三大神話之一的鳳歌軍跌下神壇,豈能不讓人唏噓。他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其他的原因,但至少現在,他想為鳳歌軍,也為文青做點事。
兩個人,一個亭子,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個時候,一名侍衛匆匆跑來,附耳在文青旁邊說了些什麽。
文青臉色一變,對那名侍衛道:
“快快請進來。”
那名侍衛退下,引來一位身披盔甲的文國軍人。江可道認出了這身盔甲,這是鳳歌軍的裝備,當初在南門口的時候,文青還特意說,這種盔甲,是鳳歌軍獨有。
只是,這名將士的盔甲上,依稀可見血跡斑斑。
“末將參加殿下!”
文青雙手將那人托起,
道:快快請起,可是扶風府有新變故?” “回殿下,夏人三天內發動了三次攻城,雙方以人命抵人命,我們又戰死兩千余人。末將出城的時候,司馬統領曾言,扶風府只怕頂不住三天了。請殿下早做決斷。”
文青臉色冷冷的,顯然是沒想到,夏國居然如此的鐵了心,這是要爆發兩國的全面大戰啊!
倘若夏國不攻城,那麽不管怎麽說,都可以歸結為邊境衝突。
於兩國的邦交,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處理。但是一旦夏國佔領了扶風,那麽就是兩國正式開戰,不死不休。
文青讓那名軍士下去休息,心中有些慌亂。
早做決斷,這決斷又豈是這麽好做的?
文青招過府內的侍衛,吩咐道:
“你速速去府衙,請趙大人、蘇大人以及余大人,前來府上敘事。速去!”
江可道見狀,知道一旦人多了,自己這個小蝦米角色,就更加不好插話了。因此道:
“文兄,你若信我,我豁出去了,可以走一趟扶風府。”
文青心中感動,拍了拍江可道的手臂。
“江兄,別犯傻了,你去幹嘛?送死?”
江可道:“剛剛說的三策,下策和中策,其實都不好執行。但是這上策,我們還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文青搖搖頭,“不,你的上策,連千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下策和上策,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但是這上策,只會葬送無數士兵的性命,不值得。”
江可道卻道:
“文兄,你若信我,給我一千鳳歌軍,要臂力驚人的,我有辦法,至少給予夏軍一個迎頭痛擊。”
文青看著江可道,發現此刻的江可道臉色嚴肅,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莫非, 他還有什麽絕世的本領?
不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如此的天賦,無所不能無所不精,這世上,從未有過這樣的人物。以前沒有,以後,以後也沒有麽?
文青有一點動搖。
畢竟,江可道給過他太多驚喜。太多不可思議的驚喜。
文青:“江兄,這種事開不得一絲絲玩笑,這是軍國大事,我當你是兄弟朋友,才和你說這麽多。但同樣,我當你是兄弟朋友,我不希望你輕率犯險,這個事不好玩。”
江可道鄭重道:“文兄,正是因為我們彼此是兄弟朋友,我才要試一試。換做其他人,我早就連人帶錢,舉家搬遷了。”
文青:“你要一千鳳歌軍,我可以給你。但是,你給我說說,你準備幹什麽?”
江可道咬了咬嘴唇,道:
“文兄,此事暫時不能說。但請你相信我,像我這麽貪生怕死的人,沒有一定把握,是不會輕易涉險的。”
文青有些糾結,他很想相信江可道一次。
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理由。他心中知道,此事若是和趙易、蘇通儀他們商議,也是斷斷不會同意的,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腦袋壞掉了才會同意。
文青想到,當初種蔬菜的時候,自己不就是這種想法嗎?
可是,戰場沒有第二次的機會。文青也不想失去江可道。
“文兄,你還在考慮什麽?”
文青盯著江可道的雙眼,“你真的有把握?”
江可道被文青直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別這樣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