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桑也跟我一起去吧!”原吉熊吉又說道。
“遵命!”車屁顛屁顛的回道。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些暈暈乎乎的……
車上了原田熊吉的車,司機都還沒來得及打火,一輛小車飛一般的開進了警察廳的院子。
原田熊吉擺了擺手,讓司機稍停一下,然後他拉開車門下了車。
車只看到那輛小車上下來了兩個矮個子男人,快步的跑向原田熊吉,不知道在他耳邊嘀了一句什麽。
原田熊吉點了點頭,獨自走到後一輛車邊,給日本駐南京憲兵司令岡本交待了兩句,看著岡本發動了國車,先一步離開警察廳之後,他又帶著兩個男人往自己的車這裡走來。
車沒聽到原田熊吉說了什麽,隻以為他在安排抓捕的計劃。
到了車邊,原田熊吉沒有急著上車,而是把車叫了下來。
怎麽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車不明所以,乖乖的下了車。
原田熊吉吐了一口氣,看著車,淡淡的問道:“車桑,梁桑告訴我,是你親自向他匯報,說呂開山,田立成都認出了齊老板就是方不為,但卻沒有采取行動……你怕嫌疑人跑了,才直接去找的他?”
“對!”車還在暗暗高興,想著梁洪志果然給力,隱去了自己先去找的任援道,任援道又讓自己去找的梁洪志的經過。
這樣一來,豈不是少了一個分功勞的……
“啪!”車的嘴角剛剛勾起來,原田熊吉重重的一巴掌蓋到了他的臉上。
像是看到了煙花,車眼中金星亂冒,耳中嗡嗡做響。
“閣……閣下……”
這一巴掌,直接把車給打懵了,想不通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怎麽突然就挨打了?
原田熊吉一把揪住車的領口,滿臉猙獰的吼道:“知不知道你們的土地地如此之廣袤,資源如此之豐富,人口如此之多,卻一直都強大不起來麽?”
“我……我……我……”我了半天,車再多余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能感覺到原田熊吉眼中的殺氣,一句話說不對,自己就有可能命喪當場。
老子就想不通了,老子幹什麽了……
“銬起來!”原田熊吉一聲冷喝,厭惡的把車丟到了,“一群蠢豬,只知道窩裡鬥……”
影佐禎昭給原田熊協下達的命令是:先將所有相關的人員全部控制起來,再抓捕齊希聲……
原田熊吉一絲不苟的執行著這個命令,所以他才先來了警察廳,同時命手下,去抓呂開山和田立成了。
但沒想到,卻撲了空?
呂開山和田立成都不在,家裡的人交待,自從早上出去後,就再沒回來過。
再一查自呂開山和田立成以下,警政處的其他頭頭腦腦,竟然也不知下落,原田熊吉就什麽都明白了。
他要是還想不到,呂開山和田立成已經帶著人去抓齊希聲了,就太小看他這個授中將銜的特務部長了。
人家明明已經行動了,為什麽梁洪志和車卻一口咬定,警政處的主任和副主任,明明發現了重要的敵方間諜,卻當做不知道……
這不是栽髒陷害是什麽?
原田熊吉越想越惱火,又重重的一腳跺到了車的肚子上。
車一聲哀嚎。
……
天色剛近黑,宴席開始到現在,也就才兩個小時左右,不過已接近尾聲了。
四個人都沒怎麽喝酒,光聽申振綱在那裡講古說今了。
不枉是書香門第,名門世家,申振綱極其淵博,還不腐舊,說話極有水平,故事講的也極精彩。
方不為終於知道,為何谷振龍經常請他去憲兵學校講課了。
從他講故事的水平,就能看出他講課授學的水平,再聽他講中日兩國的國力,文化,社會,政治等等方面的對比,就能看出,申振綱是兩國國力真心做過對比的,而且對中國和日本的憲警建制極有研究。
方不為自然知道現在是什麽身份,齊希聲一個在美國長大的中日混血兒,自然不會對這些東西產生多麽濃厚的興趣,他只能壓製著請教的渴望,隻當故事來聽。
袁殊也一樣,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麽想的,反正表現出的,也是興趣不太大的樣子。
反而是中村,聽的如癡如醉,不時的就會提出自己的見解,遇到無法求同的觀點,還會和申振綱爭論兩句。
聽了一會,方不為就聽見點眉目來了,涉及到日本國力的好多新東西,還是中村不久前才講給他聽的。
申振綱是怎麽知道的?
他講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是什麽機密,但也不是一個一直留在南京的漢奸能了解到的, 舉一反三,涉及到敏感的,會讓中村警覺的東西,他也不會在這裡講。
他甚至覺的有點想笑的感覺。
申振綱這臥底當的很有水平啊,看似不顯山不露水,但私底下,絕對沒少和在南京的日本政要學者接觸,不知不覺間,就把有用的情報套出來了。
方不為不時的看看申振綱,再看看中村,再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欽佩的表情。
他在研究申振綱,同時的防備中村,卻沒注意,對面的袁殊,卻在研究他。
觀察的時間越久,袁殊的心裡越犯疑。
齊希聲是美國人,這一點肯定不會錯,袁殊記得盧英被殺之後,齊希聲被赤木親之帶去調查的時候,美國領事館還派陪同他接受過調查。
那他的日語,是從哪裡學來的?
申振綱和中村爭到激烈的時候,用的全是日語,但齊希聲好像一點障礙都沒有,完全能聽懂的樣子?
中村教他的?
不可能吧?
齊希聲為什麽要學日語?
就算中村已經把他發展成了間諜,也完全沒這個必要。
還是說,他本來就是日本人假冒的……一想到這一點,袁殊的心臟狠狠的跳了一下。
偽裝成美籍華人的日本間諜?
那他又是如何混進安良堂,如何成為於二氏,胡文虎等人的心腹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