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見識了,漲見識了!
坐在一側的楊晨往旁邊一打眼,就連許野這家夥都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以前一直知道古代教育知識匱乏,卻不曾想竟恐怖如斯。
“所以我建議賞楊壯士掌盤一職,此等大勇必須重賞。”
趁著獨狼愣神的瞬間,花秀才準備趁熱打鐵,將這件事敲定。
誰知獨狼的態度很是堅決,搖了搖頭,就是不同意。直嚷嚷著僅憑攻上城牆這麽個功勞,便能和他平起平坐,大呼不公平。
獨狼的目的很明確,凡是跟著花秀才的人,都是他獨狼的敵人。
其他的頭目雖然不說話,但聽獨狼這麽說也很是意動。
最後還是飛天虎一錘定音,封楊晨為掌盤,但是士兵卻需要他自己從流民中去挑選,除了名頭什麽都沒有,說好的那百兩白銀也沒了。
這樣既不損失其余頭目的利益,也算對楊晨有個交代。但是哪怕這樣,獨狼望向楊晨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怨惡。
商議完楊晨的賞賜,眾人便開始討論起了接下來的計劃。這一次飛天虎直接把自己的意見拋了出來:
“現在咱們隊伍男女老少加起來也有四五千人,在商城修整兩天,咱們就打下一個縣城。”
通過這次攻打縣城,飛天虎的膽子一下肥了起來。雖然傷亡了二百多名青壯,但是收獲了足足近千石的糧草,節省著吃足夠隊伍吃兩個月。
傷亡和收獲根本不成正比,人命才值幾個錢?
要知道現在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了正好還能剩份口糧。為了糧食,別說是去打縣城,就是讓他們去做什麽都願意。
再加上城破時從衙門裡還有幾戶有錢人家搜出來的首飾珠寶,價值雜七雜八加起來也有五六千兩白銀,更是堅定了飛天虎要打縣城的信心。
並且專門派了一隊親信將金銀和糧草看管起來,誰也不準入內。
獨狼雖然眼紅卻也沒有辦法,隻得帶著手下去其他地方搜索,不知殺了多少平民。
昨晚獨狼帶著手下回來時,懷裡都揣的滿滿的,一副心滿意足的神色。獨狼身旁的士兵還抓著幾個女子,看模樣都還挺俊俏。
這幾日沒少操勞的獨狼此時也很是同意飛天虎的計劃,忙出聲附和:
“現在朝廷的官兵都忙著去救皇帝老兒了,哪有時間管咱們。咱們就聽大當家的,多打幾個縣城。到時候把咱們有糧的消息放出去,那些沒糧食吃的不都爭破頭來投奔咱?”
花秀才捋著胡須,想了想也點頭同意了他們的意見。
其余的幾個頭目聽說繼續打縣城,也很是欣喜,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唯獨有一個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家夥,此時卻皺起了眉頭。
“大王,咱們這次攻打縣城如此順利,我看完全是個巧合。咱們之前從沒有攻打過縣城,趁著對方沒有防備,這才一舉攻下商城,但是此時消息肯定傳到周邊,當地肯定會加強戒備。官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來圍剿咱們,所以・・・・・・”
話還沒說完,卻被獨狼猛地打斷,惡狠狠地盯著他道:
“我說老炮仗,你是不是在牢裡被官兵打傻了?咱們這麽多人,怕個卵子?”
“就是,怕個卵子。”眾人紛紛響應,顯然對老炮仗的這個說法不認同。這次攻打縣城已經讓他們看出了官府些許虛實。
官兵的主力都去勤王去了,剩下的那些散兵遊勇,在飛天虎等人看來肯定是打不過他們的人海戰術。
現在一個縣城的守軍加上衙役能有一二百算是多的,他們數十倍於官兵還打不過?
也不知道他們是刻意的忽視他們能打的青壯隻有千余人,還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但是聽到老炮仗這樣說,他們都有些氣憤。
見眾人紛紛對自己怒目而視,老炮仗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老炮仗小時候因為偷竊被抓進牢裡,在裡面待了兩年,不知道受到了什麽樣的待遇,出來後就變成了這副謹慎的性格。不該說的話不說,但是該做的還是做。放在現在來說就叫悶聲發大財。
飛天虎大手一揮:
“就這麽定了,大家在商城休整一周。奶奶的,天天讓人攆著跑,終於能睡幾天安穩覺了。”
聽到飛天虎這麽說,在座的眾人都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嘿嘿笑了幾聲,各自散去。
哎,楊晨發現真實的流民怎麽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樣。
“老楊,等等我,等等我。”回去的路上,許野從楊晨的身後追了上來。見楊晨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得一樂,從懷裡掏出幾瓶金瘡藥塞了過去:
“我說老楊,你這升成掌盤了,怎麽還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許,你說我這算什麽嘛,大王說是給我賞了個掌盤,可是一不給人二不給錢的,要我去哪裡招人嘛。”
“噓。”
許野見楊晨竟然膽敢在這抱怨大王,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眼,發現街上沒幾個人,這才松開手,一臉嚴肅的說道:
“老楊,以後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不然讓大王知道了,哪有你好果子吃。”
呼。
說實話被許野那雙臭手捂著,實在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知道了老許。”
楊晨感激的拍了拍許野的肩膀,這個老鄉還是靠得住的。
其實楊晨心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就是去流民營裡去招人。雖說比較好的青壯已經都被各個頭目給招走,但是總應該會有漏下的。
因為飛天虎采取的政策是,對於能打仗的青壯, 一天是兩頓飯,一頓乾的,也就是黃米飯。另一頓則是稀的,有時候也偶爾煮點菜,至於肉那就根本別想了。
而那些青壯的家人,也就是老人和孩子,一天則隻有一頓稀飯,勉強餓不死。
可就算這樣,來投奔的流民也趨之若鶩,能有吃的就不錯了。君不見,朱門酒肉累如山,餓殍屍骨路兩邊。
給了楊晨金瘡藥後,許野並沒有離去,而是跟在楊晨的身後欲言又止。
直至走到楊晨休息的院子前,人們都躲在屋裡很是安靜,許野這才試探著開口:
“老楊,你覺著花首領這個人怎麽樣?”
因為心裡不知道楊晨是怎麽想的,所以許野問的也很是小心。對於他自己來說,如果有人覬覦飛天虎大王的寶座,那麽自然是他的敵人。
但是對於楊晨就不一定了,飛天虎對楊晨也沒有多大的恩惠,情義也談不上深厚。而且看花秀才今天對楊晨的拉攏之意,說不準楊晨可能會動心。
“花秀才?”
“嗯。”
許野點了點頭,有些緊張的看著楊晨。
假如楊晨一旦選擇和花秀才走近的話,那許野便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這個老鄉相處。他雖然是個粗人,但是飛天虎提拔他做親兵總哨,自然是信任有加,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
但是楊晨又是他在隊伍中唯一的能交心的朋友,他有些害怕。
“哈哈哈。”對於許野那點小心思,楊晨自是明白,無奈的搖了搖頭:
“花首領我真不是很了解,老許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