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晨竟然笑出聲,許野有些著急,表情很是嚴肅:
“老楊,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的意思,你知道這個花首領是為什麽投奔咱們的嗎?因為他把村裡之前教他識字的老秀才殺了,一家五口。還有・・・・・”
許野一股腦的把他知道的關於花秀才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楊晨,然後一臉希冀的望著他,希望楊晨能說些什麽。
“哦,知道了。”
誰知楊晨隻是點點頭,沒有多大的反應。
聽了這麽多,老楊不應該和他一起痛罵這個花秀才嗎?怎麽這麽淡定?
許野不淡定了,晃著楊晨的肩膀:
“你就不想再說些什麽?”
楊晨無奈,隻得正色說道:“老許,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會和他站在一邊的。”
表情嚴肅,死死地盯著許野的眼睛,好讓他知道自己沒有說謊。
“好吧。”許野點了點頭,卻仍是有些不相信。
今天花秀才拉攏楊晨的一幕幕他都看在眼裡,親自出門相迎,如果換成讀書人來說就是禮賢下士,掃榻相迎。
並且和獨狼力爭,要求給楊晨掌盤的封賞。說實話,許野捫心自問,如果花秀才那麽拉攏自己的話,會不會也會選擇背叛飛天虎。
見許野仍然是有些不相信,楊晨不得不好好和他說道說道:
“老許,花秀才這個人我之前雖然不了解,但是根據你剛才和我說的那些,大體也能分辨一二。我的結論就是這個人根本不值得我去投靠。
第一,不孝。
家裡沒有糧食,花秀才的父母雙雙餓死,那他是怎麽活下來的?換句話說,既然他能夠活下來,肯定是有食物來源。那這個來源是怎麽來的?是其父母選擇餓死而將家裡為數不多的口糧留給他,還是他自己找到了食物的來源選擇一人獨享。
第二,不知仁義廉恥,性格狹隘難成大事。
老秀才教其識字,自是恩師,卻因呵斥愚笨便殺其全家五口。
第三,忘恩負義,小人行徑。
大王在其落魄之時收留,如今卻功高震主懷有二心,假如我去投奔他,等到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保不齊便會將我殺掉。
老許,你說這樣的人,我會選擇投奔他嗎?”
說到最後,楊晨意味深長的望了許野一眼,給了他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許野有些發愣,望著這個昔日的同鄉,感覺有些看不懂他了。
這個原本只會舞刀弄棒的老楊怎麽變得這麽厲害,而且分析起來頭頭是道,剛才聽得自己是不斷的點頭。
“老楊。”
“嗯?”
“我怎麽感覺你變了?”
“什麽意思?”
“感覺你變聰明了。”
聽到這裡,楊晨有些惆悵,自己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連你都搞不定的話,十幾年的義務教育真的白上了。
不過楊晨不會這麽和他說,而是想了想,再次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等你受傷後就明白了。”
說完後,也不管許野能不能聽懂,拍了拍他的肩膀,邁開腿往庭院裡走去。
留下許野自己站在原地回味:
什麽意思?難不成被人砍一刀還能變聰明?
自己要不改天也找人砍自己一刀?
・・・・・・・・・・
雖然沒有弄明白楊晨的話,但是老楊不會投靠花首領這一點確實肯定的了,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許野就這樣走了。 回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琢磨“要不砍自己一刀?那砍哪裡好呢。砍胳膊?有點疼。腿?更疼。要不還是算了吧。
嗯,算了。蠢就蠢點把,反正老楊不會害自己。”
楊晨剛剛走進大院,便聽到有人高喊:“總哨回來了!總哨回來了!”
然後聽得一陣哐當聲,不一會十幾號青壯就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眼巴巴的瞅著楊晨,想聽聽他帶回來了什麽好消息。
“楊總哨,你是不是升官了?”
其中一個身高得有八尺半的大漢,換成現在的算法就是一米九。這一群人中唯一一個看起來營養均衡,甚至是剩余的家夥率先開口說道。
穿著一件鐵皮鎧甲,不知道是從哪個官兵身上扒的。隻不過有些小,別人穿著像褂子,穿在他身上就成了肚兜。
真不知道他爸媽是怎麽把他拉扯的這麽大,還如此的富態,高大的個頭加上明晃晃的一身橫肉,這麽個年代能把他養成這樣可以說是很不人容易了。
楊晨二話沒說,走上前一腳踹在了他那直挺挺的肚子上。這次有鎧甲擋著,隻聽得一陣嘩啦聲。
記憶中的楊晨最喜歡消遣這個家夥,整天樂呵呵的,頭腦簡單卻又力大無比。和他那猴精猴精的弟弟,完全不像是一個親媽生的。
“馬文,誰讓你問的?”
楊晨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馬文。被楊晨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馬文低著頭,眼神不自覺的往他弟弟那裡飄去。
順著馬文的目光,只見一個矮個子的家夥正在費力的往後面躲著:“馬武,別躲了,滾過來,一猜就是你小子指使的。”
馬文這個家夥什麽都好,打仗勇猛,也很忠誠,就是智力有些堪憂,總是被他弟弟挑唆。
馬武見事情敗漏,尷尬的撓了撓頭,菜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漲紅。
“總哨,沒人讓俺問,是俺自己想到的。”
見自己的弟弟要被總哨責罰,馬文梗著脖子一步邁出,擋在馬武前面,隻不過那底氣不足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得出。
“滾蛋,就你這腦子還能猜到老子要升官?”
聽到這裡,眾人一喜,馬武也顧不得被楊晨教訓,奮力的想將擋在他前面的哥哥扯到一邊,誰知那身影卻堅如磐石,紋絲不動。
無奈隻得從馬文的胳膊下鑽出來,一隻手舉著馬文的胳膊,隻將腦袋露了出來。
“總哨,您真升官了?”
楊晨故意露出一副沉思狀,四下裡打量了眼,發現郭志遠不知什麽時候竟也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眼神隱約帶著些許渴望之色。
略一沉思,楊晨便明白了這個真秀才的打算,說不準是想要投靠自己。
“對,以後不要叫我楊總哨了,要叫我楊掌盤。”
說完後,楊晨用雙手捂住耳朵,仿佛已經提前預料到接下來那震天的歡呼聲。誰知馬武那幫人依舊是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隻有遠處的郭志遠大喜,對自己作了個揖:
“恭喜行健兄。”
“總哨,您捂著耳朵幹嘛啊。”馬文一臉茫然的問道。
楊晨還沒有說話,馬武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哥哥那圓滾滾的肚子上。
“嗷。”
馬文沒什麽感覺,馬武的手反而是被這鎧甲反震的疼痛不已。
“你個笨蛋,還叫總哨,叫掌盤!”
馬武留意到楊晨腦門尷尬的黑線,還沒等楊晨說話,便搶先一步出聲呵斥起他哥哥。馬文也不以為意,臉上露出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