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軍隊所裝備的火藥，威力小，爆炸直徑小，和數百年前相比沒什麽兩樣。楊晨可是清晰地記得，西方此時對於火藥的開發正在不斷地進步著。

　不僅僅是西方的火槍和大炮比如今的明朝要先進，火藥也是關鍵的因素之一。只不過火藥的配方到底是什麽來著，楊晨已經試了無數次，不是火藥的穩定性不佳就是威力還不如如今的火藥。

　有幾次甚至提前爆炸，幸虧試驗時放的量少，否則楊晨的胳膊最少是要短一截的。

　嶽雄飛和馬文兩人整日跟在楊晨的後面，隨時準備拖著楊晨就走。馬文一手持著大盾，費力地將龐大的身軀藏在盾牌後面，只露著個腦袋。

　楊晨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多少次試驗了，是七百八十八次還是七百九九九次，終歸是還沒有破了八百。

　硫磺木炭硝石這三者的比例就是調整不好，楊晨很是鬱悶。

　他之前雖說給鍛造司下了命令，要求對新型火藥進行研發，如果能對火繩槍或者是火炮進行改良也是大功一件。

　縱使是有著三千兩銀子的賞銀，時間過去了許久，卻依舊是寥寥無聞。

　讓他們按照老祖宗傳下來的經驗去鍛造可以，但是研究新產品實在是沒有那個思想和能力。

　楊晨只能是放棄了這個閉門造車的想法，帶著馬文和嶽雄飛前往鍛造司找找靈感，看看能否有什麽發現。

　鍛造司在徐大順的帶領下，總部遷到了光州。原先所在的那塊峽谷因為面積有限，只能是單純的用於原材料的開采，若是想把總部建在那裡地方則有些不夠大。

　尤其是在現在人數越來越多的情況下。

　有些已經在當地蓋了瓦房，娶了婆娘的工匠不願意來，徐大順也不強製要求，將打造武器的任務分一些過去，委派副司長錘子監督，自己則在總部坐鎮。

　見掌盤走了進來，眾多忙碌的工匠慌忙跪在了地上。對他們來說，下跪早就成了常態，哪怕如今待遇比之前好了無數倍，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哪是那麽容易就忘記的。

　更何況來者是有恩於他們的掌盤。

　楊晨對於這個現象已經有些習以為常，特別是隨著自己的地位一步步上漲，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王霸之氣側漏還是怎麽著，越來越多的人喜歡見了自己就下跪。

　徐大順聽到消息迎了出來，胡子花白的他早已不親自動手打造，只是偶爾去監督下眾工匠的工作。平日裡就坐在屋中將自己畢生打造的經驗記敘下來，成本書留給後人。

　“老朽拜見掌盤。”徐大順彎腰就跪，毫不含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的輕松是從何而來，全是因為面前之人的賞識才有了今日的自己。所以對於將他從苦難中解救出來的楊晨心生感激，跪一下又有什麽打緊的。

　“徐司長，你讓大家夥該幹嘛幹嘛，你領我去咱們製作火藥的作坊走走就行了。”

　聽到掌盤的聲音，徐大順站起身，對著仍然跪在地上的匠人們樂呵呵地說道:“大家該幹嘛幹嘛去，掌盤來看咱們，咱們爭取多打造一些武器。”

　眾人哄笑一聲這才散去。

　徐大順走在前面，心裡有些困惑，不知道掌盤為何突然來到鍛造司，還要到製作火藥的作坊那裡去。

　想到這裡，徐大順心裡一驚，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掌盤給他下的那個命令，要他召集工匠研製新型火藥。

　可是這新型火藥哪是這麽好研製的，雖說有重金懸賞，可是自打他把消息傳達下去後，根本就沒有幾個人來找過自己。雖說也有自稱研製出新型火藥的匠人，但是他過去一看，那效果還不如之前的火藥。

　冒領也就冒領，認個錯也就算了。誰知那匠人估計是年輕氣盛，拒不認錯，非說自己研製的沒有問題。

　氣得徐大順不僅不給賞賜，反而罰了那匠人一個月的工錢。

　本來人就少，這下更沒有匠人來找自己。以至於過了許久，今日若不是掌盤提醒，自己怕是都要忘了這件事了。

　徐大順悄悄地回頭瞅了走在後面的掌盤一眼，發現他臉上並無怒意，嘴角反而隱隱向上翹著，心裡這才略微踏實了些。

　研製火藥的地方自成一院，門口還有士兵把守。

　剛一走進院門，只聽得一陣高喊的吆喝聲。十幾個身著汗衫的精壯大漢，手中持著一個類似於木棒的東西，正在把容器中的東西搗成粉末。

　明明是三九天，額頭上那清晰可見的汗水卻不停地往下滴著。

　有許多不認識楊晨的匠人，隻認識走在最前方的徐大順。見平日裡威嚴的徐司長，臉上竟浮現出畢恭畢敬的表情。

　心眼靈活之輩已經猜出那個年輕人的身份，跪在地上高呼起來:“拜見掌盤。”

　這一下，眾人紛忙跪了下來，高呼掌盤之聲不絕。

　楊晨擺了擺手，讓他們抓緊該幹嘛幹嘛去，自己就是隨便走走，別因為自己耽誤了工作。

　徐大順領著楊晨走到專門混合硝石、木炭、李煌的屋子裡，因為都是粉末狀的物體，所以空氣中彌漫著的顆粒有些多。而且還有一股刺鼻的氣味。

　剛剛吸了幾口，便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口濃痰，無數的砂礫在磨著嗓子眼似的。

　而在裡面工作的工匠都用濕布拴在口鼻上，這樣能夠減輕一些因為呼吸帶來的不適。徐大順也取了幾條濕布給眾人發了下去，這才感覺好受一些。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楊晨問道。

　只見一個五十余歲的小老頭從一側跑了過來，低頭哈腰地說道:

　“回掌盤的話，正是小人負責這裡。”

　“那你來說說，這配製火藥所需的木炭、硝石、還有硫磺這三樣的比例分別是多少?”

　聽到掌盤問火藥的配置比例，小老頭連思索都沒有，脫口而出:“硝石佔八，木炭、硫磺各一。”

　“可還有別的數據?”

　“沒有了掌盤，這個比例是小老家傳下來的，數百年不曾變過，最是得當。”聽到掌盤竟然質疑自己，這小老頭心裡有一絲絲的不快，卻不敢表露出來。

　·········

　“奶奶的，幾百年前就用這個，你現在還用，怎麽一點進步都沒有。還那麽驕傲······”楊晨也是無語了，心裡如是想到。

　突然，一個身形較小的匠人跑了過來，估計年齡也不算大。二話沒說跪在地上，反倒是將馬文和嶽雄飛嚇了一跳，一左一右擋在了楊晨的前面。

　那匠人還不曾說話，負責的小老頭面色一變，哄蚊子似的想將那個小匠人趕走:

　“你個孫篩，又來填什麽亂，去去去，工作乾完了嗎，就在這搗亂，快乾活去。”遊走在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