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被陳振的介紹給徹底搞糊塗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
“你說了這麽多,我還是不知道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陳振惡狠狠的看了胡言一眼: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啊!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有確鑿的證據顯示,胡言當日潛入津南城,所持的就是你方言的證件。你就是那個潛入津南執行秘密任務,被捕後殺死黃德才副司長跳水逃脫,後又假借方言的身份打入我西南局的東陽特工——胡言。”
胡言冷笑兩聲:
“陳隊長真會編故事!我要是胡言,身份暴露還敢繼續逗留在被帝國攻陷的尋陽?還敢繼續用已經暴露的假身份潛入西南局?你是本來就糊塗呢,還是沒睡醒說夢話呢?再說我早就說過了,我的隨身證件在被綁架後就給人拿走了。”
“胡言,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萬萬想不到,你費盡周折想要置之於死地的劉澤福大命大,沒有死在你蓄意製造的意外車禍中。”
陳振大喝一聲,緩緩走到輪椅旁,俯下身按住劉澤抖動的雙肩,在他耳邊柔聲道:
“劉科長,你不用擔心,這裡不是津南,你現在很安全。你仔細看看眼前這個人,他是不是你曾經審問過的特務胡言?”
“就是他,他就是胡言,你們快殺了他,殺了他……”
陳振的安慰並沒有讓劉澤平靜下來,徹骨的恐懼與恨意讓他狀若瘋癲,他一手拉著陳振的衣襟,一手指著胡言大聲喊道。
胡言面上平靜無波,就像一個聾子,對劉澤的指控置若罔聞,只是眼中的恨意越發濃烈。
陳振看了一眼依舊沉默的羅耕田,知道一個瘋瘋癲癲神志不清的劉澤,對胡言的指控將大打折扣,羅耕田並不滿意。
他用力晃動劉澤的雙肩,直到他身體停止抖動後,這才一字一頓的輕聲說道;
“劉科長,你冷靜點,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這件事對我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仔細辨認,眼前的人是不是你認識的胡言?”
劉澤在陳振的安慰下漸漸平靜下來,他開始仔細打量不遠處的胡言,眼中的肯定慢慢變得有些猶豫,遲遲沒有開口。
“看清楚了嗎?他是不是胡言?”
陳振被胡言憤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安,他開始心急了,不耐煩的催問道。
劉澤身子一抖,被陳振猙獰的表情嚇到了,猶疑不決的道:
“是……吧?”
劉澤的回答讓陳振一愣,他再次抬頭看了眼沉默的羅耕田,緊緊的捏住劉澤的雙肩,逼問道:
“是……還吧?劉先生,你要知道,我們千裡迢迢請你過來,還搭上了褚大龍的一條命,不是為了聽你猜謎的。我現在需要你肯定的回答,是,或是不是。”
陳振的逼問讓劉澤很慌亂,他著急忙慌的道:
“是是是,他就是。”
陳振臉上一喜,再次問道:
“你確定嗎?”
“不是很確定。”
“我……”
陳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劉澤,拿自己當猴耍嗎?他強按下怒火,陰沉的聲音在劉澤耳邊響起:
“你他媽是在逗我玩嗎?”
劉澤知道自己回答沒有讓陳振滿意,但是他真的沒辦法確認。
他跟蹤過胡言,但林一鳴怕驚動目標,隻讓他們遠遠的監視和跟蹤,從來沒有和胡言正面打過照面。
他審訊過胡言,但那時的胡言已經被兩名看守用過刑了,
血肉模糊的樣子讓他只看清楚個大概。 再加上胡言現在摘掉了眼鏡,身材也不像當初那樣臃腫肥胖,第一眼看上去確實很像胡言,但是再仔細一看,他又覺得完全不像。
他不敢隱瞞陳振,世人隻知鵲機構對敵人凶殘,卻不知鵲機構對自己人更加凶殘:
“陳隊長,我真的沒有騙你,他確實和胡言很像,但仔細一看又不太像,我真的不敢確定。”
“你說完了嗎?”
陳振的話讓劉澤明白,如果他只有這些料的話,他的下場未必比胡言好到哪裡去。
他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回憶當日審訊胡言的所有細節,直到陳振耐心耗盡,揮手示意手下把他推出去。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即將被推出門外的一瞬間,被逼到絕路的劉澤終於想到了證明胡言身份的方法,他為自己能逃過一劫興奮的大叫起來。
“回來。”
手下重新把劉澤推回到陳振面前,他雙手撐在輪椅扶手上,陰狠的眼神死死的對上劉澤的視線:
“今天你已經戲弄我們夠久了,我的耐心很有限,這次你要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你的下場,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呃……我明白,明白。”
劉澤費力的咽下口水,連連點頭,接著道:
“我親自審訊過他幾天幾夜,我認得他身上的傷口,一定沒錯,我真的全部認得,我認得……”
仿佛是為了給自己打氣,劉澤詞不達意的一直重複著。
陳振的眼神終於亮了,他緩緩起身, 走到胡言身前,臉上重新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方兄,得罪了!”
“哼……”
胡言冷冷一笑,輕輕掙開一直鎖著自己的手,不屑的看了陳振一眼,抬手開始解下一扣。
一顆——
兩顆——
三顆——
胡言臉上的表情一直沒有變過,只是慢慢的解著衣扣。
脫掉——
再解——
再脫掉——
……
所有人都在好奇胡言到底是有多怕冷,身上的衣服一層又一層的,終於脫得只剩下一件汗衫了。
所有人,包括羅耕田,都用熾熱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胡言,他冷著臉,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汗衫脫掉,往地上一扔。
胡言裸露的上身,幾道深淺不一的鞭痕清晰可見,陳振終於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轉頭看向眼神晦暗難明的羅耕田,推著劉澤走了過去:
“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傑作?”
劉澤初見之下立馬答道;
“是我的……”
陳振剛想揮手示意手下把人看管起來,劉澤又疑惑的道:
“這不應該啊……”
陳振猛地一愣,急促的問道:
“什麽不應該?”
劉澤指著胡言身上的疤痕道:
“我們審了他幾天幾夜,他全身上下都被我們打爛了,不可能隻留下這麽幾道疤痕,這不應該。”
“是不是時間太久你記錯了,或者你們力氣使得太小,時間又太短,導致沒有留下多少疤痕?”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