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謝一凡獨自一人頂著風雪匆匆出門離去,胡言猜測他是去聯系老鴉了,不過他也沒問,反正問了謝一凡也不會說。
閑來無事的胡言、何力兩人圍坐在火爐前烤火。
“這鬼天氣真是要命啊!”胡言恨不得把手伸到火裡去。
“現在還算好的,越往後越冷,注意手腳和耳朵的保暖,生了凍瘡就麻煩了。”何力一邊給火爐添柴火一邊道。
“西林每年都這麽冷嗎?”
“何止西林,現在東陽西南和西北的天氣都差不多,也就我老家望江那邊可能還算暖和。”
“喲呵,咱們是老鄉呢,我也是望江人。”胡言驚喜道。
在異國他鄉遇到老鄉,兩人都感覺有些興奮,聊得越發熱切了。
“這雪照這麽下下去,我估計呀,再過半個月飲馬河就該結冰了。”何力接著道。
“結冰?飲馬河會結冰嗎?”胡言有些驚訝。
“是啊,每年飲馬河都有差不多兩個月的冰凍期。”何力覺得胡言有些大驚小怪了。
“飲馬河一結冰,那西林人不就可以直接走過來了嗎?九曲橋防線不就成擺設了。”
“哈哈,胡哥你是多慮了,人是可以過來,車炮可過不來。”何力對胡言的外行話感覺有些好笑:“再說白茫茫的冰面,人一旦踏上去就成了活靶子,幾發炮彈下去準保叫你冰毀人亡。”
“飲馬河沿線那麽長,西林完全可以找個炮火覆蓋不到的地方過河啊。”胡言接著問道。
“胡哥,你還真當烈風團是假把式啊!靖東軍大規模的調動根本瞞不了人,他動我們跟著動就是了;小規模的突襲更是不怕,只要沿河建幾個觀察哨,一旦過河就是給烈風團上開胃菜了。”何力解釋的很詳細。
“每次渡河戰役都是大規模的主力會戰,為什麽西林每次渡河都是選擇九曲橋,就是因為那裡的地形適合大規模主力展開,小規模的進攻在渡河戰役中根本不起作用,即便過來了也站不住腳。”何力接著解釋道。
……
眼看到了中午,謝一凡都沒有回來,何力匆匆忙忙的跑去做飯了。
“這炒的是什麽?”看著眼前這盤黑糊糊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菜,胡言目瞪口呆。
“青椒炒雞蛋,好久不做飯,有些生疏了。”何力赧然笑道。
正當胡言看著眼前的飯菜感覺無從下手之時,門被猛地推開,一股冷風嗖嗖的往脖子裡吹,謝一凡回來了。
“趕緊把門關上,這鬼天氣太冷了。”胡言忙道。
謝一凡抖落身上的雪花,這才慢悠悠的把門關上。
“喲,這都吃上了。”
“嗯,要不你也來吃點?”胡言覺得好東西不能獨佔,要懂得分享。
“我和張立恆一起吃的,你們吃吧。”
“張立恆?”胡言疑問道。
“嗯,既然已經查出內奸,我讓他重新開始活動,幫著一起查。”謝一凡點頭道。
“那邊呢?”
“消息已經發出去了,接下來就是等了。”
……
林一鳴一頭霧水的從徐培林的辦公室走出來。
自從徐培林從慶春回來後,一直神神秘秘的,對自己這個鐵杆心腹也沒有透露任何信息,反而密集召見電訊處處長趙志成。
就在剛才,林一鳴去找徐培林匯報鍾婷的事,秘書讓他在門外等了足足十分鍾,這很不正常,以往徐培林都是讓他第一時間進去的。
而且在他進去後,趙志成正在向徐培林匯報什麽,看見他進來馬上閉口不言,好像在防著自己。
徐培林也是有些奇怪,對抓捕凶手和謝一凡的事好像全然不放在心上,隨口敷衍了幾句就讓自己離開。
林一鳴心裡湧起濃濃的危機感,看來自己最近幾次行動失敗,讓徐培林開始疏遠自己了。
此時的曾廣良也是萬分苦惱,黃德才之死,徐培林看似大怒,實則高舉輕放,自己和林一鳴都只是罰了3個月薪水了事。
反而這段時間電訊處趙志成開始露頭,頻繁進出徐培林辦公室,自己幾次找趙志成喝酒,打算探探口風,他都是滴水不漏。
上次和總務處處長劉熙喝酒,他無意中提到趙志成找他領了一套最新的通訊設備,走的是徐培林的特批,司裡沒有登記留底。
“如果徐培林和趙志成真的有什麽秘密,應該就在三樓。”曾廣良喃喃自語。
趙志成的辦公室就在三樓。
……
接下來幾天,張立恆和吳彥康都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傳來,胡言急的都有些上火了。
反倒是謝一凡一改之前的急躁,每天安靜的坐在屋內看報。
“我說我的謝大站長,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虧你還有閑心在這喝茶看報。”胡言有些忍不了了。
“急有什麽用,該來的總會來的。”謝一凡喝了一口茶,繼續看他的報紙。
“老鴉那邊有消息嗎?”胡言低聲問。
“沒有。”謝一凡放下報紙,轉頭看著胡言正色道:“胡言,做我們這行的,一定要沉得住氣,不然就算你手握一副好牌,著急忙慌的打出去,結果還是輸。”
“我們一旦失敗, 輸的就不是一副牌了,而是命。”可能是又想到了鍾婷,謝一凡的話有些低沉。
接下來兩天,還是沒有老鴉的消息,但胡言在謝一凡的勸說下,已經能夠心平氣和的等待最新的消息,到了晚上則繼續琢磨暗物質粒子的應用。
第三天,正在看一份津南日報的謝一凡突然眼睛一亮,面上漸露喜悅,急匆匆和胡言打了聲招呼就快步離去。
胡言看著謝一凡腳步匆匆的背影,拿起留在桌上的津南日報,直覺告訴他,報紙上應該有老鴉發出的接頭暗號,但他仔細研究了半天,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難怪謝一凡這麽放心的把報紙扔下,沒有密碼,即便知道情報就在報紙上也是無能為力啊。”胡言心底暗歎。
這次謝一凡很快就回來了,正在屋內焦急等待的胡言趕忙迎了上去。
“有消息嗎?”胡言低聲問道。
謝一凡把門栓上,才朝著胡言點了點頭,從懷中小心翼翼的遞了一張紙條過去。
“周三,芳華會館。”紙條上歪七扭八的寫著六個字,看上去是有人故意寫成這樣的。
“芳華會館?五華街那個芳華會館?”胡言問道。
“嗯,津南城就只有那一個芳華會館。”謝一凡很肯定的答道。
“今天是周末,還有三天,我們趕緊去踩下點吧。”既然找到了突破口,胡言就有些著急了。
“不忙著去踩點,即便是老鴉的情報,還是需要證實一下。我已經安排張立恆去芳華會館打探消息了,再等等。”謝一凡還真是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