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胡言對灰色樓內激烈的爭論毫不知情,而是鑽進浴室,待了近半個小時才出來,抱著枕頭沉沉的睡去。
接頭失敗的第二天,胡言按照往常的習慣11點才從床上起來,填飽肚子後叫了一輛車,朝著南城駛去。
津南城被一條橫貫東西的倉河分為南北兩城,兩城風格各不相同,北城建築新潮,而南城建築偏古風。倉河是津水的支流,水流大而湍急,是津南居民最主要的飲水和灌溉用水。
車夫拉著胡言駛過永德橋,過了橋就屬於南城地界。南城名勝古跡眾多,包括胡言前幾日曾逛過夫子廟。
胡言今天打算去百年古刹通寶寺遊玩一番,通寶寺距離夫子廟不遠,周圍是熱鬧的商業區,繁華喧囂的鬧市與清淨自在的寺廟和諧共存、各得其所。
或許是因為交通方便,或許是因為靈驗,通寶寺香火很旺,觀音閣前眾多香客安靜的排著長隊,等待入閣參拜,祈求神佛庇佑。
胡言沒有加入長長的香客隊伍,而是沿著寺中無序的青石板路四處閑逛,看到放生池裡遊得飛快的小烏龜,他好像很感興趣,駐足良久。
從通寶寺出來後,胡言繼續著他的觀光旅程,別具特色的建築,香氣撲鼻的小吃,高潮不斷的雜耍,甚至街道旁的一株枯樹好像都能勾起他的興趣。
臨近傍晚,簡單吃過晚飯後,胡言才叫了輛車回到酒店。
第三天,胡言一如昨日,繼續著自己的觀光之旅,而在胡言身後不遠處指揮手下嚴密監視的劉澤眉頭大皺,深感不滿。
晚上,林一鳴來到灰色樓監視點,劉澤一見林一鳴就抱怨道:“處座,目標這兩天四處閑逛,專往人多的地方鑽,卑職擔心出事,還是早些動手吧?”
林一鳴沒有出聲,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聽得劉澤心內一陣煩躁,過了片刻,林一鳴對劉澤道:“你把目標這兩天的行動路線在地圖上給我標出來。”
待劉澤在地圖上標記出胡言這兩日的行動路線後,林一鳴靜靜站在地圖前,陷入深深的思考,過了許久,眼中精光一閃。
接頭失敗的第四天,也是胡言來到津南的第七天。不到7點,胡言就已經醒了,他知道今天自己必須行動了,再拖下去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胡言將計劃在腦中重新捋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後,翻身起床。
上午11點,胡言走出酒店,沒有繼續燒餅就豆漿,而是來到酒店旁邊的一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大快朵頤。
11點半,吃完飯的胡言叫了輛車,繼續朝南城駛去。
11點45,車子行駛到永德橋,胡言伸手掏入懷中,待三輪車行駛到永德橋中段時,胡言將懷中的2萬多西林幣朝空中一撒,橋上行走的人群、車輛頓時一陣慌亂,人們朝著四處散落的西林幣飛奔而去。
此時胡言翻身下車,車夫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到“咚”的一聲,胡言已經跳入冰冷湍急的河水。
車夫從懷中掏出手槍,朝著河面連開幾槍,橋上的人群聽到槍聲更加慌亂,而河面上除了湍急的河水和散落的紙幣,什麽都沒有。
這就是胡言的計劃,簡單、有效。
從進入津南的第一天起,胡言就已經在謀劃如何脫身,但是在層層包圍的鵲機構眼皮下逃走,不亞於登天。
原本胡言希望能得到戰略谘詢局津南站的幫助,但隨著鄰德藥房的關張,打掉了他的最後一絲幻想。
也是那天,
胡言通過永德橋前往夫子廟,讓他有了從水路逃走的想法。 但是倉河的水非常湍急,河中怪石林立,既不適合行船,也不適合游泳,胡言下水後,鵲機構肯定會安排人手巡視兩岸,重兵把守附近的登陸點,一旦露頭,一梭子彈下來,胡言絕無幸免。
這時候通寶寺的烏龜給了他靈感,他想著能不能利用修煉有成的暗物質,延長他待在水下的時間。
之後的幾天,胡言白天觀察合適的上岸地點,晚上利用洗澡的時間嘗試暗物質粒子在水下的應用,經過幾天的試驗,他找到了辦法。
利用暗物質粒子在虛空中構建一條管道,將外面的空氣通過管道輸送到體內,達到供氧的目的。
一開始胡言構建的管道很不穩定,為了順利逃脫,他把晚上睡覺的時間全部用來練習,好在這個想法的原理和空杯來水差不多,練習幾天后他已經可以穩定的構建一條管道。
按照胡言的測試,以他目前的水平,可以維持管道在水下待足12個鍾頭。
謀劃好所有細節後,這才有了今天胡言在永德橋的驚天一跳。
……
晚上8點,已經在水下待了8個鍾頭的胡言, 已經有些撐不住了,他過分高估的自己的能力和身體的耐寒性。
在總局地下室修煉時,冰冷刺骨的耀石抱在懷裡胡言都不覺得冷,但長時間泡在倉河水中,集中精力構建管道的他已經無力再利用暗物質抵禦寒冷。
……
永德橋下遊5公裡處的永新橋,是一座有幾十年歷史的木橋,橋面上的木板坑坑窪窪的,自從下遊2公裡處的永信橋建成之日起,官方就宣布永新橋永久限制通行,出於保護歷史遺跡的原因,一直沒有拆除。
此時的永新橋人跡全無,只有在風中晃動的橋身輕聲訴說它的歷史,黑漆漆的河面上,一個肥胖的身影緩緩從河中站起,靈巧的避開河邊的怪石,爬上岸來。
胡言上到河岸,濕漉漉的身體被晚風一吹,渾身發抖,剛想找個地方順件衣服換上,兩隻黑漆漆的槍洞對準了他的腦袋。
“不許動,舉起手來。”一聲厲喝傳入胡言耳中。
胡言剛才還在劇烈抖動的身體瞬間僵硬,緩緩的舉起雙手。
“啪啪”鼓掌聲從不遠處傳來,一道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胡言借著微亮的月光,看著緩步走來的身影,一個年約三十五六,身穿黑色西裝的英俊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著被手下用槍牢牢頂住的胡言,輕聲道:“漂亮,高級,小兄弟可是給我們上了非常精彩的一課。鄙人林一鳴,西林情報院津南司情報處處長,代表情報處全體同仁歡迎小兄弟來西林做客。”
胡言吸一口長氣,心底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