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河邊負責警戒的士兵都躲進林子了。”胡言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幾堆間隔十來米篝火低聲道。
“現在怎麽辦?”何力問道。
“繼續往前走。”胡言咬咬牙道。
“哢噠——”
子彈上膛的聲音。
胡言轉頭一看,何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掏出手槍拿在手中。
“你一直渴望的實戰訓練來了。”何力笑著打趣道。
“你就造吧。”胡言撇了撇嘴。
前面的篝火太密集,兩人不敢再起身,隻得趴在雪地上,緩緩從篝火間狹窄的空隙處爬行而過。
這個時候只要西林士兵起身掃一眼,就能很清楚的看到兩人爬過後留在雪地上醒目的痕跡。
兩人沒有退路了,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危險,只能快速朝河邊爬去。
連續穿過三道封鎖後,眼看再過20米就要出林子了,何力輕輕拉了一下胡言的衣服。
“怎麽了?”周邊的西林士兵越來越多,胡言根本不敢出聲,用嘴型問道。
何力沒有回答,指了指林子邊緣的一個雪堆,示意胡言看去。
那裡已經是林子外了,西林人都集中在林子內烤火,胡言抬眼望去,除了一個雪堆,什麽也看不到。
胡言疑惑的看著何力,搖了搖頭。
“那下面有人。”何力同樣用嘴型告訴他。
胡言很用心的觀察了一會,還是沒發現異常,但他選擇相信何力的判斷。
“怎麽辦?”胡言問道。
何力抬起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胡言指了指不遠處圍坐烤火的士兵。
何力明白他的意思,擔心動靜太大,會驚動其他守衛。
何力攤了攤手,示意他也沒辦法,只能博一下了。
接下來,何力從胡言身旁緩慢爬過,悄悄朝雪堆爬去,胡言也只能無奈跟上。
20米的距離,兩人沒費什麽力氣就爬到了,胡言此時還是沒發現幾米外的雪堆有任何異常。
何力卻很堅信自己的判斷,慢慢拔出匕首。
“嗶嗶——”
口哨聲在兩人身後響起,兩人爬行的痕跡被人發現了。
何力猛地奮力躍起,揮起匕首就往雪堆刺去。
“啊——”
雪堆傳來一聲慘叫,下面果然有人埋伏。
“跑。”何力根本不管下面人的死活,大喊一聲,率先朝河面跑去。
“砰——”
槍響了。
一發子彈貼著胡言的臉飛去,他沒有時間遲疑,邁開步子就往河面跑去。
“砰——”
“砰——”
“砰——”
西林人的子彈不要錢一樣傾瀉而出。
兩人在冰面上跑了5、6米就不能再往前跑了,只能趴在冰面上匍匐前進,身後傳來西林人雜亂的喊話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完啦。”胡言在心底慘叫一聲。
這時幾發子彈從河對面朝著兩人射來,後面追擊而來的西林士兵又退了回去。
應該是西林人密集的槍聲驚動了河對岸烈風團的守軍,守軍顯然將西林人的射擊視為挑釁行為,密集的子彈“嗖嗖”的朝河面射出。
烈風團的強力回擊雖然讓西林人不得不重新躲進林子,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西林人更加猛烈的反擊。
不到100米寬的河面成了兩國守軍相互較勁的舞台,而舞台中央的胡言、何力兩人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只是四處拋射的子彈無時無刻的在威脅著兩人的生命。
“怎麽辦?”胡言趴在冰面上一動不敢動,大聲喊道。
“往下遊爬。”何力指了指右邊,大聲喊道。
因為是晚上,兩人身穿白色披風,西林人的注意力此時全部轉移到對岸的烈風團身上,暫時顧及不到他們。
兩人緊貼在冰面上,往下遊方向爬行了十來分鍾後。
“嗯……”何力咬緊牙關,低沉的嗯了一聲。
此時兩岸的槍聲漸漸稀疏,胡言清楚的聽到了何力的聲音,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麽了?”
“沒事,挨了一口。”何力若無其事的道。
胡言起身慢慢靠了過去,發現他的右腿被流彈擊中,褲管已經被血浸透,冰面上也有不少血跡。
“胡哥,這裡不能停,槍聲一停西林人就會追上來的。”何力強撐著繼續往前爬去。
現在過河,不但西林人會窮追不舍,烈風團搞不好也會拿他們當奸細處理,只能繼續往下遊走。
想了一下,胡言快速追上何力,解下披風。
“何力,你趴在我身上,我背著你走。”
“胡哥,你不用管我,我還撐得住。”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寒冷的冰面,何力的臉色有些難看。
此時兩國守軍發泄完心頭的怒火,停止了這種沒有實際意義的互射,西林人“嗶嗶”的哨音又從遠處傳來。
“快點上來,你這樣爬走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地上的血跡也會把追兵引來的。”胡言心急如焚,低聲呵斥道。
何力卻仍是不管不顧的強撐著往前爬行。
“我是長官,我現在命令你爬上來。”胡言再次追上何力,提高音量道:“快點,沒有時間再磨蹭了。”
說完也不待何力反駁,硬拉著不讓他繼續往前爬。
後面的哨音越來越近,隱隱都能聽到軍靴踩在冰面的聲音,何力也知道不能再拖了, 拉著胡言的衣服咬著牙站了起來,趴在蹲在身前的胡言背上。
胡言不再說話,將披風重新披上,貓著腰快速向下遊跑去。
經過暗物質粒子的改造後,胡言的體質優勢在此時暴露無遺,一口氣背著何力跑出兩裡地,身後的追兵擔心再次引來烈風團的火力,不敢貿然射擊阻擋,慢慢被兩人甩掉了。
“何力,你還好吧?”胡言這才停下腳步,回頭詢問何力的狀況。
“嗯……”何力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
胡言此時看不清何力的臉色,只能伸手往何力臉上摸去,冰涼的。
胡言暗道不妙,背著何力朝岸邊奮力跑去。
即便是到了東陽境內,胡言還是不敢放松,黑燈瞎火的,要是被烈風團守軍當成間諜給一梭子,兩人可就悲劇了。
他先是在河邊仔細觀察一番,岸上是一片荒地,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這才背著何力快速爬上河岸。
找了一個背風的角落,胡言放下何力,將披風披在他身上,這才轉身去拾柴火。
何力此時失血過多,已近休克,再不生起篝火取暖,怕是很難挺過去。
很快胡言就抱著幾根木柴走了回來,他將柴堆架好後,從何力懷中摸出火柴,顧不得被發現的風險,燃起篝火。
接著他又小心的把何力移動到火堆旁邊,借著火光打量何力腿上的槍傷。
子彈直接擊穿了何力的小腿,彈頭沒有留在體內,但血卻不停的流。
“怎麽辦?”胡言手足無措,兩人都沒有攜帶止血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