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知道,我想要丹藥”,捧著手中丹藥,趙琦殿心裡說不出什麽感覺。
“是我輸給你的”,朱朝宗道:“願賭服輸,我自願給你”。
“朝宗大哥”,趙琦殿眼中有些濕潤,“我也不想要的,可是元先生說……”。
“元陸說我不看重丹藥吧,他說我如果不威脅假馬行空,而是暗中和他商量,第二天早上和他一起逃走,至少能分得一半丹藥,是不是,你找我要,很可能要到,對不對”。
趙琦殿呆呆看著他,沒見過這麽聰明的人,見他笑盈盈看著自己,臉上慢慢紅起來,卻是想起元陸後半段話,“他若不給,說明不看重你,心中份量比不上丹藥”。
本來不想來的,奪丹藥是元先生的事,你不是安排好了嗎,回去也怪不到我頭上,只是後半段話打動了她,測試他心中的份量,這主意使得不?心中有個聲音慫恿,去試試,去試試,又有一個聲音道,如果要不到呢,如果他並不在意你,那可怎麽辦。
心裡患得患失地交戰,不知怎的就到了他門口,結果…….。
這應該是美人計吧。
朱朝宗臉靠近過來,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趙琦殿心裡發慌,什麽條件,他不會要親我吧,心中碰碰直跳,他靠這麽近要親我,怎麽辦,美人計耶,總是要犧牲一些的,元先生定的計,我也沒辦法了。
閉起眼睛,臉上染了一層酡紅,小聲道:“條件我…允了”。
鼻子上又被刮了一下,睜開眼睛,那臉又離得遠了,笑盈盈道:“我還沒說你就允了,萬一要你吃腳趾呢”。
一股怨氣衝上來,趙琦殿呲牙道:“腳趾也吃,咬下來吃”。
看著白生生牙齒,朱朝宗打了個寒戰,趕忙道:“你回了家,對家裡說,丹藥是你贏來的,和元陸沒有關系”。
“就這條件?”。
“對啊,我看重你,才給你,那元陸別想沾一點光”。
趙琦殿又高興起來,道:“那好,丹藥我直接拿回去給父親,就說我贏的,劃拳贏的”,忍不住撲哧一笑,“贏一個眼神差的大哥”。
笑了一會兒,正色道:“朝宗大哥,你想不想當官?”。
又來,你是第二個了,朱朝宗道:“不想”。
“為什麽,你的詩文很不錯,溫習幾年,考個進士不在話下”。
“做官有什麽意思,我在搞一個大生意,成了話這輩子不愁吃喝,比當官爽多了”。
“哦”,趙琦殿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的大生意做到京城,可要找你幫忙哦”。
“好啊好啊,你生意做到哪一步了?”,趙琦殿又興奮道。
“馬上就成功了,還差最後一步”,向前攤開手掌,“元陸給你的丹藥錢呢,你拿丹藥,他付錢”。
趙琦殿掩嘴笑道:“你做生意肯定不虧”,取出交子數了3千貫給他。元陸本來3枚都要的,太貪心,我只要一枚就好。
見他在數錢,湊上嘴唇在他臉頰碰了一下,飛似的轉身逃走,頭也不回地道:“到了東京一定要找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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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臉頰回到自己房間,懷裡揣著3千貫,心裡安定多了,王家第一輪的丹藥還放在鬱合尚那兒,雖然他一直沒提,但還是像大石頭一樣壓在心裡,有了錢,明天就去交錢取藥。
崔少陵已坐在房裡,朱朝宗見了嚇了一跳:“怎麽了,怎這般模樣”。
只見他愁容滿面,雙唇抿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道:“王茵夢被關起來了,我被武叔認出來了”。
朱朝宗道:“慢來慢來,你是先知道王茵夢被關,還是先被武叔認出來”。
“有什麽分別嗎?”。
“廢話,當然有分別”。
“哦,我是先知道王茵夢被關,忘記裝聲音,被武叔認出來的”。
“你聽誰說的”。
“武叔,我們在大廳聊起王家,元陸說王家不知走了什麽運,這次竟能奪魁,武叔說走什麽運,王家信物被奪走,王茵夢被關起來,這丹藥不知道能不能到王家手中”。
先被認出來,再告知心上人被關,很可能是逼迫他拿丹藥救人,反過來則目的性沒這麽強。而目的性不強,那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崔少陵道:“我一定要回去,茵夢如此待我,我不能棄之不顧,師兄,你足智多謀,你看怎樣才能救得茵夢”,話語中十分急切,竟露出一絲驚慌來。
果然,沒人逼他拿丹藥救人,但是…….冷靜冷靜,這裡有個關鍵,朱朝宗問道:“你武叔怎麽知道王茵夢被關,消息傳到王家要七八天時間,你武叔知道王家的消息也要七八天,時間上不對”。
“武叔說崔家在廬州和江州間建了信鴿傳信,只有家主和少數幾人知道”。
朱朝宗點點頭,這就對了,可以解釋的通,崔傳武在湖口上船的時候就知道了消息。
消息是真的,接下來就是救人。
怎麽救,拿丹藥救唄,手中唯一被人看得上的資源,唯一能和人談判的籌碼,只有丹藥了。
自己過五關斬六將,一路拚殺,好不容易得了三枚丹藥,眼見又要送人。
剛才是為自己鋪路,現下全是為了別人了。
但朋友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情,救還是要救的。
朱朝宗仰頭在房間裡踱步,良久,停下步子問道:
“王茵夢的父親是不是王成憶?”。
“不是,王成憶是二房老大,茵夢的父親是大房老大,名叫王寶強”。
王寶強?!老王家起的好名字。
“寶強叔的夫人…….”。
“住口,我不想知道,嗯,你要帶歸元丹回去王家,才能救心上人”。
怎麽帶,不能讓崔少陵自己帶,他與崔傳武一同上路,保不定路上就被搜去了,找人送到王家最好,找誰?本來謝家最合適,但她們隻對王成憶有感情,王茵夢則難說,說不定在王家欺負王成憶的就是寶強叔,他女兒,哼哼,一邊去吧。
謝如君與自己有私人關系,應該可以托付,但她害怕背後的勢力,萬一宗門讓她交出丹藥, 難保她不交。
人難找啊,朱朝宗第一次覺得孤掌難鳴,沒有勢力很多事情做不成,信鴿傳書就不用說了,連差遣個把人也找不到。
“你等我消息,我出去轉轉”,丟下崔少陵,朱朝宗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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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趙琦殿房門口,想來想去還是找她幫忙,她雖然不管事,但還是小主人身份,元陸再怎麽也不敢搜她的身,把丹藥帶出去,再找個人送去王家,應該不難做到,關鍵是她對丹藥興趣不大,放她身上安全可以保證。
房門虛掩著,敲了敲門,沒人回應,他小步走進門去。
門內水汽彌漫,一股香氣迎面襲來,房中間擺了一隻大木盆,熱氣正從盆裡冒出來,如雲黑發漂浮在水面上,有人洗浴,朱朝宗正想轉身,只聽得水聲響動,一隻雪白嬌嫩的腿從水面下抬了起來,水珠從晶瑩剔透的皮膚上滑落,更顯得腿型優美圓潤光滑。
如此誘人的旖旎畫面,朱朝宗一時拿不定主意,是退出門去還是繼續觀賞,耳聽得有聲音說道:“是趙小妹麽?”。
“不是”,朱朝宗粗著嗓音答道。
“啊”,洗浴之人驚叫,猛地站起身來,抓住濕衣服遮住身形,急道:“快出去”。
朱朝宗歎了口氣,退出門外,聽得裡面淅淅索索的穿衣聲,好一會兒才停止,他重新敲門,推門,進到房中間,只見一個麗人正手持燭台,右手遮著風,對著他看:“朝宗,是你”,正是謝如君。
朱朝宗盯著她右手手指,神使鬼差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洗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