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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千年》第107章 以德服人
  喊陳掌櫃的是個老者,身形乾瘦胡須花白,小心跨過地上呻吟的潑皮,走到面前拱手道:“陳掌櫃,你也要想個法子,老是有人上門騷擾,連著我的生意都沒法做”。

  陳古東瞪眼道:“孫掌櫃,我哪有法子,又不是沒報過官,你說怎麽辦吧”。

  孫掌櫃道:“那日不是給你算過卦了麽,你與這地皮犯衝,還是退讓避開為好”。

  陳古東叫道:“算卦?那道士也能信?我去娘娘廟求簽,簽上說這地、這屋子與我十分相合,我是準備在這住到死的”。

  朱淘回頭低聲問道:“是不是這屋子被人惦記?”。

  陳曉蓮歎氣道:“是啊,我家屋子正處在街角,東南兩面都臨街,可開出廊房當作店鋪,外面現有三個鋪子,每月可得租金2貫之多,許多人想買我家屋子,我爹就是不賣”。

  朱淘道:“你們也不知道是誰差人來搗亂,是不是?”。

  陳曉蓮道:“想買之人太多,確實不知誰在搗鬼”。

  朱淘點頭,自從宋太祖拆了城區的坊牆,改了自秦代以來的城市格局,把坊市改為街市,允許居民臨街賣商貨,那些位置絕佳的居民屋便可辟出店鋪每月收取租金,所住房屋也陡然升值。

  陳古東的屋子便是這種令人羨慕垂涎的搖錢樹,打主意的人必定不少,可他有個當縣尉的姐夫,旁人想霸佔也不敢明目張膽強來。恰好縣尉不管城區治安,所以有人便找潑皮不斷騷擾,逼地他煩不勝煩自己出售。

  怪不得感覺像黑社會逼走拆遷戶呢,可不正是如此。

  只是不知誰在背後主使。

  陳曉蓮又道:“孫掌櫃的屋子緊靠著我家北邊,他家也在門口開了一個店鋪,我家有事確實影響他生意,還有西邊的齊員外屋子也和我家緊鄰,只是他不常住這兒,也沒辟出廊房鋪子”。

  朱淘沉吟道:“西北角那家是誰?”。

  陳曉蓮道:“西北角是兩家合住,一家是戚家,是做糍粑的,一家是….張秀才和他娘”,一指剛才進來那書生,“他就是張秀才張進舉”。

  .

  張進舉一眼找見陳曉蓮正和一個年輕人說話,忙走過來道:“曉蓮,沒傷著吧,我聽到這邊砸東西,擔心的不得了”。

  陳曉蓮斂衣行禮:“有勞秀才掛心,奴家未曾傷到”。

  張進舉憤憤道:“見天這麽鬧,還有王法嗎,縣尊也不差人管一管”。

  陳曉蓮道:“都虞候也派人來查看過,卻是無用”。

  張進舉不屑道:“那個武夫?他能作什麽用,整天就知舞槍弄棒,連個《千字文》也識不全,我看管這城郭內之事還得識書知禮之人才行”,向朱淘行禮道:“這位兄台面生的很,敢問從何處來?嗯,…與曉蓮有何關系?”。

  “我是曉蓮的遠房表親,今日才剛到,嗯,秀才有禮了,秀才何處高就?”。

  張進舉傲然道:“我?我未做營生,現下於家中讀書,準備明年參加秋闈,我等讀書之人原不必錙銖必較為五鬥米折腰,理當一心隻讀聖賢書,修身養性考科舉出仕途,為國家社稷效力才是正途”,又歎道:“看這些潑皮無賴,就是缺聖賢教化,不修德性,落的不知廉恥,行如此人厭鬼嫌行徑,若是朝廷少些武夫,多些讀書人為官,與民多些教化又怎會如此”。

  朱淘點頭,這時正是宋代實行“以文抑武”政策的初始階段,社會上已形成鄙視武人的氛圍,想出人頭地都指望通過科舉進入仕途,

再也沒有五代十國那般從軍擔任軍職進而橫行鄉裡之事,張秀才這種想法只是個代表而已。  聽得是遠房表親,張進舉舍了朱淘,對著陳曉蓮道:“昨日聽季先生講,你未去學堂聽學,可是身有抱恙?”。

  陳曉蓮道:“昨日前去探望親戚,於天紅鄉迷了路,所以未能趕回來”。

  張進舉道:“原來如此,嗯,我昨日作了一首小詩頗為自得”,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紙遞過來,“特抄錄在此,請曉蓮評斷一番”。

  陳曉蓮看了朱淘一眼,側過身子也不接紙,道:“我於詩詞也是隻懂一點,並不精擅,還是拿去給季先生評斷吧”。

  張進舉道:“不要謙遜,季先生都說….”。

  正說到此處,陳達文從旁邊竄過來,一把搶過詩紙道:“給我看看,正好先生要我作詩,若是好,借我用用”。

  張進舉忙道:“我是給曉蓮看,你不要搶,還我,快還我”。

  追著他要,陳達文一邊躲閃一邊道:“就一首詩而已,昨日你娘還向我家借了一鬥米,這首詩就算利息給我了,什麽?你說我做不了主,你要知道這家早晚要傳給我,我就是未來的陳家大掌櫃,免你一些利息不在話下”,將紙揣進懷裡,“就這麽說了,下次若還有詩作,都拿來我看看啊”。

  張進舉沒拿回作品,尷尬道:“我…我回去再作一首”,又期期艾艾道,“曉蓮可有新作讓我拜讀一番”。

  “沒有”。

  .

  那邊陳古東與孫掌櫃已然談崩,陳古東叫道:“我就是不走,看誰能把我怎樣,你若是嫌被連累,何不自己搬走”。

  孫掌櫃怒道:“你是不怕,你城外還有幾百畝地,收收租子也能過活,我卻不同,我只有這鋪子,一家老小全指著它吃飯,你這不是砸我飯碗麽”。

  陳古東嗤道:“別在我面前裝窮,你當我不知道,你也有地,只是賣了而已,怎麽?準備好錢來買我的屋子?我偏不如你意,我偏不走”。

  又道:“當年張秀才他娘賣這屋子,你就是手上沒錢,被我搶先一步,後悔了吧,哼,那些潑皮還不知道是不是你找來的呢”。

  孫掌櫃大叫:“你怎憑空汙人清白,我會使那下作手段?你也太小瞧我孫世田了,你自己惹下的禍,不要推到我頭上。你不走是吧,明日我去邀了裡長還有齊員外,一並告到縣尊處,你那三個鋪子佔了不少我的地面,告你個強佔他人地界遺禍四鄰之罪”。

  陳古東叫道:“你去告,怕你不成,當時開鋪面時你不說,現下倒提起,不就是想趕我走麽,我看縣尊會不會聽你的。

  孫世田道:“你不就仗著姐夫是縣尉麽,可這朗朗乾坤,走到哪兒都要講一個理字,你在這等著,明日便會有公人來糾你上公堂,哼”。

  說完拂袖而去,在門口正碰上匆匆回來的陳安,兩人錯身而過,孫世田重重哼了一聲。

  陳安見孫世田怒氣衝衝出門,連打招呼也不回,不禁有些疑惑,走到陳古東面前道:“尉司和都虞侯那我都去了,他們都說抽不出人來,要我們自己應付,又說前幾次都沒傷人,些許物品被打爛,即便追到人也定不了重罪”。

  陳古東沉默一會兒,歎氣搖頭道:“都不管,難道要請一個護院回來,可要不少錢呐”,對著陳安道:“你去鋪子裡找幾個夥計,把地上的潑皮押去衙門,就說被我打的,看他們管不管”。

  陳安應了一聲,前幾次也是他送的,這次輕車熟路不在話下。

  .

  正要行動,院門外忽又走進七八個人,看也不看他們,七手八腳抬著五個潑皮出了門,不一會兒又聚在門前。

  為首一個人叫道:“誰乾的?敢打我們‘沒命社’的人,嫌命長是不是”。

  陳古東一激靈,七八個啊,怎的越打越多了。

  心裡不住打鼓,這可怎麽辦,官面上沒人管,我們這些人不夠塞牙縫,目光轉向朱淘,七八個能不能打贏….。

  朱淘笑道:“七八個還能對付,再多就不行”,端著槍正要上前。

  那“沒命社”為首之人又叫道:“我們這有一位好漢,想會會剛才使槍之人,是誰?站出來”,從門外拉進一個大漢,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耿爺,也是使槍的高手,那人呢?出來”。

  朱淘一見那人,回頭道:“這個我打不過”,拍拍手把槍一丟。

  陳古東差點溜坐在地。

  現在說打不過…..。

  他們豈能善罷甘休。

  朱淘道:“我雖打不過,可我能與他們說理,叫他們自己退去,嗯,這叫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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