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墨廿七……”
“喂,墨廿七醒醒!美女上司來了。”
一陣有點擾人睡意的呱噪聲響伴隨著堪比坐火車般時常遭遇到的顛簸感,不禁緩緩地將我喚醒。
待我重新支撐起略微有點沉重的眼皮,趕走一大批瞌睡蟲,完全清醒過來之後,卻赫然間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身在上班的地方――聰達公司。
“咦?我啥時候到公司了?我記得……”我滿腦子的疑惑,且還依稀記得自己不是跑去海濱市郊區毀屍滅跡了嗎?
直到那方才把我喚醒的呱噪聲音再一次從耳邊響起,我這才按下了那內心裡頭濃濃的疑惑,沒辦法,那聲音實在是太躁了。
“哇塞!今天這大美妞穿的有點讚誒。”
我撇了眼那聲音的主人,如我所料正是同自己一起在這聰達大廈中所共事的損友陰陽翔嘴裡發出來的。
陰陽翔,一身不算肥胖也不算太瘦小的中等身材,他最大的特征就是嘴碎廢話多,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以至於在這聰達大廈上班,二到隻有我這麽一個老鐵願意搭理他。
是我自降身份也好,還是本來我在這聰達大廈也沒幾個聊得來,反正我與這陰陽翔二人的基友情完全可以用某電視劇裡的一句台詞徹底概括――放心,我會像用肥皂一樣的使用他,把他身上的每一滴汁液都榨乾。
於是,我和這陰陽翔在聰達大廈形影不離的身形,竟從這聰達大廈那殘酷的生存食物鏈鬥爭中獨立了出來,形成了一種既不是生產者也不是消費者,而是自然災害般怪圈的獨立存在。
因為,不管是誰靠近我和陰陽翔二人,都會倒霉。同理,凡是我和陰陽翔所到過的地方,也都會霉氣四射,基情澎湃。
所以,我和陰陽翔二人都好像是被身邊的人給一下子徹底孤立了,可能是他們都受不了我和陰陽翔二人彼此不同的衰樣吧。
可每次想到自己和陰陽翔被人給孤立排斥的原因――貧窮,特立獨行舉止怪異,沒能力沒後台沒人脈……我就感到一陣難受,像是一陣火辣辣般刺痛在日夜鞭撻著我那廉價且卑微的尊嚴。
“喂,我說屎哥咱能不能冷靜點,別那麽騷氣可以不?要稍微注意點形像。”我吐槽了損友陰陽翔一句。
如我所料,我這損友同事陰陽翔果然不甘示弱的朝我回敬道:“滾!二十七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別在亂叫我這綽號,否則小心我屎哥翻臉不認人!”
“可你也叫我二十七了啊?還有剛才你自己都這樣叫了。”
還不待陰陽翔繼續和我爭辯,進行著那日常必做的拌嘴慰問。
忽地,隻聽啪的一聲巨響,似是某人用手掌大拍桌子時所傳出來的聲音,猛然間在我和損友陰陽翔二人的身邊頓時響起。
隨即,就是一道刹時便把我和損友陰陽翔二人給徹底拉回注意力的嬌叱聲傳來:“你們兩個到底還要不要幹了?”
完了!聽這聲音的節奏一定又有什麽倒霉般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卻見,那道嬌叱聲音的主人一張愜意般精致的瓜子臉。
空氣中還在悄然彌漫的撲鼻而來般芬芳,像是從她那一頭嫵媚般誘人的小性感香味似得中分長卷黑發所不斷散發出來,其身上所穿著的一席白色連衣裙外加小粉足下的一對黑色恨天高跟鞋――不錯,這人正是自己的頂頭女上司王令!
“額……要得要得。能為您這麽美麗的人效力工作,
這實在是我的榮幸。你說對吧?墨廿七。” 陰陽翔見自己的美女上司發起脾氣來,也頗有一番韻味,趕緊露出副掐媚的姿態,還拉上我一起巴結著美女上司王令。
可我卻是沒有順著去接過陰陽翔嘴裡的話頭,反而乾抿了下雙唇,全身上下在瞅見這王令活生生般站在自己面前的第一時間起,猛然間輕顫了下身子,那隔著西裝內的襯衣後背竟還被這王令給瞬間驚出了道道涼汗。
王令不是早被老子一板磚乎死了嗎?怎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像是隻皮皮蝦一般出現在老子的面前?真是活見鬼了,難道自己睡迷糊了?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這……這不應該啊……
只見那王令拍了拍雙手,霎時便將這些還在埋頭為她這個吸血鬼大老板苦乾的各位員工給一下子吸引過目光來,她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並沒有察覺到我此時此刻的異樣。
“今天我們公司來了一位新員工,我來和大家介紹一下。”
王令說到此處,稍微往旁邊挪動了下身形,將那不知何時起就跟在他身後的似是新來員工的樣貌,給徹徹底底的立馬般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那是一名身著白西裝、白襯衫、白領帶、外加上一雙白皮鞋的少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身白,一身白到沒朋友,白到就像一杯特侖蘇牛奶般似得奶油小生。
“他叫白傑,從今天起將是我的私人秘書。”
“切,有錢就任性。這都可以明目張膽的包養小白臉了。”在我身旁的損友同事陰陽翔小聲在我旁邊嘀咕著,還擠兌了我一下,“我說二七哥你要不要也試試?看看能不能成功C位出道,上位正宮?”
俗話說的好,這哥前哥後三分險!凡事有什麽無關緊要的人忽然叫你什麽哥什麽哥,就準沒好事。
我並沒有這閑心去理會身旁那損友陰陽翔嘴裡的擠兌。
下意識的反覆不停地做著深呼吸,一起一伏著自己的胸膛,還在心裡拚了命般自我安慰道。
別慌,冷靜。這都是巧合!
可怎麽可能會有這麽湊巧的事情?一個本就成了死屍的人,而另一個則是曾出現在不知是夢還是現實的且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般怪人,現在反而再次一起共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證明一下關於剛才所發生在海濱市郊外自己毀屍滅跡的一系列遭遇,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可有什麽……對了!我不是私吞了這王令的一大筆公款嗎?
如果剛才我所掩埋這王令屍體的一切遭遇都是那夢境的話,那麽現在醒來後的自己是不會有那一筆被自己私吞且藏起來的巨額公款。
反之,如果剛才我所掩埋這王令屍體的一切遭遇不是夢境的話,那麽現在這一筆被自己深藏起來的巨額公款,就一定還在。還在那個被自己深藏在某處的天知地知唯我心知的地方!
可這面前的王令到底是人還是鬼?還有那曾自稱是白無常的白傑又是怎麽回事?
還不待我所有來得及整理好思緒,理清楚自己下一步到底該怎麽做的時候。
忽地,這王令便一把督促著將白傑安排在我旁邊的空位置上工作,隨即便轉而突然朝我說道:“那個墨廿七,你等下到我辦公室一趟。”
“啊?……哦恩。”待我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口答應了這不知是人還是鬼的王令,那毋庸置疑,讓我無法拒絕的要求。
自己這一顆撲通撲通劇烈跳著的小心肝,仿若不停的在身體裡面湧現出那忐忑不安令我一陣如坐針氈似的焦慮。
尤其在這不知是人還是鬼的上司王令,臨走時還不忘冷冷撇了我一眼的舉止。從她那一雙似是沒有任何感情的眼底裡,所依稀含蓄般流露出來的戲謔笑意,更是讓我越發感到一陣難受。
這種難受感覺……有點像是無能為力的掙扎;有點像是被什麽給牽著鼻子走般的無力、焦急般的煩躁。
直教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去自己那私藏贓款的地方細細察看一番。
迫不及待想要去證實這個可以徹底解決自己那內心深處不安情緒般答案的我,於是乎立馬便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來,二話不說的悄悄離開了自己工作的位置。
可我這番對自己來說明顯是有些焦急不安的舉止,落在身邊這損友陰陽翔的眼裡卻是我耐不住誘惑,終於要朝王令發起爭寵進攻了。
“去吧,二十七。一旦成功C位出道,不要忘了提拔下小的哈!”
我沒有理會那屎哥陰陽翔的不明所以仿若不了解真相般吃瓜群眾似得腦殘擠兌。
而是……而是下意識的不禁瞅了眼在我身旁另一處位置上的白傑。
我還沒來得及小聲朝他詢問,旁敲側推著看看能不能稍微探出點線索來,以便能稍微解釋這在我心底裡頭的濃濃疑惑。
忽地!但見這白傑竟是朝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他要我保密什麽?他到底要我保密什麽?保密他是白無常的秘密?還是教我好自為之,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恐懼是會漫延的……從那白傑朝我所做的噓聲手勢,透過空氣,透過我那與他之間的無聲般眼神交流,透過我那唰的一下從額頭處緩緩淌過的一滴冷汗軌跡,然後彌漫進我的心扉,刺激著我那早已惶恐不安且焦慮的忐忑情緒。
此時此刻的我終於忍受不了,當下便火急火燎的行動了起來。
但我並沒有朝王令的辦公室走去,而是進了電梯往這聰達大廈第十四層趕去。
我知道那裡有一處吸煙角,吸煙角處有一個垃圾筒,而那一包被自己用黑色塑料袋給一層層牢牢套著的大筆巨額公款就藏在這吸煙角處垃圾桶的後面。
沒辦法,當時的情況正是因為自己已經好幾個月沒拿到工資,而躲在那裡吸煙發牢騷冷靜思考到底要不要辭職的,卻沒想到趕巧被路過的王令給歪打正著般撞見。
而我也正巧徹底瞅清楚王令她正一邊大口大口地抽著奶香味女士香煙,以及在她雙手裡正有一遝誘人平躺著的像是還未徹底數完的人民幣。
不等這王令有所來得及反應,迅速將那遝誘人般平躺在她雙手裡頭的人民幣給徹底收起。
她便早已被怒火攻心般且瞬間鬼使神差似得被貪婪所誘使的我,毫不磨嘰地一板磚乎死了。
等我徹徹底底冷靜過來,完全清醒之後,顯然一切已經晚了。
所幸這吸煙角沒有任何的監控,以及這吸煙角的盡頭就是那安全出口,也沒有任何的監控,聰達公司的這兩個監控漏洞,正好像是為我毀屍滅跡提供了最有力的滿足條件。
由於時間緊急,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吐槽一聲:到底是誰,奔踏馬的丟了塊板磚在這吸煙角處唆使老子犯罪,還害的老子沒能把持住像學習某鋒同志好精神看齊的矢志不移般決心的?
我便早已滿臉匆忙地將那筆巨額錢款,從顯然已經跟世界說拜拜的王令手中一把奪了過來,隨即便是一陣手忙腳亂地藏在了身旁的吸煙角處垃圾桶的後面。
然後自己就借著安全通道離開了聰達公司,馬不停蹄的開著那輛王令臨時停靠在路邊的軒逸牌小車,毀屍滅跡去了。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人在做了出格錯事之後,其補救並掩蓋自己犯錯乃至犯罪的不爭事實般一切行為舉止,以及那誤以為一切都已經做的天衣無縫般且自欺欺人的愚昧想法,竟都是有一些可圈可點的腦殘地方。
我懊惱不已,為什麽當時不順便帶上贓款,而卻選擇把它藏在原地?明明帶上一具王令的屍首離開不成問題的,可最後卻……
你說腦殘不腦殘!
也許,當時正是顧慮到王令和自己同時人間蒸發,會惹來萬一東窗事發,警察盯上自己的風險吧……卻萬萬沒想到疏忽了一些更細致的指紋、贓款等已經可以完全證實自己犯罪的客觀證據。
還有點讓我大感到陣陣卵疼的是自己還踏馬的智障般選擇屁顛屁顛的裝成一個沒事人似得做一個繼續上班的戲精群演。
這天真的想法,這拙劣的演技,還真是莫名的對自己一陣掩耳盜鈴般的諷刺。
我又看了眼那戴在腕處手表上的時間,早上八點二十,應該還來得及,這個點如果我沒猜錯保潔人員應該還沒來上班。
可就在我到了那聰達大廈十四層的那一處吸煙角時,心裡竟是咯噔一聲,一道念頭匆匆在腦海裡劃過。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啊!聰達大廈的保潔人員一般不都是早上八點三十之後才來上班的嗎?
原來,火急火燎趕到這聰達大廈第十四層吸煙處的我,出乎意料般竟發現這保潔人員居然早就已經來了!
格老子你個二大爺的!就算是要加班也不用來得這麽早、這麽湊巧啊!
我莫名般突如其來的感到一陣火燒屁股似得焦急,隨之而來的便是自己眼前正看到的那保潔人員一系列讓自己不禁心頭捏汗的舉動。
他竟是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吸煙角處那包被我藏在垃圾桶後面的贓款,且赫然正拿在手上,看起來像是在仔細翻看的樣子。
“喂!快住手。”我下意識的大喝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到了這保潔人員的面前,二話不說的一把就去搶奪這名保潔人員手裡的東西。
“這是我的東西。”我猙獰著表情又是大喝了一聲,企圖嚇跑那保潔人員,並從他的手裡徹底奪過那包用黑色塑料袋層層裹住的錢財。
卻不料我竟未能成功從這名保潔人員的手裡搶過。
我實在是有點意外,完全沒想到這一名老頭子模樣的保潔人員,竟然擁有著與那臉上蒼老年齡不相符合的力氣。
“上面有寫你的名字嗎?你怎麽能夠證明它是你的東西?”那名老頭子保潔人員當機立斷的回應。
透過那名同樣帶著猙獰表情且滿臉布滿青筋和皺紋,還眼眶子深陷的老頭子保潔人員這大大朝我瞪著地雙眼裡。
我好像隱約間深深看到了和自己一樣有的人性醜陋――貪婪!
在心裡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名保潔人員顯然是已經看清楚了那袋子裡的東西!不錯, 他看到了,他應該是看到了。
於是,我便和這名老頭子保潔人員拉拉扯扯著。
因為,我倆都明白對於一個窮人來講,這一大筆錢財若是拋棄那高尚的拾金不昧,好好在手裡使用意味著什麽。
那可是意味著重生,意味著可以瞬間擁有一切以前因貧窮而日夜顛倒在溫飽線上苦苦掙扎所沒能有權利去享受的富裕。
更何況這錢財本來就是筆不義之財!
在我與這名老頭子保潔人員兩者一番劇烈的拉扯之下。
忽地,隻聽嘩啦一聲,像是什麽東西被徹底撕裂的聲響曳然傳出。
“香蕉你個稀巴爛!袋子破了!”
話音剛落,我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俯下身子,去拾取那七零八落散落在一地的紅花花人民幣。
但下一秒,毫無征兆般似的說時遲那時快的事情,竟不可思議的發生在我的眼前。
因為這些所謂的被我深藏起來且枉費心機想要不勞而獲般得到的贓款,居然不是那紅花花的人民幣,而是那印有一行大字的且沒人敢去隨便亂碰的物品!
“天地通用銀行,天地通用紙幣”
從這一行所印有的和人民幣上各不相同的幾個大字,並且上述還綠晃晃的印著面值十億的繁體字數值――正是,那燒給死人用的完全Oj8K精準無誤的冥幣了!
“臥槽尼馬!這丫的怎麽回事?逗我的吧!”我刷的一下,臉上的神色瞬間換成了一副鐵青鐵青般似那冥幣上綠晃晃得十億數值一樣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