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我和屎哥當即便互相推搡著彼此的身形,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這突然倒在這鋪著瓷磚地板上的那不知是死是活般保潔老頭的跟前。
“二十七你來……”屎哥陰陽翔一臉慫恿著我去探查這保潔老頭的鼻息。
“如此大任,還是得屎哥你來出頭。”我趕緊反手一把抓住這屎哥陰陽翔朝我伸過來的大手。
“不不不……還是二十七你來……”卻見這屎哥陰陽翔又是乾坤大轉移般的伸出另一隻手來牢牢抓住我的大手。
“這恐怕有點不妥,屎哥還是你來吧……”我又用另一隻手按住了那屎哥陰陽翔蠢蠢欲動的大手。
突兀地,只見這面前的屎哥陰陽翔猛地朝我岔開了話題。
“誒,我說二十七啊。你說那剛才像是黑影般靈魂出竅似得大美女王令是怎麽一回事兒?”
就這樣蹲在保潔老頭跟前與屎哥陰陽翔僵持不住的我,當下便借驢下坡般順著這屎哥陰陽翔的話頭回道。
“沒什麽,就算我說那是鬼,屎哥你信嗎?”
“二十七,你是說大美女上司王令已經死了?”
“不知道,我還沒完全弄清楚。或許她被我一板磚乎死了,或許是咱倆剛才出現幻覺了!”
話剛說完,我忽地暗呼一聲不妙,自己居然一時情急說漏嘴了。
在我身旁的屎哥陰陽翔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像是對這些剛才所發生在我和他二人身上的詭異事情大感到一陣不太對勁。
屎哥陰陽翔仿佛嗅到了,嗅到了在他面前的我,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著他。
“等等,為啥就是幻覺?如果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幻覺的話,哪也太過逼真了吧?”屎哥陰陽翔擰起了額間上粗厚的一字眉。
“我說二十七啊,你老實告訴屎哥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屎哥頓時湊到了我的面前,還眯了下那虎愣虎愣般的雙眼。
“沒啊,我能有什麽大事瞞著屎哥你吖。”我目光閃爍,咽了口口水,一陣心虛般卻是避開了那屎哥陰陽翔所遞過來的基友般凝視。
“哪二十七你為什麽會在這吸煙角?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是王令先通知你去她辦公室的!王令她見你沒來才催我來找你的。你為什麽第一時間沒去王令的辦公室,而是來到這裡?”
“別告訴屎哥我,二十七你害怕被王令炒魷魚卻還有閑工夫躲在這裡抽煙解悶!”
“對啊,我就是抽煙解悶的啊。”當下,我立馬脫口而出這番有點不經過腦子的漏洞百出般話語。
“那踏馬的,剛才我看到的這吸煙角處一地的冥幣又是怎麽回事!”
屎哥陰陽翔終於察覺到在他面前的我,那似乎有什麽事情在瞞著他,而對到現在還在敷衍他的我大感一陣憤怒,瞬間便拽起我的領口大吼著。
“這……”
我一時之間面對這滿臉神色氣憤的屎哥陰陽翔那擲地有聲般喝問,忽地像是完全大腦完全當機般,竟不知到下面該怎麽和屎哥陰陽翔說,又該怎麽去做,才能夠徹底兜住自己曾一板磚乎死王令的不爭事實。
此刻的狀況就像是不管我說與不說,做與不做些什麽來彌補,來圓這個已經搖搖欲墜般快露出馬腳的謊言。
我都會自揭傷疤地成為那坦言證實自己犯下大錯,犯下大罪的不公事實。
“冥幣……人民幣……王令……工資……”但見這在我身旁的屎哥陰陽翔不停地在嘴裡斷斷續續的喃喃著,
那雙炯炯有神的炙熱目光竟再一次斷然間投向了我。 “墨廿七!你踏馬該不會是做了什麽傻事……”屎哥陰陽翔像是終於猜中了我從剛才一直想瞞住的事情,話到最後,竟是有點難以置信般的無力似對我脫口而出,“二七你殺……殺了王令?”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屎哥陰陽翔的這個問題,他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很生氣,那仿若氣急敗壞般使勁輕顫的雙唇,竟是連我的綽號也沒叫,反而直接大呼起我的名字來。
我和陰陽翔二人沉默的對視了良久。
內心裡邊一直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最怕空氣忽然沉默……沉默般在我和屎哥陰陽翔兩人的面前凝聚著那沉重的氣氛。
良久,我還是輕抿了下嘴唇,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話音剛一落下,迎向我的卻是那屎哥陰陽翔毫無征兆似得一記把我推到在地上摩擦的重拳。
砰的一下,似是友情被人摔在地上所傳出來的心碎聲響。
“墨廿七,你踏馬到底在給老子想什麽?你想要的終究是什麽?是被警察人贓並獲的逮進局子裡?還是成為亡命後徒後吃子彈,然後讓屎哥我給你送終(葬)?”
“說話,你給老子說話!墨廿七你到底在想什麽!”
陰陽翔說完又是二話不說的一記重拳砸在了我的臉上。
“你以為我想啊!我踏馬不像某人,有那拍馬屁左右逢源的本事。你知道二七大爺我有多久沒拿到工資?好好松一口氣吃頓好的嗎?”
“沒錯,你二七大爺我就是瘋了。沒錯,我就是受夠了要循規蹈矩去過別人為我所設定的生活,然後自己辛辛苦苦所賺的血汗錢卻牢牢拽在別人手裡的苦比日子!”
“陰陽翔我告訴你,王令就是我殺的!二七大爺我踏馬已經完全受夠了,受夠了那毫無任何尊嚴就像是一條哈巴狗搖尾乞憐般活在別人胯底下的卵疼生活!”
在我驟然受了這屎哥陰陽翔兩記重拳之後,那一直被我按捺在心間的激烈情緒,終於抓住了這一絲縫隙,教我不停地像是發火的機關槍般直朝那面前的陰陽翔連連大聲嚷嚷著。
當即,我二話不說的也禮尚往來般還給了陰陽翔一記重拳。
趁著這陰陽翔還沒反應過來間隙,我虎軀猛地一震,鹹魚翻身似的,迅速地站起身來,電光火石般一手扣住了那陰陽翔的脖子將他按在了牆上。
被我按在牆上的陰陽翔沒有任何的反抗,看著我的眼神有點複雜,好像還有什麽液體在他的眼眶中打轉,但卻遲遲不願意從眼眶中躥出來。
只見,我這一雙死死扣在陰陽翔脖子上的大手,正拚命地發著輕顫。
我在猶豫。
我在深深的猶豫。
自己到底是要動手在造一條人命?還是選擇放棄,讓自己這損友陰陽翔報警成為人證指證自己?
刹時,我和屎哥陰陽翔二人都在假裝沉默,仿若此時此刻面對這即將四分五裂的友情,我們兩人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如何去處理好。
“呵呵,動手吧。”陰陽翔說完閉上了雙眼,滿臉掛著頹然。
他等了許久,而我……卻遲遲下不了手。
我那手在顫抖著,不斷地顫抖著,宛若羊癲瘋般像是在劇烈的反抗著那被自己緊鎖在內心深處的冷血且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格老子的!靠!”
我朝一旁大罵了聲,終究還是一點細微的真摯情感戰勝住了那暴躁的衝動,將那死死扣住陰陽翔脖子上的大手,徹底松開,還往旁邊甩了一下。
陰陽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從褲兜裡一陣摸索,終於掏出了一包芙蓉王香煙來。
他瞥了我一眼,也不等我有所來得及開口,便二話不說的扔了支香煙過來。
啪嚓一聲,打火機點燃香煙的聲音曳然響起。
“二十七,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屎哥我向來都不屑於出賣兄弟朋友,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在警察還未動手對你收網之前。”屎哥陰陽翔狠狠吸了口那被點燃的芙蓉王香煙。
隨即又是啪嚓一聲,我也點燃了從屎哥陰陽翔手裡接過的這支芙蓉王香煙。
細細感受著那嗆肺又嗆鼻的香煙所帶給自己的愉悅放松感。
我稍微冷靜了下來,吐了口煙霧,回應著屎哥陰陽翔道。
“我不知道。腦子有點亂,一人做事一人當,屎哥你這話兄弟就先謝過了。現在這贓款都變成了冥幣,我倒想進局裡躲一躲,可就是有點不甘,有點憋屈。”
屎哥陰陽翔聽完,點了點腦袋,又狠狠抽了口那夾在指縫裡的芙蓉王香煙。
“二十七,你很害怕對吧?你是在怕就算進局裡也不一定躲得過像剛才所遇到的那種邪門事情吧?”
陰陽翔說完,不禁還與我深情對視了一下。
隨即我兩便相視的莫名奇妙般大笑了起來,隻不過這笑容有點苦澀,好像在襯托著我倆一同在血腥淋淋的生活中,為了生存,不得已而放棄這原本該有的真摯自我、純粹快樂,還失去了曾共同擁有過的志氣蓬勃般臉龐。
“生活”二字真的在某些時候,讓人感到連一絲可以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一點笨拙的癡人追夢般憧憬,和生活中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相比起來,真的比不上這“生活”的十分之一的厚實重量。
如果,佛說:所謂的解脫,就是放下執著,不去躲避,解決它,面對它。
是對的話……
那麽或許是找不到該如何正確放下執著、貪念等誘惑答案的自己錯了吧。
虛偽、大奸大惡的我在這社會生存競爭的大染缸中,似乎還染上金錢利益至上般愚昧地致命大錯。
陰陽翔似乎看出來我好像有點想多的樣子,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頭。
他安慰我道:“沒事,兄弟一場從來不分你我。不管再大的風雨,我們一起面對。屎哥我今兒就舍命陪君子,但二十七你要答應兄弟我……”
“嗯,我知道。等徹底擺脫了這邪門玩意兒,我就去自首。”我沒等屎哥陰陽翔把話說完,便一把說中了這屎哥陰陽翔後面的話語。
“希望二十七你能夠理解屎哥我的苦衷……這不是承諾,咱兄弟之間從來就不用一份承諾來約束。兄弟我僅僅是希望你能理解這麽做不單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畢竟屎哥我也害怕和殺人犯打交道做朋友。”
“哈哈,那就離我遠點。”我說著這言不由衷的話語,盡管知道這屎哥陰陽翔是知道真相後,依然真心為我好的。
可還不待我有所繼續留戀這有點煽情的氛圍,突兀地一陣駭人般衝擊著我和陰陽翔二人感觀的事情卻再一次活靈活現的上映在我倆的面前。
忽地,我猛然大呼一聲,指了下這在我倆身旁的那保潔老頭的身子。
但見那早已噗通一聲仰躺在地上,且宛若死豬一般的保潔老頭竟然像是打破了科學常識,瞬間化為了一灘黑漆漆且還散發著濃濃腥味的汙水。
“這……還真是活見鬼了。”屎哥陰陽翔當即滿臉驚恐地朝我說道。
我有點讚同的腿肚子打著顫般回道:“邪門了,格老子的這不符合科學啊!”
屎哥陰陽翔和我緩緩地蹲下了身子,見他伸出了手指沾了點面前那保潔老頭忽然所化的一灘汙水,卻是直接一把塞進了我的嘴裡。
一絲腥臭的味覺頓時淌過自己的舌尖,可還不待我有所反應過來, 卻是一股莫名般強烈的惡心促使著自己弓起腰來。
我哇啦一下子,張開了大嘴,竟是稀稀落落的往地上吐了一大口汙黑色的液體。
“格老子,屎哥你玩兄弟我吧?”
我掛著張嘔吐完之後還有點痛苦的樣子,瞪了眼屎哥陰陽翔。
卻見屎哥陰陽翔燦燦地笑著,還伸出了雙手二話不說的按在了我的肩旁,像是害怕我也給他來上一口般安慰著我。
“嘿,兄弟別介啊。這不是屎哥我怕嘛,沒別的意思。”
我瞬間朝屎哥陰陽翔伸出了中指來,狠狠鄙視了番,還白了他一眼:“這東西不是水!而是那鮮血!”
就在我這話剛一說完,卻隻聽陣陣嘩嘩的聲音斷然從那攤在我倆面前的汙黑色血水裡赫然傳出。
“香蕉你個芭樂!我說二十七啊,怎這血水變得有點兒看起來那麽像……”
“嗯,我也覺得很像……”
只見,在我和屎哥陰陽翔二人面前的那攤汙黑色血水,竟然詭異的像是那各種遊戲裡面所常見的怪物史萊姆般重新由液體凝聚成像是物體的形狀樣子。
這仿若是怪物史萊姆液體的汙黑色血水,悚然地竟在我倆的面前徹底化生成了王令!
“墨廿七!墨廿七!墨廿七!死……”這道由冰冷驚悚地聲腔所衝我發出來的,宛若是死神來找我索命的招呼,讓我感到一陣頭皮十分的發麻。
但見這由怪物史萊姆液體所化的由血水構成的王令,還用一股陰森嗜血的表情,不停的在我耳邊念叨著死亡招呼似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