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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鷂子》第47章 城門之爭
  神武右衛的前鋒離赫拉山城的城門還有百步之遙,但是城門已經漸漸合攏,楊玄羽心下大急,大呼:“矛來。”

  身側親兵會意,向楊玄羽處穩穩拋出一根鐵矛。楊玄羽左手掛好馬槊,右手接住鐵矛,腳下一蹬,立身夾馬而起,側身、後仰、蓄勢、投擲,一氣呵成。鐵矛出手,破空聲淒厲哀嚎,恍若閃電,重重地砸在正在合攏的鐵質城門上。

  城門一震,“咣噹”一聲,合攏的節奏稍一停頓。

  “再來!快來!”楊玄羽眼見有效,高喊。左右親兵會意,連續向楊玄羽拋出鐵矛。

  楊玄羽立在馬上,並不停歇,左右手連續擲矛而出,根根鐵矛依舊恍如雷霆,力貫千鈞,砸向城門。

  “噹!噹!噹!噹!噹!”矛頭和城門的撞擊聲越來越密集,像是奏起了浩蕩蒼茫的戰歌。見到首領如此神勇,用擲矛之技硬生生地阻住了城門關閉的勢頭,神武右衛無不歡呼雀躍,士氣高漲,高聲喊道。“萬勝!”萬勝“”萬勝!“

  “好個紫衣輕侯,好個刺擊之冠。”前軍處,陳翔不由得讚歎道。然後,又遠遠望了眼中軍處指揮的路昭明,讚歎道:“也是定興侯運籌帷幄,指揮有方,才能抓住這轉瞬即逝的良機。”

  “哈哈,這你倒是過譽定興侯了,此策也不過是鄭國公的故智而已。”徐昊站在陳翔的身側,笑著說道:“十年前鄭國公破晉陽城的時候,就是算準了城中反擊的時候,抓準時機以鐵騎突入,乘機奪城。當年定興侯作為鄭國公的副將識得此策,此番故技重施,自然要便宜了鄭國公的長子楊玄羽,來立此頭功。”

  陳翔微笑拱手:“徐公長者,果然見多識廣,十年前我一介稚子,也不在晉陽,這些細節倒是不清楚,承蒙徐公賜教。不過,您怎麽不在蘇參軍處隨侍?”

  徐昊輕捋長須,說:“定興侯處指揮忙碌,容一個蘇參軍在那兒觀摩學習已經是極限了,怎麽可能容得了我這個老家夥在那兒礙事?還是晉王這兒好。離前線近,看得清楚,而且也安全。”

  當陳翔和徐昊在安全的觀戰評論時,赫拉山城的城門已經不再安全了。

  楊玄羽一馬當先,揮動著馬槊從城門處撞了進去。他有足夠的自信,這一身的重甲和鋒利的馬槊能夠阻擋任何可能的危險,撕碎所有敢於阻擋的敵人。之前的商人和密探已經提供過足夠城內的情報,西門處並沒有設立第二道城門,也就是說,只要衝進這道城門,大周的神武軍騎兵就可以沿著城市的主乾道來回掃蕩衝擊,徹底打亂肅慎的所有指揮體系和物資運輸,將肅慎人分割在城市的各個街坊之中。

  當楊玄羽衝過城門時,沒有遭受到任何的阻礙,三三兩兩的箭矢根本射不透他身上的黑色重甲,前方零散的低矮的石墩根本無法阻止騎兵衝鋒的路線,幾排肅慎散兵不知在忙活著什麽,此時也已經為時晚矣。說到底,方才肅慎騎兵也是從這裡衝出去的,這條路上早就清掃乾淨,是最適合騎兵衝鋒的路線了。

  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他了,直到他看見,前方的地面突然翻起!

  不,那不是地面翻起。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楊玄羽認出來了,那是之前就一塊一塊蓋在地面上的木版,現在被肅慎人用繩索拉起來,用石墩抵住,瞬間就變成了臨時的柵欄和簡易的城牆,來阻擋騎兵的衝鋒。

  被擺了一道,楊玄羽心想。不過此時能進不能退,衝過去,這薄薄的一層木板,

和城牆不可同日而語,那不超過三丈的高度,更不是城牆那樣不可逾越。撞、撞、撞、哪怕是把馬匹都撞死,也要衝開一條路出來。  楊玄羽舉起馬槊,心中算計著,撞擊的時候,自己會把馬槊扎進木板,如果能撞破木板那最好,如果不能,拿馬槊也肯定撞進了木板中,就乘勢支著馬槊從馬上離開,根據情況再判定是撞進敵陣還是閃到一旁。

  算計已定,正要舉槊相擊時,突然馬失前蹄,楊玄羽連人帶馬,陷入了木板城牆前面的深坑之中。慌亂間,楊玄羽想起了自家父親教導的求生絕技,棄槊躍馬,雙手抱頭翻滾了一圈。除了摔傷處有些疼痛外,似乎並無大礙。而烏騅良馬,此時卻摔得慘不忍睹,馬頭重重地磕在地面,鮮血潺潺流出,眼見是活不得了。楊玄羽一面從傷馬處拾起了圓盾,護住上身,一面抽出了腰間的備用戰刀,定住心神,他是指揮,他是統領,眼下他必須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才能做出正確的指令。

  這是一道一丈深,三丈寬的壕溝,很明顯,這道壕溝平時是被那些一塊一塊的木板蓋起來,不影響正常的行走,也不影響騎兵的衝鋒。但是如果有敵人衝過來的話,掀起木板,這壕溝和木板就構成了第二道的城牆。進攻方如果沒有辦法填平這道壕溝,那麽很難對那脆弱低矮的木板城牆造成任何威脅。騎兵就算是能越過壕溝,也只能一頭撞在木板上,栽倒在壕溝裡。

  厲害啊,真是處心積慮,楊玄羽不由得感慨。

  他們算計的就是騎兵,除非我們心甘情願用馬匹和屍首填平壕溝,不然騎兵沒法越過這兒的。騎兵得退出去,讓步兵帶著木料、沙袋這些東西把壕溝填平,或者直接填出一條路來。

  嗖嗖嗖,一陣箭雨襲來,不斷撕裂和衝擊著已經有些破損的盾牌。城牆的內側和兩邊的房屋上面,都有肅慎的弓箭手在射箭。各種不同的角度讓利箭的軌跡沒有任何死角,而居高臨下的優勢讓鋒矢的殺傷力更加強勁。如果想要從壕溝中攀援而出,那麽放下盾牌的騎士無疑是最好的靶子。這一道壕溝和兩側的弓箭手,竟然構成了騎兵的絕殺之地。

  “撤啊,撤啊,後隊停止衝鋒,讓步兵進來。前隊從兩翼散開,射箭壓製對方的弓手。”楊玄羽被弓箭壓製得移動不得,只能舉著盾牌高喊。他知道衝鋒中的騎兵做這樣的調整幾乎不可能,但是他相信神武右衛的素質。

  然而,騎士們還是不停地衝到壕溝前,連人帶馬地摔了下來。幸運的是,多半的騎士能及時躍馬而出,拿著武器和盾牌,簇擁到楊玄羽的身側。一位有些狼狽的小校趕到楊玄羽的身邊,用盾牌提他擋下了一波箭雨,急促地說:“統領,我們一起衝出去。”

  此刻,楊玄羽痛苦地意識到,正是因為自己的身先士卒,導致了現在不僅自己無法有效的指揮部隊,而且迫使部隊不得不繼續衝過來,想要就出被困的自己。

  這些隨自己衝鋒的,是最好的關隴騎士啊,此時他們卻不得不在這條壕溝裡,用簡單的騎盾,經受肅慎人暴雨般箭矢的洗禮。

  不能多想,楊玄羽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後悔無用,如今,是進是退,需要由他來決定。進,壕溝加木板牆,無處施力;退,城門處混亂不堪,就算能躲過弓箭的殺傷,也只是平添混亂,給敵人乘機追殺的機會而已。

  進退的關鍵,已經不在自己這兒了,而是取決於兩個方面。一是城外的周軍能否及時調整調度,結束混亂,將援軍送過來。二是登上城牆的河北健兒們,能不能擴大對城牆的佔領,控制住城門上方的這段城牆,給肅慎人更多心理上和實際上的壓力,至少城門上方的弓箭手沒有辦法再去射殺壕溝中的將士了。

  西門外面,神武右衛的後隊有些混亂,楊玄羽的命令已經通過口耳相傳傳達給了後陣的幾位營官,但是對於應該如何行事,幾位營官卻各行其是,有些混亂。

  有的在聯系附近正在攻城的步兵,有的整頓起隊伍準備下馬當步兵,有的在往城門撤,有的要死死守住西門保證進攻和撤退路徑的通暢。上千的馬匹和將士們,再加上趕過來支援的河北健兒,堵成一團,混亂不堪。

  所有將士都知道這樣不行,楊玄羽和神武右衛的前鋒們在城內危在旦夕,分秒必爭,但是各人有各人的主意,越急越燥越罵人,亂糟糟地嘈雜起來,連營官們的號令都聽不清楚,反而越發地混亂。

  “晉王陛下在此,三軍不得騷亂!”一彪玄甲鐵騎縱馬來到城門附近,大聲吼道。

  “晉王陛下在此,三軍不得騷亂!”

  隨著玄甲騎的齊聲高吼,城門處的所有將士都悚然一驚,漸漸沉默下來,紛紛看向這隊玄甲騎。

  郭志平揚起馬鞭,指著最近的一位神武軍的營官,說:“你,下命令!”

  那營官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高喊:“神武軍所部,撤退,給友軍讓道。“

  來援的府兵也簡單的整隊,以長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後,攜帶著之前攻城的簡易竹梯,準備入城。

  在玄甲騎的幫助下,指令被明確地傳達,原本有些混亂的部隊漸漸變得有條理起來,原本神武軍和河北府兵都是訓練有素的部隊,在只有一個命令的情況下,還是很有效率的。

  不遠處,前軍陣中,看著城門處逐步變得井井有條,蔣禮笑著對陳翔說:“陳翔,你反應快,主意也不錯啊。讓玄甲騎出馬,什麽指令都不用說,就緩解了城門處的混亂。”

  陳翔欠身施禮:“哪裡哪裡,小子何敢居功?首先是晉王的威名所致,震懾了混亂中的將士。三軍之中,最怕混亂,所謂名將,整肅軍紀,令行禁止而已。其次是大周將士本身訓練有素,在意識到晉王的監督後,能不做爭議,執行命令不打折扣。最後嘛,自然是蔣參軍建言有功,晉王從善如流。”

  “哈哈哈哈。”蔣禮大笑:“你啊,真會說話,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到底是十八歲還是八十歲。”

  不遠處的晉王將旗迎風飄舞,獵獵作響。陳翔看了一眼,恭順地低下了頭。

  突然,陳翔猛然反應過來,向城門處抬頭望去。此時西門的城樓上,竟然也有一面黑色大纛迎風揚起,高高聳立。

  這是忽而都的帥旗!這旗幟意味著忽而都本人來到了城樓上?這個位置,井闌裡的周軍神射手是有可能射中他的,他為什麽要冒這個危險?

  等等,忽而都來到城門上,那就是說,他的親衛,也來到了城樓上?

  正如陳翔所想的那樣,此時此刻,西城南段的城牆上那些重甲的河北健兒們,正在陷入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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