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除了鄭哲，也只有姬司有能力分辨一個人究竟是不是萬界穿越者。

畢竟他的故鄉就是被萬界穿越者們破壞，對於仇敵的氣息，他絕對不會認錯。

鄭哲分辨穿越者，靠的是數據化視野，只要眼睛掃過，比火眼金睛還管用。

姬司則是完全依靠直覺。不需要用眼睛看，只要周圍有萬界穿越者，他就能捕捉到他們的氣息。

“很飄忽，時有時無，無法判別方位，但這股氣息就像是高掛在牆頭的鹹魚，時刻散發著揮散不去的腥臭味。”

雖然姬司用的比喻太過深奧鄭哲不太能夠體會，不過這一訊息卻是敲響了他心頭的警鍾。

過了今晚再隔一天就是陳光蕊考試的日子，萬界穿越者這時候前來，必然就是準備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可他們是如何隱藏在人山人海的長安城裡，難道不擔心被天道意識排斥麽?

這件事情疑點重重，留給鄭哲的時間卻已經不多。

晚飯過後，三人取消了逛長安城的計劃，稍事休息，再次現身街頭時，月色撩人，已是宵禁時分。

鄭哲還有三項武器精通技能亟待進階中級，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夜晚的長安城裡，能多遇到幾隻伍長或百夫長亡魂。

這個時間活人已經入睡，酒樓外面的大街上，卻別有一番熱鬧景象。

街頭巷尾不知什麽時候掛起了一盞盞泛著青光的鬼火燈籠，三三兩兩的亡魂走馬觀花遊蕩在街面上。

雖然這一隻隻陰魂嘴裡有說有笑，但是整條界面卻是安靜異常，唯有不時吹過的陰風，帶起幾家屋院裡果樹沙響，偶有一兩隻金瞳黑貓、野狗，或蹲坐在牆頭，或趴伏在簷下，不時叫喚兩聲。

鄭哲眼裡，這幾隻黑貓，野狗，具是地府陰差所化，有他們守在角角落落，周圍的亡魂不敢造次，規規矩矩追憶著陽間的零星生活片段。

不愧是長安，地府不敢隨意得罪，所以派出了不少人手看管，以免出現意外。

鄭哲有些感慨，海州城果然是爹不疼娘不愛，一堆野鬼野性十足見人就懟，和長安一比，兩者一個像是蠻荒時代，一個是文明社會。

鄭哲走在街頭，不只是因為驅魔人身份，還是因為鬼魂被刻意管束，這些亡魂並沒有攻擊他，而是刻意保持了一些距離。

“這下難辦了......大家這麽一團和氣，我還怎麽下手?”

“鄭哲，或許我們可以請教一下不夜人，或者那些貓貓狗狗。”包括楚凌淵在內，姬司也早已發覺路邊這些小動物的異常。

鄭哲覺得有道理，來到一面牆下，對著上面一隻舔梳毛發的肥貓問道:“勞駕打聽個事兒，這地方哪些鬼能宰，哪些不能宰?”

肥貓聞言身子一頓:“喵?”

20級的肥貓資質是超凡上等，在鄭哲眼裡，要不是這家夥名字前面帶著【地府陰差】的前綴，說不定這會兒已經被他抓下來痛扁一頓。

你跟我裝個毛線！

鄭哲心裡馬賣皮，臉上笑嘻嘻，手掌一番，掏出一顆聚魂丹:“陰差大哥公務繁忙，我們想幫你分擔一二，你看......”

肥貓在看到聚魂丹的一刹那，瞳孔閃過一縷金光，一個縱身躍下牆頭，化出人形。

一個臉色慘白，身穿白色官兵服，頭戴黑色衙役冒的二十多歲陰差出現在三人面前，一把搶過鄭哲手裡的丹藥，一開口就是東北口音:“大兄弟，整啥?”

揣著明白裝糊塗，信不信我煉了你！

“小弟剛入職驅魔人，這不，想乾些業績，懇請陰差大哥關照一二。

”“多大點事兒！前面右拐左拐再右拐，那片兒三不管，大兄弟隨便折騰！”

說完，陰差一口吞下聚魂丹，翻上牆頭，又變回了肥貓，打著哈欠準備消化一下。

姬司想了一下，陰差指示的那片地方，應該是城東南面的一片集市，白天熱鬧非常，但晚上這個時候，那個地方是沒有人滯留的:“原來如此，想必地府的亡魂也分三六九等，那些好管教的可以安排在這片離活人居所較近的地方遊玩，至於那些不服管教的，則統一被安排在遠離人居之地，如此，便可最大程度防止意外發生。”

鄭哲和楚凌淵覺得姬司分析的在理，便不多耽誤時間，趕忙向集市方向殺去。

肥貓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鄭哲三人離去，貓鼻子一聲輕哼:“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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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正元今天忙了一上午，在中樞殿匯報完余海的事情後，就聽說押送余胖子的魏良車馬發生意外。

於是又花了大半天時間去查看，結果只看出現場被人用雷法轟擊過的痕跡，找不出其它任何線索，之後的事情由驅魔殿移交朝廷，他才有時間補個覺。

才睡了一個多個時辰，就自然醒轉，因為已經到了宵禁時間。

不夜人的生物鍾使得他每到這個時候，就變得異常興奮。

要是不宰殺幾隻邪魔厲鬼，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前一個晚上，鄭哲的事情弄得他很不是滋味，今晚，他準備好好施展一番。

驅魔殿最近放出來一批“山水派”限量版的禦空符，他已經眼饞了好久，只是功德值不夠，一直沒能兌換。

看著身邊一些同僚時不時瀟灑暢意地半空飛來飛去，羅正元眼裡流出的羨慕，濃鬱得快要板結成實質。

用熱水洗了把臉，頂著一對黑眼圈的羅正元，推開房門，就往平日裡不夜人用來衝業績，同時也是最為凶險的“那片區域”趕去。

山水派精心製作的禦空符，乃是最近驅魔殿最受追捧的物品，一經推出，就在驅魔人圈子裡引起了轟動。

只是那高昂的兌換價格，讓九成以上的人望而卻步。

除非有人能幾年如一日攢著一大筆功德值不用，否則只有不夜人才有資格爭上一爭。

和羅正元抱有同樣想法的不夜人還有不少，這幾天他們不約而同在那片集市外圍聚集，準備攜手將集市裡數之不盡的妖邪斬殺乾淨。

可是一連數天，進展都不符合預期，因為那片集市裡，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出現了一些很棘手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