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自然附聲同意,正要說派倪大去金陵送信,一旁的柳老爹出聲朝賈芸道:“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芸哥兒,讓我老頭子去吧!隨便看望一下老友。”
聽柳老爹如此說,焦大緩緩點頭,臉上露出惆悵之色,“是啊!已經很多年沒有回金陵了!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故友呢?”
柳老爹心中一動,他朝焦大笑道:“焦叔,不若你老也走一趟?”
焦大聽了柳老爹的提議,他躊躇一番,最後搖頭道:“我老頭去了,徒增悲傷罷了!還是你去比較合適。”
柳老爹見此,知道焦大心底深處的那個疙瘩仍然沒有解開,他心中長歎一聲,便不再勸說了。……。
第二天,柳老爹領了銀子,在卜府挑選了六名仆人,雇了一艘小船,順著漕運南下了。
柳老爹才走兩天,柳大,王大腳,黃畢凡等南下隊伍回來了。
這一趟,最遠處達到揚州府,共用了四十多天,獲利三萬多兩銀子,同時,帶回一船的江南特產,價值有三千兩銀子。
賈芸等眾人非常高興,開了洗塵宴,柳大得知父親去了金陵,他微微一愣,隨後苦笑道:“姐夫說看到一個小船上的身影像父親,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原來是真的!哎!當時,我應該去追趕。現在想來,後悔死了。”
酒桌上的王大腳聽了,也是滿臉悔意。
眾人聽了,都微微一怔,隨後,大家都笑了起來了。
洗塵宴過後,賈芸把二舅請來,與二舅商議一陣之後,隨後,組織人手,準備東去文登。
又過了兩天,卜世君,倪二帶領車隊出發,賈芸等人送車隊消失在官道盡頭,這才趕回。……。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很快,到了七月初。
這一天,賈芸在書房苦讀,詹光興衝衝的跑來了。
“賈芸,我得到消息,院試提前了,學府下了告示,三天后便開考場。”
聽到這個消息,賈芸一愣,遲疑道:“消息可靠?”
往昔,院試都在七月中旬,這提前了十多天,不知道陳學政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千真萬確!不瞞你說,我還親自去學台走了一遭了!果然上面有告示,七月初四開場。”詹鳴說完,驀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音,接著,小丫頭跑了進來,急促道:“少爺,外面來了一群報信的人,說要見少爺你。”
賈芸還沒有接話,詹鳴哈哈笑道:“是學府報信的衙役,準備討要賞錢呢!我路上來的時候,見了幾次呢!”
賈芸聽了,隻好吩咐小丫頭去拿一吊銅板,賞給這些報信的衙役。
小丫頭領命去了,過了,片刻,果然外面響起一陣祝賀聲音,隨後,複歸平靜了。
賈芸想了想,隨後,覺得陳學政這做法有些不簡單,第一條,最起碼,讓手下人得了不少好處,必然受到手下人擁戴。
第二條,也免去院試之後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已經派人親自告知了,想必到時候就算有考生不到考場,也與他無關了。
至於其他,賈芸現在還想不到,反正,賈芸通過這個事情,感覺得陳學政作風務實,手段圓滑,讓人找不出毛病來。
如此,賈芸更加肯定當初陳學政給他的話與院試考題必然有聯系了。
既然是三天后開場,賈芸自然不敢怠慢,他急忙找來鄰舍六人作保,廩生還是詹鳴,賈代儒,隨後,賈芸拿著保舉文書去學台報名。
瑣事忙下來,一直到下午,賈芸與詹鳴兩人這才返回。
兩人躺在竹椅上休息,耳邊傳來小丫頭,倪金等人練武聲音,詹鳴朝賈芸笑道:“也不知你麽想的?讓他們學這些幹什麽?有道是好漢難敵群狼,再怎麽練也是無用,再說,你走的是文官的道路,難不成還怕別人暗中加害不成?”
賈芸聽了,微微一笑,“你說的不錯!出了大壯,柳林,賈芹三人真正用心想成為高手之外,其他人不過是圖個樂子。當然,我也沒有指望他們,不過是讓他們鍛煉身體,免得以後老生病。”
“原來如此啊!”詹鳴點點頭,隨後,低聲道:“賈芸,我父親告訴我,不出兩個月,我便要去文登上任了!我聽聞文登地方不安寧,常常有海盜出沒。我有一個要求,讓謝大壯跟著我。怎麽樣?”
說完,詹鳴一臉期待望著賈芸。
賈芸白了詹鳴一眼,好笑道:“我剛才正在納悶,你今天鞍前馬後的陪著我,倒很奇怪得很呢!原來是有事情央求啊!哈哈,就算我同意,大壯他也不會同意的!你還是熄了這個心思吧!再說,文登有倪二,盧家兄弟,還有縣衙的白捕頭這些人,你還擔心什麽呢?”
“可是,他們的功夫比不上大壯啊!”詹鳴眉頭苦皺道。
“錯!盧家兄弟可是從師五台山高僧!兩人的功夫高強,斬殺不少海盜呢!讓他們兩人保護你,你放一百個心吧!”賈芸笑著解釋道。
詹鳴聽了,臉上亦浮現出喜色。
他雖然沒有見過盧家兄弟,聽賈芸說這兩人是五台山的弟子,詹鳴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很快,三天過去了。
院試終於到來了。
這一天,賈芸早早起來,梳洗一番之後,便朝順天府貢院趕去。
來到貢院,天色大亮,貢院大門前已經擠滿了莘莘學子,大家或者竊竊私語,或者獨自沉默,或者高聲交談,……每個人神態不同,就算是最高明的畫家,也不能畫出這幅人世百態景象。
院試考試分正試、複試二場,傍晚便可結束,故此,賈芸隻帶著謝大壯過來。
“大興案首賈芸怎麽還沒有過來?難不成被我們紀公子嚇怕了嗎?”
驀地,人群之中,一名公子哥儒童朝四周眾人大喊道。
隨著他聲音落地,引來四周人一陣笑聲。
“對啊!張公子,你不提我還忘了呢!當初,這個賈芸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紅袖舞坊與紀公子打賭,呵呵!事到如今,他恐怕怕了吧!”公子哥旁邊的另一名儒童也大笑道。
同時,他朝四周儒童介紹他旁邊一臉傲然的紀嵐。
聽聞眼前就是宛平案首,大家都露出敬畏之色,都急忙躬身施禮,滿臉討好之色。
紀嵐望著這些人,嘴角翹的越發高來,他扳著臉回禮,一副傲然態度。
末了,紀嵐朝眾人道:“院試案首,我紀嵐志在必得!諸位,大家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