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詹鳴的指點之下,不久,馬車來到南城一家大院。
這家府邸佔了大半個小巷子,看樣子像是富貴人家。
賈芸下了馬車,朝詹鳴狐疑問道:“詹兄,這是學政大人府邸?”
詹鳴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是陳家府邸。”
陳家府邸?
賈芸皺眉,不過,他想到順天府學政大人好像叫做陳尚,難道這戶人家與陳學政有關系?
隨後,賈芸一臉懷疑朝詹鳴望去,詹鳴見賈芸已經猜到,他微微笑著點頭。
接著,詹鳴笑著解釋道:“這家主人叫做陳老丈,他兒子陳程上次與我在紅袖舞坊相識,我當時聽到這家夥是學政大人的侄子,差點驚掉眼珠子呢!幸虧當時留下地址相約拜訪,如今,算是便宜你了。”末了,詹鳴有些嫉妒道。
賈芸聽了,有些無語道:“拜真佛就拜真佛,你帶我來菩薩的親戚來幹什麽?”
詹鳴聽了,嘿嘿笑道:“見了菩薩,難道離真佛很遠嗎?賈芸,這次你的好好感謝我。”
“行了!事情還沒有眉目呢!上前敲門去吧!”賈芸朝詹鳴無奈道。
詹鳴哈哈一笑,便走上台階,去敲大門。
過了足足片刻,裡面這才響起腳步聲,緊接著,嘎吱一聲響,大門開了一條縫,一名小廝露出頭,一臉茫然的打量賈芸他們三人。
詹鳴急忙笑著拱手施禮道:“小哥兒,我與你家少爺有約,勞煩小哥通報,就說詹鳴拜訪。”
小廝聽了,打量一番詹鳴,隨後,又掃了詹鳴後面的賈芸,以及謝大壯,他緩緩點頭,很快去了。
不久,只聽到裡面一陣笑聲傳來,賈芸遠遠的聽到裡面傳來爽朗的聲音。
“詹公子,終於把你盼來了。”
話音一落,只見一名中年白-皙臉面男子一臉熱情走了出來了,他見到詹鳴,深深的一抱拳,滿臉興奮之色。
詹鳴與陳程在紅袖舞坊認識,幾個月來,兩人可以說已經混熟了,故此,詹鳴登門拜訪,陳程心裡非常高興。
詹鳴笑著回禮,隨後,他介紹了賈芸,陳程當初在紅袖舞坊聽堂兄講過眼前這個少年,而且,詹鳴也提起過,陳程不敢怠慢半分,急忙朝賈芸躬身施禮。
他陳家是商賈之家,雖然出了堂兄這個麒麟,不過,到底是小門小戶,焉能比得上貴戚權門的賈府?
賈芸急忙扶起陳程,他笑著道:“不請自來,還請陳兄擔待。”說完,賈芸回身取來謝大壯手中的禮物,轉身交在陳程手中。
“一點心意,還請笑納!”賈芸笑著道。
陳程瞥了一眼手中的禮物,只見不過是一個低檔次的木盒,他心中並沒有在意,直接交在旁邊的小廝手中,隨後,陳程躬身邀請賈芸三人。
賈芸三人跟著陳程來到陳家正堂,隨後,大家分賓主落座後,一名小家碧玉一般的女婢獻上茶,隨後,大家喝茶閑聊了起來。
詹鳴漸漸的把話題引到陳學政身上,陳程從小跟隨父親經商,見多識廣,再根據上次紅袖舞坊的事情,他漸漸地明白三人的來意了。
陳程心中思慮一番,最後,朝賈芸,詹鳴兩人苦笑拱手道:“實不相瞞,賈公子當初與紀公子打賭的時候,我堂兄正在樓上。當時,他對打賭這個事情頗有微詞。”
賈芸與詹鳴聽了,對視一眼,都心中不由得一陣驚訝。
隨後,賈芸有些無奈了。
本來,他還想在陳學政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現在看來,早已經留下了壞印象了。
正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詹鳴呆了呆,隨後,他急忙朝陳程問道:“陳兄,當初,大座師他老人家說些什麽?”
陳程一笑,笑著道:“堂兄說,讀書人應該心神專注,不惑於外物,必能聞達於舉業之道。紀公子與賈公子為了一個虛名,興師動眾,實在是違背了聖人的教導。”
賈芸與詹鳴兩人聽了對視一眼,都一臉的無奈之色。
看來,陳學政已經對打賭這件事情非常不滿了!
而賈芸,自然在陳學政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
陳家書房,陳慕正在書案上書寫著什麽,他寫完密封之後,交給面前的中年管家,吩咐道:“派人把信交給族老,轉告族老,中都局面打不開,讓大家減少收購吧!”
中年管家聽了,急忙答應著去了。
陳慕坐回太師椅子上,驀地,耳邊隱隱傳來正堂喧嘩聲音。
他眉頭一皺,朝身邊的女婢問道:“程兒在幹什麽?”
“回稟老爺!少爺的兩名朋友來拜訪,而且,還送了一盒香露呢!”女婢笑著道。
畢竟,這一盒香露價值二百兩銀子,女婢見了,自然怎舌不已。
“哦?一盒香露?有多少瓶?”陳慕驚訝道。
“回稟老爺,十瓶!”女婢笑道。
陳慕聽了,心中驚訝,十瓶價值二百兩銀子了!
對方竟然送如此大禮,陳慕感到有些驚愕。
陳慕沉吟一番,最後吩咐女婢去取香露。
女婢答應一聲,很快抱著一個木盒過來了。
陳慕滿懷疑竇打開木盒,隨後,他整個人身體一震,雙眼全是驚喜之色。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這不是他追尋了幾個月的神秘香露嗎?
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又出現在他眼簾之中,陳慕心中驚喜不已。
一旁的女婢見自家老爺如此失態,她滿頭霧水,一對眸子全是茫然之色。
“小玉,我問你,他們人走了嗎?”陳慕朝丫鬟急迫問道。
女婢急忙搖頭,“老爺,應該還在。”
陳慕聽了,再也不敢耽誤半分, 他急衝衝的朝正堂奔去了。
來到正堂,卻發現空無一人,陳慕心忽的一揪,一顆心差點蹦出胸膛,他急忙忙朝大門跑來。
果然,陳慕遠遠地看到,兒子正在送客人離去。
“等一下!等一下!”陳慕大喊,語氣充滿了焦急。
賈芸,詹鳴兩人正要上馬車,驀地,陳家院子裡面傳來疾呼聲音,兩人微微一怔,都停了下來。
陳程回頭,見父親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朝外面跑來,他整個人驚訝不已。
“父親,你這是……!”陳程急忙迎上去,開口詢問道。
然而,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父親直接越過了他,朝馬車邊的客人跑去了。
“兩位小友,這盒香露,你們是從什麽地方購買的?”陳慕一抱拳,氣喘籲籲問道,同時,他語氣透著一股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