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身上沒有搜出東西,在之前與巨蛛的戰鬥中,他確實也沒展示出武器,而是以九字秘令配合異能應敵。
持弓的人從一號身上搜出了一截巨蛛的斷肢及從廢船身上搜到的那個破舊的筆記本,二號的目光在筆記本上打了個轉之後,又往宋青小的方向看過去。
卻見她的注意力好像並沒有放在一號身上,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地上那具被銀狼拍死的屍體,像是對那灑得滿地的淡色血跡感到極為好奇。
“這是什麽?”那持弓的人先是將目光落在筆記本上,一號注意到他的眼神,將筆記本抓在手中翻了幾下,上面記載了一些東西,大部份的字跡已經暈開,看不真切,從隻言片語判斷,應該是航行日記。
那持弓的人很快失去興趣,隨即將視線落到了被一號握住的半截巨蛛的斷肢上,問出了聲。
“這個嗎?”一號也很大方的將手一攤,那半截斷肢出現在持弓男人眼前時,他很快認出了這個東西,皺著眉退了一步:
“你收集這個東西做什麽?”
“當成戰利品而已。”一號話音一落,那男人臉上露出既驚恐,又厭惡的神情,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似的。
一號被他這樣一看,不由自主的也將目光往宋青小身上瞟了一眼,默默的將那斷指又收了回去。
他這動作引得那搜身的持弓人更為反感,忙不迭的退了回去,比了個手勢,顯示除了這些之外,一號身上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四號身上也沒搜出什麽可疑物品,那搜身人的目光最後落到了他嘴上咬著的煙杆之上,四號眯著眼睛,笑得如個鄰家老者:
“我年紀大了,沒什麽其他的喜好,唯獨就好這口而已。”他吐出一口煙霧,又咳了兩聲:
“到了這個地鬼地方,危險重重難以出去也就算了,讓我留個煙杆,過過癮吧。”
他臉上的那條猙獰的傷口破壞了他溫和的語氣,但他確實上了年紀,這群人又並不好惹。
之前被銀狼拍死的前車之鑒屍體還躺在沙子裡,那搜身的男人猶豫著轉頭往為首的人看去,那男人咬著腮幫沉著臉,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這一場搜身除了為首持弓男的慘死之外,對幾個試煉者來說也最多就是對彼此之間攜帶裝備的情況再一次有了個大概的了解而已。
唯一例外的,興許就是宋青小了。
一號等人的目光從她腰側滑過,那男人在她身上拍到的袋子中裝了什麽東西,令她如此大反應?
眾人心中各自猜測,大家收拾整頓之後準備出發,宋青小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不掩埋一下嗎?”
她的話問得眾人啼笑皆非。這人明明是被她的寵物所殺,此時她卻假惺惺的說要將人掩埋,若非持弓的人對她身邊的狼極為畏懼,恐怕那為首的男人聽了這話都要冷笑出聲。
“不了。”他忍了不快,冷漠的搖頭:
“快走吧。”
經歷了這樁事情之後,一行人像是迫不及待要趕回大本營,連多余的時間都不願耽擱的樣子。
天邊已經泛白,破敗的城池籠罩在晨光之中,看得比昨晚更清楚,卻也更加顯出荒涼之景。
“那個人血的顏色為什麽這麽淡?”走了約半個小時之後,光線越來越亮,宋青小打破沉默,問出了聲。
後面站出來的負責人走在前方不遠處,大家在出發時,持弓的人群便主要分成了前後兩隊,將四個試煉者夾在了中間。
聽到宋青小的問話時,一號等人沒有開口,為首的男人腳步不停,好一會兒之後甕聲甕氣的道:
“不清楚。”
昨晚宋青小數個疑問將那為首的男人逼得幾乎翻臉的情景他都看在眼中,這會兒他像是吸取了教訓似的,宋青小無論怎麽發問,他都一問三不知。
“他臉被拍中的時候,為什麽還能動彈呢?”宋青小並不介意他冷淡的態度,又緊接著再問了一句。
事實上銀狼的爪牙有劇毒,當初羅五被銀狼抓傷,身為試煉者,卻險些丟了性命,至今仍在醫院養傷,半死不活的。
其他人看來,那為首男人被銀狼拍中第一下時便已經身受重傷,但宋青小卻知道他當時便已經中了劇毒。
毒性加傷勢在短時間內應該就要了他的命,可他軀體還能活動,寄藏在他體內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不清楚。”那男人又搖了搖頭。
宋青小接連碰了幾個軟釘子,也不生氣,又問:
“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大本營。”這男人惜字如金,她接著又追問:
“大本營在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他頭也不抬,箭步如飛。
“我們去了大本營之後,要幹什麽呢?”宋青小這話再一問出口,那男人又敷衍道:“到了就知道了。”
她冷笑了兩聲,停了半刻,問道:
“如果我現在就想要知道呢?”
說這話時,她語氣裡已經帶了淡淡的殺機。
不止是幾個試煉者都聽了出來,其他幾人也都聽出了她話中的冷意。
“昨晚新羅已經跟你們說了,這裡是地下城。”迫於宋青小的淫威,那嘴巴極嚴的男人終於艱難開口:
“峽谷之上還有建築,我們把那裡當做了大本營。”
他解釋完後,看了一眼宋青小,卻見她面無表情,動了動手指摸著銀狼的頭,威脅的態度不言而喻:
“繼續說。”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卻礙於銀狼的存在不得不忍氣吞聲:
“那是一座神廟,應該是古失落之城的人用來是祭祀之所……”
他解釋了半天,說得口乾舌燥宋青小也不喊停,興許是猜到了宋青小想聽的東西並不是這座古城的歷史,他無奈的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聲音沙啞的道:
“那裡地勢高, 能將這裡大部份的地形盡收眼底,就算有人面蛛出現,也能第一時間被發現,繼而提早防備、應敵。”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些年來,所有闖入失落之城的幸存者們都聚集在那裡……”
他說到這裡,一直沒有出聲的宋青小突然開口:
“所有闖入失落之城的幸存者?”她一開口問話,那男人便暗叫不好,果不其然,她又接著說道:
“這些闖入者都有一個共同點,應該都是尋找失落之城的下落中趕到失落之城當年沉海的附近位置,再接到神秘的信號,繼而卷進風暴裡,是不是?”
那男人被她問得頭皮發麻,但在她目光之下卻不得不出聲:
“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們是。”
宋青小輕笑了一聲,對他這模棱兩可的話不以為意:
“假設大家都是被一樣的方法吸引而來的,”她眯了眯眼睛,盯著說話的男人:
“那麽像我們一樣後面被引入這裡的信號,是誰放出來的呢?”
她將話問出口的刹那,男人的鼻翼兩側頓時慢慢沁出密密實實的汗珠,表情有些僵硬。
好半晌後,他才無比艱難的動了動嘴,頂著宋青小及一號等人恍若實質的目光,澀聲道: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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