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踏前一步,正要說什麽,卻被李思鈺拉了一把,說道:“是沒權決定這些,可……劉大人有!”
說著,轉向海絲說道:“族內長老暫定七人,負責族內大小事務,但軍隊調動長老沒資格決定,小姐另外在族內選擇一人負責監督,小姐有權決定大長老歸屬。”
海絲有些頭疼聽著這些,揉了揉額頭說道:“行乾,你說這些俺又不懂,既然父親和大哥都信任你,這些你決定好了。”
馬芳急得滿腦袋是汗,趕緊說道:“海絲,這可不能假他人之手……”
李思鈺看了一眼馬芳,對著海絲說道:“亦部現在還剩下六千老弱,雖不多,可也不少。”
“少族長和大人現今無法理事,隻能讓族內自行管理,長老團就是管理這些的。至於為何要小姐監督,主要是大人一脈世代為族長一系,現在少族長情況還不敢說如何,若是能闖過鬼門關,將來有了男丁,自然是繼承人,若少主罹難,小姐是把自己子孫過繼少主一脈作為亦部族長,還是從族內選擇一人為族長,都要由小姐來決定,這也是為何由小姐決定大長老的原因。”
海絲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歎氣說道:“看來父親和大哥是對的,要不,行乾你來做族長吧?”
“海絲!你胡說什麽?”
“此事萬萬不可!”
馬芳和海山登時同時大叫起來。
海絲看向兩人,疑惑說道:“行乾沒你們說的這麽壞,也沒有想要霸佔亦部啊?”
馬芳輕咳一聲說道:“這……,李旅帥的確沒有私心,義從軍讓李旅帥統領也是合理的,可是……可是……”
白得的兵馬族眾,這麽一塊誘人的肥肉,沒有誰不眼饞,他馬芳同樣也想佔有,才得到消息就急匆匆跑來,就是為了阻止李思鈺拉走義從軍,可現在情況變了。
按照李思鈺想法,他馬芳是沒法一口吃掉亦部的,也沒有借口阻止李思鈺統領義從軍,那麽隻能從族內事務入手,一旦掌握了那些族老,義從軍就沒法逃出他的手心,可現在海絲竟然把這權利交給李思鈺,甚至還要推李思鈺一把,把他直接推上位,這就不得不開口阻止。
可阻止也要有阻止的合理理由,再用“不安好心”的借口已經不行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理由,這話語就結結巴巴起來了。
李思鈺本就不貪圖亦部,最多現在需要亦部的人馬壯大實力罷了,對著海絲說道:“本來這些話語,屬下是想私下裡跟小姐說的,既然眾人都有些疑慮,這才明說。”
“屬下從跟隨大人以來,一直都是自帶一旅兵馬,對亦部族內並無多少參與,甚至還不如莽山知道的多,若是插手族內事務,不但不合乎規矩,同樣也會讓族內人心浮動。”
“當下正是困難時期,需要族內能夠同心協力渡過難關,所以屬下不是合適的人選。族內事情還是讓族內自行處理為好,義從軍卻不能讓族內插手,這是底線。”
李思鈺解釋道:“義從軍都是族內青壯組成,很容易受到族內爭執影響,一旦讓族內插手軍隊,會造成軍中不和,甚至爭鬥,直接影響義從軍戰力,現在已經是生死存亡之時,保證義從軍戰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思鈺把事情掰碎了跟海絲說,就是要獲得海絲的支持,他需要這義從軍絕對的服從,而且還是不能降低戰力的義從軍。
他不是不知道身邊這些人的想法,可那又如何?這些義從軍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哪怕戰力很強又如何?他要的更多,他需要時間! 這些人暗暗松了一口氣,隻要李思鈺暫時不吞並亦部就好,以後還不知道誰獨吞這塊肥肉呢。
海山也不說話阻止了,軍隊現在無論如何也沒法插手了,不過族內卻不一定,他在族內分量一點也不弱於海絲,正如李思鈺所言,義從軍是族內人員組成,一旦掌握了族內人員,義從軍最終還不是他的?
海絲正要開口說話,馬芳急忙說道:“就依李旅帥,大長老暫時還要商議一下才能決定,過……過幾日再議,過幾日再議……”
馬芳現在是真怕了海絲,一旦海絲又要說些讓他們心驚肉跳的話語,那可要了他的老命。
海絲無奈說道:“那好吧,莽山,以後你就聽行乾的,若是不聽話,被行乾懲罰也別過來找俺求情!”
莽山急忙躬身行禮道:“莽山聽令!”
李思鈺對此也算很滿意,利益上除了海山最吃虧,其他人都或多或少都獲得不少利益,縱然海山吃了虧,可也不是沒有機會東山再起,李思鈺沒有一棍子打死他,就是要他不要鋌而走險,而是要他跟馬芳那老狐狸打擂台。
海山跟馬芳打擂台,李思鈺就可以騰出手整頓兵馬,專心收攏後撤的十數萬百姓。
劉亦一和海拔無奈選擇李思鈺的時候,他就把這些安排和盤托出,對於這些安排也足以打動劉亦一父子的戒心,無論怎麽看,李思鈺的確是沒有什麽私心,都是為亦部考慮,為他們家族一脈在考慮,也就完全把這些事情交給他去做了。
事情完滿結束後,李思鈺這才帶著莽山和牛三離開,有些事情是要跟莽山交待的。
李思鈺一邊走,一邊說道:“莽山,等你回去後,整頓一下義從軍,不可靠和不守規矩的人都要交給族內長老,算是留給族內的扈從軍好了。”
莽山眼光一閃,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李思鈺重用那些與他對著乾的家夥,用這些家夥來阻礙自己,現在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是,屬下回去就安排,不會讓大人煩心。”
李思鈺笑了笑說道:“先別急著做這事,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大人請講!”莽山甕聲甕氣說著。
李思鈺眼中冒出火花,說道:“十數個旅帥準備要宰了李老賊,替死去的族人報仇!”
“這件事情我想參與進去,理由有些,主要還是為了咱們入關後,能夠活的更好些。”
李思鈺沒有往深裡去說,他知道現在的大唐已經衰落的可怕,大唐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這個時候,誰的兵馬夠多、夠強,誰就能稱王稱霸,而他掌握的兵馬還不足以讓人重視,若想讓人重視他,那麽隻有一條路可走,就是乾掉平盧軍,吃掉平盧軍五千兵馬!
莽山靜靜聽著李思鈺話語,沉思著李思鈺話裡透出的信息。
“莽山是個粗人,大人說如何就如何,莽山聽令就是!”
李思鈺點了點頭,對於莽山的重視是遠超他人的,都說咬人的狗不叫,莽山就屬於此類,但是莽山足夠聰明,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而李思鈺最喜歡的就是與聰明人打交道。
這邊說著話語,他們就回到了李思鈺帳篷前,狗兒看到李思鈺,趕緊跑到跟前,低聲說道:“旅帥,他們都在帳篷裡,就等旅帥一人了。”
李思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直接推開帳簾走了進去。
看到李思鈺帶著幾人進來,本來還竊竊私語的旅帥們,頓時都不言語起來。
“各位,李某來遲,還請各位見諒。”
“李旅帥,俺們這些人過來,李兄弟應該明白是何事,還請李兄弟給個明白話。”
李思鈺點頭說道:“李老賊坑了眾多兄弟,與咱們都有仇,這沒有什麽可說的,隻是李老賊人馬不少,若要成事還需商議一下。”
眾多旅帥相互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滄岩軍鄂爾斯旅帥站了起來,沉聲說道:“諸多兄弟都已經商議過了,李撒德老賊這些日子經常留宿在馬家寡婦床上,身邊隻有白老虎的老虎軍守著,還有兩日就要渡過盧水入關,李老賊必然會放松警惕,再說……馬家現在也深恨李老賊。”
李思鈺點了點頭,他認識這個鄂爾斯的女真漢子,知道他是一個悍將, 對於白老虎的老虎軍也不陌生。
平盧軍戰力強不強?說實話是很強的,最強的時候是安祿山時期,縱然現在平盧軍衰落了,可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劉撒德的五千平盧軍自然也不是太差,其中最強的一共有三支,第一一支是白老虎的老虎軍,第二支是高句麗人李肖亦的飛熊軍,最後一支是孫豹的漢兵黑袍軍。
這三支戰力最強的老虎軍人數最少,隻有三百人,可這三百人卻敢硬衝千人的契丹軍,第二支飛熊軍數量也不多,有五百人。但是戰力相對最弱的黑袍軍人數卻是最多的,足有一千人,而且每死一個就會有一個加入進去。
說黑袍軍一千人,這也不算準確,因為黑袍軍的奴從軍還有千人,若是把這千人的奴從軍算進去,黑袍軍有兩千兵馬。
李思鈺不怕老虎軍,唯一擔心的就是黑袍軍守衛著李老賊。兩千黑袍軍守衛著李老賊,他們縱然成功了,自己也是半殘,這樣的賠本買賣,他還不至於頭腦發熱去硬乾。
馬寡婦,李思鈺也不陌生,當然了,他也隻是耳聞其名,聽說是個千嬌百媚的女人。馬寡婦姓崔,同樣是被大唐流放到遼東的漢民,樣貌沒長開的時候,馬寡婦還不顯眼,但這女人十八就變俏,馬寡婦也是如此,樣貌長開後,就成了迷死人不償命的“禍水”級大美人。
“天妒紅顏”這話不假,因這女人死的人不在少數,本來在遼東也是數一數二的馬家,因為此女,馬家一夜間死人無數,從一個遼東舉足輕重的豪族,淪落到三流勢力,由此可見這女人的威力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