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歪脖子也不與劉彘置氣了,拉著一張凳子坐了過來,看著馬躍、劉彘兩人說道:“整個長安磚石木料生意,這簡直就是潑天般富貴,如此龐大的生意,縱然是你我三人,那也不可能一口吞下了。”
劉彘咬了咬牙,恨聲道:“是你吞不下,可不是老子!惹毛了老子,老子就拿身家性命向營州錢莊借貸!”
王歪脖子嘴角一扯,怪笑道:“身家性命?你他娘地最是狡猾,不可能看不出來告示上所表達出來的意味,還他娘地身家性命,你他娘地劉豬頭敢嗎?”
“你……”
“行了!是不是還要再爭鬥起來?”
見兩人又要惱怒對罵,馬躍不由有些惱了,看向王歪脖子,訓斥道:“現在都到了何時?別說你王歪脖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奔向潼關、洛陽,都火燒屁股了,還他娘地鬥個屁!”
……
見兩人胸口起伏,卻不再相互譏諷,馬躍開口道:“長安所用磚石,雖你們在城外也有些燒製,但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大多還是大帥自己燒製的,但如今,大帥欲要舍去此等之事,裡面意味著什麽,你們很清楚,這可不僅僅只是無數錢糧!”
劉彘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知道,大帥若真的需要些人燒製磚石,只需找到了你我即可,根本無需弄的滿城風雨,裡面自然是因咱們根本不可能吞下如此龐大生意。”
王歪脖子輕哼了一聲,這才說道:“若僅僅只是燒製磚石慢慢修建,大帥完全可以慢慢建造,根本無需他人插手,可是,如此一來,爭奪者必然無數,他人不知,你們當知,就算長安內無這麽多錢糧,營州那裡也能拿出,俺可是聽說了,龐胖子帶著數百艘大船剛剛從倭國回來,金銀銅錠更是所獲無數。”
馬躍瞪了王歪脖子一眼,知道他很想插手海運,可是整個海運幾乎就是營州大帥府私人之物,想要插手其中又豈是如此簡單容易?瞪了一眼王歪脖子,說道:“天下無人不知大帥一諾千金,既然大帥敢明文告示,自然可拿出無數錢糧,這些根本無需你多言,關鍵是咱們又當如何與各大家族爭奪!”
劉彘皺眉道:“大帥必然是希望修建長安進度更快些,咱們與大帥的關系在這裡擺著呢,想要分潤一二自是輕而易舉,可是,這還不夠,無法表現出我營州人的氣概來……”
王歪脖子看了一眼劉彘,又看向馬躍,說道:“大帥告示上的入門條件很低,可插手其中的人太多,就算提高民夫的工錢,也還是有無數人爭奪,俺覺得……長安人的嘴已經刁了,應該另尋他法。”
王歪脖子話語讓劉彘、馬躍不由微微點頭,長安就像是個大工地,所需人手無數,更是有無數中人穿梭於其中,就是欲要尋找更多的人。
人丁稀缺,工錢自然水漲船高,花費也大了不少。王歪脖子一開口,兩人就明白了是個怎麽一回事兒。
劉彘點頭說道:“天下連年戰亂,不少百姓藏於深山之中,山中更加貧苦,用很少的工錢即可招募,可關鍵是,山中之人更是不易相信他人,該如何把這些人帶出了山?”
山中艱苦,同樣不比平原面臨的凶險少了,但是,藏於山中更容易給人造成錯覺,覺得藏於山中更加安全一些,殊不知山中物資極為貧瘠,往往為了一丁點食物,造成的殺戮更多,但在消息閉塞的山中,他地很難知道罷了。
李思鈺在關中的動靜很大,不少藏於山中人走出了山,可依然還藏著無數人,這些人更加頑固,很難用一些言語打動他們出山,這也是三人憂愁的事情,
不但是他們,就是李思鈺同樣對此無奈。馬躍說道:“咱們前去山中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若用原本就是山中之人呢?”
王歪脖子搖了搖頭,說道:“能出來的都已經走出了大山,不願出山的,一者是因山中存有眾多山匪,這些山匪全靠著那些百姓養活呢,怎麽可能允許他們隨意出山?”
“還有就是些根本不想出山的,你說的再好,他們也是不願,奈何?”
劉彘聽著這話語,盡管他知道王歪脖子話語是對的,心下也沒太好法子,有些煩躁惱怒道:“娘地,惹毛了老子,老子就用錢糧砸!老子用錢糧招募一支馬匪,馬躍,你他娘地有弓弩,給老子弄一些,老子就不信了,這個世界還他娘地有人不想要富貴的!”
劉彘是一時氣話,他也沒怎麽在意,可是,言者無心,聽之有意。
馬躍眉頭一展,拍手笑道:“好法子啊!”
王歪脖子也微微點頭起來, 說道:“這法子還真不錯,山中貧苦,雖山匪眾多,卻多是些數十人一夥的山匪,人若多了,山中也不可能養得活,更何況,真的若有數百上千,早他娘地出山為官了!”
“如此一來……咱們可以多招募幾支山匪,只要有個數百上千,必然可為山中一霸,山中百姓不出來,咱們就抓他們出來,了不起,咱們今後善待他們就是了。”
聽了王歪脖子話語,劉彘一愣,隨即認真想了一下,越想越覺得心跳加速,這不僅僅意味著他們可以獲的無數低廉人丁,更可因此得到數千兵馬,哪怕是群無用的山匪。
場面一陣沉默……
“這種事情……咱們必須先告訴大帥才可。”
馬躍為李思鈺提供弓弩刀劍,他已經入了兵器行業,有些事情是極為忌諱的,尤其是再入軍武之事。
王歪脖子點頭說道:“咱們是行商,不是入伍,手中握有兵馬終是件大事,若因此而讓大帥不滿,終究有些不妥,俺覺得也應該讓大帥得知。”
劉彘曾經就做過山匪,對獲的一支兵馬很是心動,但他畢竟已經從商了,心下也同樣猶豫,點頭說道:“不管如何,咱們若想得到更多人丁,就必須插手山中,可若想在山中有些威望,就必須要有一支兵馬,當然了,咱們不是想著如何造反,咱們只需要人手,等事畢,把這些人送與了大帥就是了。”
“那……由誰前去潼關?”
王歪脖子說著這句話語,眼睛卻看向馬躍。
馬躍心下歎氣一聲,無奈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