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雄霸大明朝》第10章 太倉換裝
  三十五頭羊,二百人一頓是吃不完的,朱延平沒這方面經驗,覺得十頭羊不夠二百人吃。實際上七八頭就夠了,畢竟全吃羊肉,這些南方人也受不了。

  就連陳世清,也沒有這種大規模宰羊的經驗,所以當夜羊雜、羊血羹送給了應征將士的家屬,還剩下二十頭羊,隻能帶著行軍。

  其中,朱延平因為吃不了肉,而功勞實在是太大了,僅僅升官是無法平息眾人心中的感激之情,所以陳世清給了朱延平一個獎賞,這回太倉換裝時,發放的鎧甲由他先挑一副。

  臘月二十六,在飄揚的鵝毛雪花中,鎮海衛老少相送五裡,二百鎮海衛子弟分成兩個百人隊,向東邊三十裡地外的太倉州城趕去。

  隻騎過驢子的朱延平作為應征軍官排行第二的百戶,騎著馬,率領了一百人在後行。手下兩個總旗,劉高旭和楊春茂,還負責押運五車糧食和不少人的物件,包括二十頭羊肉。

  魯衍孟牽著馬,踩著泥濘,風雪中隻能看到前隊的模糊影子,艱難跋涉著。

  蘇杭這種地方,冬季不會很冷,雖然會下大雪,下完就會消融,或者一邊下一邊消融,風雪中行軍,難度比北方要小得多。

  “雙腿夾緊,不是讓你繃直,感受馬匹前進的搖擺,順著力道使勁。”

  魯衍孟取下背上的竹筒,飲一口酒驅寒,他穿的是草鞋,踩在這混雜冰雪的泥水裡,感覺不是很舒服。他昨日買了布鞋,可舍不得穿,和行軍的軍士一樣,有布鞋舍不得,都穿著草鞋,也有如劉高旭那樣的,索性光腳上陣。

  “兩騎交鋒,要借助馬力方能一擊必斬。你現在別說借助馬力,還要消耗力氣心神控馬,所以多練,慢慢來。”

  馬匹上,朱延平左手握著馬韁,右臂夾著一杆普通紅纓槍,雙腿稍稍放松,踩著馬鐙裡微微蹬勁,讓渾身的重量向下分擔,重心向下,做到幾個支撐點同時承載。

  可魯衍孟的教導,總會在行進時,因為緊張而忘記,下意識夾緊兩腿。因為有馬鞍,這種動作毫無作用。有時候反倒會給馬匹下達錯誤信息,造成安全隱患。

  “在練習騎術初期,騎姿要正,隻有打好的基礎正,後面無人教導,也能逐步嫻熟。”說著,魯衍孟從懷裡油紙包裡取一塊烤羊肉塞嘴裡嚼著:“其實,兩軍交戰時,很多平日裡的驍勇之士,連刀都抓不穩,看著刀鋒劈來不知格擋、躲避,渾渾噩噩呆傻中白白送了性命。能發揮平日三成本事,哪怕是敢揮擊兵刃,那就是難得的好兵。”

  “所以,三郎要有拔劍揮刀的勇氣,初歷戰陣時莫要落單,就能保住性命。若騎馬交戰,不要墜馬,也能活下來。”

  魯衍孟說的頭頭是道,仿佛經歷過戰爭一樣。

  朱延平擠出笑容道:“先生,真有戰場上不知躲避的人?”

  “這還有假?武毅戚公的所著兵書上說了的,等時機合適就給你謄抄一本來。在去年,馬上是前年了,山東聞香賊造亂時,咱棄筆執刀,多少好友慷慨言辭,做辭世之詩上陣,多數未殺賊子一人,就白白送去了性命。”

  “風吹逝,桃瓣戀春,果未結,奈何奈何。”

  輕輕念一句,魯衍孟笑了笑道:“這是咱的一名婢女所做……不說了,總之上陣前,咱會想法子讓你見見血,免得平白送了性命。”

  低頭,魯衍孟踩著泥水,抬頭挺背,背影颯踏。

  朱延平看著,感覺這個家夥在說假話,緬懷舊人,

哪能這麽瀟灑?他不願意相信魯衍孟說的話,可魯衍孟竟然能認出來張薄,還是一副不過如此的神態,他不能不信。  握緊了手中長槍,朱延平感受著馬背上的顛簸,適應著,學習著,緩緩露出微笑,身軀也隨著馬匹踏步搖晃,而輕輕搖晃,適應著顛簸,努力做到人馬合一。

  走了接近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終於到了太倉州城。

  對了,他發現這年頭已經有小時的說法了,十二時辰是大時,一分為二就是二十四小時。江南官方是大時計時,與朝廷保持一致;民間則流行小時計時,因為手工業發達,這個更簡單,也更為方便。

  原來是一天一百刻,隨著西方的天文歷法傳來,也改成了九十六刻,剛好一小時四刻。

  太倉州知州陳如松,萬歷四十年解元,四十一年進士,領著大小官吏佐貳百余人,匯同應景的太倉豪族代表,在西門備好飯菜,飯後將會進行初次典軍,換裝後鎮海衛的人就會南下杭州。

  太倉,看名字就知道這個地方有多麽的富裕,別指望陳如松這個曾經的福建省鄉試解元,即福建地方的狀元能保持清廉,就算不主動貪,各種例子錢也能將他喂的肥頭大耳。

  運河,南杭州,北至北京。運河沿線,兩端各有一個倉儲重鎮,南邊是太倉,北邊是京門通州。太倉匯聚江南向北轉運的糧秣、貢品、奢侈品,所以叫太倉。

  這回,純粹是家住西門的張家張薄資軍的名聲傳出去,太倉州官員和豪紳不能不表示,這才出城迎接,否則派個判官、同知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陳世清這個四品衛所武將,面對陳如松這個正五品文官,像個孫子一樣去打交道,別說朱延平,就連陳世清的副手鎮撫使楊國銳都沒資格攪進去。

  西門城樓上,張薄與家住東門,人稱東郭先生的張采擺著小桌,木炭火盆溫酒煮肉,正在下圍棋,四周太倉的青年俊彥旁觀靜看,而他們的父輩都在城下。

  這些青年俊彥出身有官有商,這不是官商勾結,是官商一體。

  “左屯總旗劉高旭,領戰襖一套,短靴、草鞋各一雙。勇字盔一領,半身罩甲一領,戰刀、藤盾各一。另有醋布一尺,鹽三合。”

  草棚下,五十多歲的令吏抱著花名冊高聲念著。吏不入品級,也有高下之分,最上是令吏,再下是典吏,司吏,最最下是胥吏。

  劉高旭這個大個子高聲應道,昂然向前,分發軍備的胥吏認出劉高旭,笑道:“大牛,何時有了這麽個好名字?”

  “魯先生給俺起的,俺家三郎也有大名了,喚作朱延平。”

  劉高旭拱拱手,這種胥吏現在笑呵呵的,以前可沒少看過臉色。

  “左屯小旗何衝,領戰襖一套,短靴、草鞋各一雙。勇字盔一領,短刀、鳥銃各一,鉛子五十枚,火藥兩斤,火繩八尺。另有醋布一尺,鹽三合。”

  何衝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火銃手,頓時臉色就變了,在胥吏一副你自己保重的眼神下,接過火銃等裝備。

  “左屯百戶朱延平,領戰襖一套,長靴、草鞋各兩雙。將校……魚鱗甲……”唱念的令吏頓了頓,仔細一看沒出錯,輕咳兩聲繼續念:“將校魚鱗甲一領,祥雲飾耳戰盔一領。青幟一件,槍槊一副,鐵弓一張,竹木鐵矢三十枚,箭壺一副。另有醋兩罐,豆豉一壇,鹽五合。”

  朱延平上前應到,接待他的是一名司吏,雙手接過朱延平遞交的軍籍堪合,裝模作樣看看,雙手還回去笑道:“朱公子果真儀表不凡,公子投筆從戎,已成太倉城中美談,小人仰慕。”

  “軍戶的命,前程全靠一雙手,不會讓太倉父老與天如先生失望。”

  朱延平猜測是張薄為他宣傳了一下,否則這些人不會對他態度這麽好,他可以認為當官的有好人,絕不會認為當吏的會有好人。

  “就是這個話,前程就得拿命拚。這物件有些多,小人遣人為公子送入軍帳。”

  朱延平看看擺到桌上的家夥,摸摸魚鱗甲,笑道:“如此有勞了,就此別過。”

  領了軍備的人,都會先去草棚裡洗個熱水澡,直接換裝。

  據魯衍孟的說法是,長途行軍都會有這種舉措,是為了防水土病。不只是怕軍士到其他地方感染那地方的水土病,也怕軍士將本地方的水土病帶出去。

  原來還講究一下,現在沒人管。不過太倉是什麽地方?太倉子弟要出征,該做的場面還是要做到。

  草棚四周掛著草簾子,不斷有新煮好的熱水送進來。

  朱延平進去,裡面水霧繚繞,鎮海衛子弟相互幫助,拿瓢舀水洗著,除了沒有水噴頭,與他在工廠裡與工友一起洗沒什麽區別。

  光著屁股何衝跑過來道:“三郎,紙甲見不得水,先脫了差人帶回去晾著。”

  “成,何二哥搭把手。”

  托人將紙甲帶回去,朱延平脫了裡襯棉衣,踩著濕泥進去,一夥人相互幫著洗澡。這個地方多水,應征的多是年輕人,都是小時候一起在水裡玩大的,沒什麽好羞澀。

  洗完澡,在一塊鋪著木板的乾淨地上,朱延平開始更衣換甲,紅色鴛鴦戰襖放在一旁,將身上原來的粗布白袍穿上,在劉高旭等人的幫助下,總算是將魚鱗甲給穿上了。

  這套魚鱗甲是明軍製式低級軍官戰甲,因為在南方,所以戰甲不是全身的,也隻到兩膝。渾身防護非常全面, 兩臂表層也有魚鱗護臂。

  朱延平試了試魚鱗甲的柔韌性,魚鱗編制的甲片,可是順著卷,也可以逆著魚鱗重疊方向卷,毫無壓力,非常的輕便柔軟。

  掛在兩腿之間的前擺,完全可以卷成一個卷。

  穿戴上,試著大幅度活動兩肩,扭腰,並沒有多少不適和阻礙,隻是有些重,足足三十八斤。而這時候的斤,他感覺比後世的要重兩三成。

  魯衍孟光著上身出來,仔細摸摸甲片,笑道:“良心貨,這甲片是層層壓疊,不是拚湊的,所以別看隻是一層,其實是兩層。”

  他胸前背後,刀痕創傷連片,他一過來,其他因為穿上紅色鴛鴦戰襖相互取笑新郎官之類的軍士,都閉嘴了,默默收拾零碎,出去了。

  劉高旭坐在一旁,看到了說:“沒想到,魯先生也是身經百戰的英雄。”

  “隻有一戰而已,全賴戰甲防護,趕緊收拾收拾,一會兒官老爺們還要閱軍呢。”

  朱延平沉默了,他有些不敢去了解魯衍孟的過去,經歷過這種大戰的人,還有魯衍孟不時的講述,他相信這家夥以前闊過,非常的闊。

  他感覺,魯衍孟這麽幫自己,應該是要需要自己幫他做什麽事情。

  隨著換裝完畢,每個人除了身高不同,背影一般無二,仿佛工廠裡的流水線產品,朱延平看著,很是壓抑,他看著背影,有些認不出這些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弟兄。

  這裡,每個人都失去了特色象征,哪怕他這個百戶,也隻是上級軍令裡,一個受操控的傀儡,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