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戶區位於NS區中南山山麓,中南山這塊地段可謂是寸土寸金,李婉住的這塊棚戶區用不了多久也會被拆遷。
這麽說吧,陳瑤住的素雅別墅,本來就是一塊棚戶區,因為政府未來十年的戰略規劃,就是將這一塊打造成西海的中央地段。
棚戶區裡面都是一些危樓,而李婉家裡正是住在最裡面,上下兩層,合起來有五十平,拆遷起來,這五十多平最少也有一百多萬賠償款。
可是終究還沒有拆遷。
李婉家裡一貧如洗,早年他父親李成付又染上賭博,本來殷實的家庭,本耗的一窮二白。
好不容易等李婉考上大學,李成付去了外省打工,已經戒賭好久的李成付,在幾個同鄉的攛掇下,又去賭博了,被人設了局,借了一萬多還不了。
李婉回家後,媽媽一邊哭,一邊將李成付的情況一點點告訴李婉。
“還有三天時間,要是給不了錢,那些人就要打斷你爸爸的腿,怎麽辦啊!”
李婉也是六神無主,第一時間想到了陸柄,可是現在正和陸柄生氣,怎麽會開口找他?
正思考間,李婉媽媽對李婉道:“小婉啊,要不就問你馬伯伯再借一點?”
“不行!”李婉不容置疑的道。
馬愛國的為人已經被李婉看的一清二楚,絕對是趁你病要你命的那種人。
“其實馬榮那孩子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就在你隔壁不遠的學校上專科,長的也周周正正的……”
“媽媽,你不要說了……”
兩母女正說話間,門外敲門聲響了起來。
馬愛國一副偽善良的嘴臉出現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封厚厚的信封,見到李婉媽媽,帶著勸說的口吻道:“小婉媽媽,這是一萬塊錢,你快找個銀行給付哥寄過去吧。”
李婉媽媽一副犯了錯的樣子,低著頭,也不敢看李婉。
她確實沒有和李婉商量前,提前借了馬愛國的一萬塊錢。
馬愛國見李婉媽媽不接,又看了李婉一眼,勸道:“今天在過,可就隻有兩天了,兩天時間,你們母女兩去哪搞一萬塊錢?左鄰右舍的你也借光了,誰肯借你?”
李婉媽媽聽到這裡,為難的看著李婉。
李婉性格倔強固執,認準的事情絕對不容她多說,所以她此刻最擔心李婉不同意。
馬愛國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生著暗氣的李婉,轉而對李婉媽媽道:“小孩子哪裡知道你們大人的苦?你聽她的幹嘛?快拿著。”
如果不了解事情的緣由,肯定會以為這馬愛國人挺不錯的,在別人為難之際,慷慨相救。
可是李婉知道,他這是乘人之危!
“媽,這錢你先拿著,過幾天我去馬榮的學校,親自還給馬榮。”李婉說完便跑了出去,抹著眼淚,騎著自行車飛馳而去。
元宜酒店,七層豪華會員廳。
陳大富時不時的看著手表,嘴裡還對齊儒和齊成彬說著抱歉。
“瑤瑤這孩子被我慣壞了,這都幾點了還不到,我在打個電話。”
“老陳啊,見外了不是,我們誰和誰,瑤瑤那丫頭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等等就是了,你也是的,和小孩子見識那麽多做什麽?”
齊儒是西海銀行副行長,陳大富的資金需求能不能到位可全都要靠著他的。
“是啊陳伯伯,瑤瑤從小就是這個性子,等等他好了,說不定還在和同學瘋著呢。”
陳大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她要能有你家成彬一般懂事我就放心了,
來了我在教訓她!” “成彬和瑤瑤自小青梅竹馬,在外國也學習了一段時間,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考進了西海銀行,回來才和我這個當爹的說,弄的我哭笑不得!”
齊儒說著這話,無不是在誇讚齊成彬的優秀。
陳大富聽後笑道,“我家瑤瑤要能有成彬一半的本事就好了,成彬也就比瑤瑤大個兩歲,現在都進了銀行。”
齊儒聽後道:“老陳啊,你這話說的,女孩子操持操持家就好了,找個有本事的男人,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多好啊不是?”
“就你老齊道理多,從小就是這樣。”陳大富看了看手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要不我們先吃一點,邊吃邊等,我出去叫下服務員。”
陳大富偷偷的走到過道中,趕緊撥通了電話,“死丫頭,你到哪了?!”
“樓下!催魂啊!”陳瑤不耐煩的掛了電話,對一旁提著一堆保健品的陸柄說道:“一會給我擋著啊,我不管你什麽辦法,反正我才不喜歡那個齊成彬。”
“這都是小事,小老板,這些補品可不便宜啊,這錢你早點還我。”
“你去死!我哪有錢還?問我爸要去!”
兩人上了電梯,來到豪會員廳。
齊成彬整理整理了西裝,當先站了起來,將西服扣上一格,走到門口,很有禮貌的給李婉開門。
“瑤瑤,好久不見哦。”
“文彬哥,好久不見哈,聽說你考上銀行了?恭喜恭喜!”
齊文彬伸出的手,又尷尬的收了回去,本來想和陳瑤握手的,可是人家哪有這個意思?
陳瑤當先跑到了桌子前,很有禮貌的對齊儒道:“齊伯伯好久不見,剛在樓下給您買了點東西,所以才耽誤了點時間,可不許怪我喔。”
尼瑪,這小丫頭片子真能裝!
“呵呵,哪兒能,快坐吧。”這個時候齊成彬也走了過來,給陳瑤拉了身後的椅子,然後將西服的口子解開,自己則在陳瑤一旁坐了下去。
他眉頭一皺,指著門口還在呆呆站著的陸柄道:“東西擱哪兒,你可以出去了。”
然後笑著對陳瑤道:“哪裡找來的民工,一點眼力見都沒。”
民工?陸柄看著自己這一身,也不賴啊,好歹兩三百塊錢呢,怎麽就成民工了?
“你才民工呢。”陳瑤有些不悅,對陸柄道:“喂,你呆著幹嘛,過來坐啊。”
“哦。”陸柄將手裡提著的禮物都放了下去,徑直走到陳瑤身旁,大搖大擺的坐了下去。
“這……瑤瑤,你同學?”齊成彬皺著眉頭,臉上的不快一閃即失。
“我男朋友!”
“噗……”陸柄剛喝進口的紅酒,差點全部噴了出來。
齊成彬眉頭皺的更深,齊儒臉上也閃過一絲不快。
這鄉巴佬,一點規矩都不懂,別人都沒有動,他到當先喝起酒來了,這樣的白癡還配做瑤瑤的男朋友?
“死丫頭,你瞎說什麽!”陳大富笑呵呵的對齊儒和齊成彬解釋道,“這是我給瑤瑤找的保鏢,切莫誤會。”
“哦,保鏢啊,沒什麽沒什麽,就一起吃吧,站著也不好看不是?”齊儒又恢復一副和善的樣子,笑眯眯的說道,同時對齊成彬搖了搖頭。
這一場虛偽的宴會,目的是什麽,陸柄這外人都能看的透徹。
不一會兒,一疊疊琳琅滿目的菜被服務員上了上來。
齊成彬指著那一碟放在冰塊上的生鱈魚片,對陳瑤賣弄道:“瑤瑤,這東西國內可吃不到,這鱈魚我托人從國外弄來的,剛宰殺的魚片,清洗之後放在冰塊上,肉還松弛,但凡過了一點時間,肉就緊起來,那時候味道和現在可就截然不同,不是國內那些次品可以比的,快點嘗嘗。”
“生魚也能吃?太不衛生了。”陸柄驚訝的望著齊成彬。
那齊成彬聽後一臉鄙視,心道哪裡來的鄉巴佬,這一碟子菜保不齊夠你活一年了,沒見識就算了,還出來丟人。
“這是上好的倭國生魚片,運到國內,單是運費都要幾萬,剛殺完之後,趁著魚肉還沒有緊起來,醮著芥末吃,口感極好,不懂別亂說。”陳瑤也是一臉嫌棄。
“呵呵,你們兩個就別賣弄了,這小夥子沒吃過還不是正常嗎?小夥子吃點,一盤子好幾千呢。”齊儒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話裡話外都在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感覺,聽的陸柄耳根子都起毛。
“別,你們吃,我吃點雞蛋就好。”陸柄夾著雞蛋,大口吃起來。
這一桌子人,誰吃飯不是細嚼慢咽,在他們這個檔次,吃飯已經不單單是為了果腹,而是為了享受口感。
“瞧你這吃相,丟人不丟人?”陳瑤撇過頭,低聲對陸柄說道。
“吃飯不就為了果腹?小心吃生東西拉肚子。”
陳瑤聽後,狠狠的踩了一下陸柄的腳,陸柄差點叫出來。
兩人說話被齊成彬聽的清清楚楚,眉頭緊皺,很快轉移話題道:“瑤瑤,你在學校怎麽樣?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哦,我現在定居在國內,沒事常來我家玩。”
“是啊是啊,成彬大學成績可是出了名的好,各科在國外都排名第一,還拿到了漢語言碩士學位,就連你們學校還邀請他去客座講課,對了,成彬啊,你什麽時候去瑤瑤學校講課來著?”陳大富笑呵呵的對齊成彬道。
“哦,也就下個星期吧,到時候據說還有國外記者和學者會過來,反正都是些虛頭巴腦的。”
“你這孩子,做文學是虛頭巴腦的麽?”齊儒顯然是個大儒,洋裝一副嚴厲的樣子,但那話裡面的寵溺和驕傲,傻子都能聽出來。
“我覺得這小夥子不錯啊,要不定了吧,有個人保護,也就不需要我了。”陸柄低聲對陳瑤道。
“滾!你想不想要這份工作了?”
“很顯然我不想啊。”
“不行!”
一桌子菜肴也沒怎麽吃,就陸柄吃的最多,吃的最飽,眼看著宴會結束,陳大富笑呵呵的對齊成彬和陳瑤道:“我和你齊伯伯就先回去了,你們年輕人出去玩玩,唱唱歌什麽的。”
陳大富說著將一張皇冠KTV的會員卡遞給了齊成彬,對他道:“這是一張鑽石卡,朋友送的,你不還有幾個新同事也要去唱歌,帶著瑤瑤一起去唱會兒吧,這丫頭喜歡唱歌,別玩的太晚。”
齊成彬禮貌的收了陳大富的會員卡,對陳大富道:“陳伯伯放心好了,那我先去開車?”
不一會兒,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伴隨著巨大的引擎聲便轟了過來。
齊成彬下車後,給陳瑤開了車門,一隻手放在車頂上,深怕碰了陳瑤的頭。
十分殷勤的道:“瑤瑤,上來吧。”
“我不去!”
“去陪文彬唱會兒歌怎麽了?文彬的同事可都是銀行數一數二的人才,你去見識見識,別一天待在家裡。”
陳瑤嘟囔了一句,拎著LV的包走到陸柄身旁,“你!”他指著陸柄,“你也去!”
“這不合適吧?我去幹什麽?”
陸柄話剛說完,齊成彬心道,算你小子上道,一會兒去了,你這鄉巴佬還不丟人丟到國外去?他笑道:“算了,車子也沒有多余的位置,別讓他跟著了。”
陳瑤狠狠的盯著陸柄,“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陳大富見狀,趕緊解圍,“小陸啊,那你就打輛車跟著去吧。”
“哦。”
緊接著法拉利轟一聲就沒了影子,齊儒也上了他的奧迪離開。
陳大富正要走,陸柄攔住了他,有些語重心長的道:“其實你不是太了解你的女兒,我知道你公司最近可能出了點狀況,但是我想,無論如何,不管在什麽時候,她終究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經商的籌碼。”
陸柄說完之後,走到路邊,打了一輛車離去,留下陳大富在原地站立良久。
西海市市中心,皇冠KTV。
王子東剛從國外回來,張楠便帶著黃毛三人來給他接風。
“兄弟們,好久不見啊,隨便玩!”然後對KTV經理道:“老王,去叫幾個公主來。”
“好勒少爺。”
這家KTV是王子東的產業,他家裡很有勢力,幾乎囊括了西海市所有KTV產業鏈,又有著黑社會背景,一些小的KTV幾乎全部被他們用各種手段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