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大量體力勞動損耗精力的緣故,陳瀟中午醒來後渾身沒勁,一直沒有下樓。
什麽一夜七次金槍不倒,簡直要命啊。
到了下午,二狗回來稟報,說巨浪幫昨晚傾巢而出,把錦繡坊所有的白龍幫據點給一鍋端了。
城主勃然大怒,派出四坊捕快把巨浪幫剩余的人抓進牢獄。
可不知為什麽,到了下午,又給全放了出來。
這一整個消息,有很多值得推敲的點,需要陳瀟留意。
首先是這個關鍵時間點,巨浪幫頂著官府的壓力都要出手殺光白龍幫,行為實在有點反常。
可以理解為斬草除根,也可以理解為受人指使。
現在白龍幫的確是最虛弱的時候,是斬草除根最好的時機,但也要分時候吧。
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受人指使了。
可以預測到,殺光白龍幫之後,巨浪幫作為內城唯一一個幫派,可以獲得巨大的收益。朝都城相關黑色產業將會由他們獨佔,其中蘊含的利益可想而知。
再加上巨浪幫被關了還不到一天就放出來,這樣的態度很難不讓人產生懷疑。
綜上所述,陳瀟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
巨浪幫的幕後,一定有城主於萬鈞都必須給面子的大人物存在。
可是,那又如何?
該殺的,一個都跑不掉。
喚出光幕查看了一下,主線0/368的任務,已經變成了112/368。
僅憑這個死亡人數,就知道巨浪幫昨夜是真得拚,簡直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清除白龍幫。
還好提前從白龍幫離開,加上這裡離錦繡坊較遠,晚上內城城門關閉不便通行。
要不然的話,陳瀟一點都不懷疑巨浪幫首先會找上自己。
入夜,陳瀟以身體需要休息為由,暫時拒絕了如月的侍寢。
凡事有度。
再說了,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拖了。
穿上夜行衣,摁住耳朵呼喊克蕾雅,她從屋頂一個下躍踹窗動作,就從窗戶翻了進來。
在陳瀟的要求下,克蕾雅渾身黑色的皮衣皮褲,在夜色下幾乎看不見身影。高跟鞋也被取下,換上了便於隱藏蹤跡的布鞋。
“走,咱們去琥珀坊會一會這巨浪幫幫主。”
“是,主人。”克蕾雅應了一聲,跟著陳瀟悄悄地流出養生館。
現在養生館還沒有開張,姑娘們都安置在二樓,護院安置在一樓。
出了養生館剛走幾步,陳瀟一拍腦袋,暗罵自己粗心。
大晚上進內城,都忘記提前準備馬車了。
現在準備已經來不及了,要是被人追查到,可就麻煩了。
哎,走路就走路吧。
好在精通機甲術對速度和耐力有一定提升,走一段歇一段,終於在子時左右抵達內四坊城外。
朝都城的守備力量都在外城,內城只有城門處有兩個士兵職守,防守簡直形同虛設。
來到遠離城門的位置,克蕾雅渾身的液體金屬開始變化。不過短短數秒,她的手臂就變成了登山鎬。
只見克蕾雅俯低身子,像是在做半深蹲一樣,把那渾圓的蜜桃臀面向陳瀟。
“主人,請騎上來。”
“???”
陳瀟神色尷尬,脖子朝後一縮,面色古怪:“這糟糕的台詞。”
“主人,請騎上來,我帶您入內城。”
騎就騎吧,反正是機器人。
陳瀟這般自我安慰著,
走上去前,用雙腿夾住克蕾雅的腰腹,雙手圈成環緊緊扣住她的前胸。 咦,這真的是液體金屬麽?
之前還以為硬邦邦的,沒想到挺軟。
克蕾雅見陳瀟抱穩,腳尖也變化成利於攀登城牆的尖椎,三下五除二就輕松爬到了城樓上。
除了城門上的望樓,城牆上的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不見光亮。
克蕾雅打開了夜視儀,手腳再次變化。
“主人,請抱緊。”
“哦,好。”陳瀟面色有些尷尬,輕聲應了一句。
這前胸太柔軟了,都有些抱不穩,他把手環抱到了克蕾雅的腹部,這才穩妥一些。
嗖。
克蕾雅壓低下盤,宛如一道破空的利箭,彈射向內城中。
“老朱,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內城城門的守衛半夜起來噓噓,恍惚間看到一道黑影竄進內城。
“瞎瘠薄說,這麽黑你能看到個球?侯哥,不跟你說了,先眯會兒。”
如今已快三更天,街上幾乎沒有行人。
克蕾雅背著陳瀟在屋頂上快速移動,很快便來到巨浪幫的總壇。
總壇內,只有零星的幾簇火光。
偶有幾個守夜的幫眾,也是抱著長槍蹲在角落,合衣而眠。
張浪睡得不沉,隱約聽見屋頂傳來瓦礫翻動的聲音,從睡醒夢中驚醒。
“誰?”
周遭十分安靜,並無他人回應。
偶有夏蟬嘶鳴兩聲, 更令張浪心緒不寧。
昨天下午,內城的李家家主造訪,非要他趁機剿滅了白龍幫。足足折了快三分之一的弟兄,才把白龍幫給徹底端了。
經此一役,巨浪幫是元氣大傷。剩下的兩百多號人,也幾乎人人帶傷。
“吱呀。”
關上的木門被打開,一道黑影閃電般地朝床上的張浪襲來。
張浪大駭,一個鯉魚打挺剛跳起來,冰冷的鋒芒便架在脖子上,令他渾身一顫。
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把木門關好。屋內的光線昏暗,看不清兩個人的臉。
“你們是什麽人?”張浪壓低聲音,問道。
對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溜到他的房間,說明外面的守衛不是死光了,就是睡著了沒發現。
無論是哪一種,張浪都來不及呼叫。
“你說呢。”陳瀟朝前一步,將身子隱匿於黑暗中。
張浪眼珠一轉,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驚詫道:“陳瀟?”
“呵。”一聲輕笑,已經算是默認了身份。
“陳瀟,白龍幫那事兒是誤會啊,你聽我解釋。”
如今,張浪淪為砧板上的魚肉,極力地想要說服陳瀟。就算他有些拳腳功夫,面對刀架在脖子上這種極端情況,也不敢發難反擊。
“不,張幫主,我想你是誤會了。”
“你什麽意思?”張浪眼睛眯了起來,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妙。他的身子微微挪了挪,卻被克蕾雅勒得死死的。
“我不是為了白龍幫而來。”陳瀟頓了頓,似乎不想解釋太多:“今晚,你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