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之牙並非普通兵器,真正具有殺傷力的是離子場間產生的高溫。
披甲將領隻覺眼前閃過一道奪目的光輝,頓時失去視野,慘嚎一聲。
他的眼眶流出宛如小拇指粗細的鮮血,也不知是不是真瞎了。
但毫無疑問的,失去視野的披甲將領淪為待宰的羔羊。陳瀟隻用了一刀,就為他的生命畫上了休止符號。
戰鬥狀態的克蕾雅,在陳瀟獨佔將領的同時,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屋內所有的官軍。
這麽近的距離,弓箭根本發揮不出什麽的威力。
就算有,也沒什麽效果。
官軍畢竟不同於幫派那些小混混,貪生怕死之輩也是少數,這一記記鋼刀斬到克蕾雅身上,就跟砍到石頭上似得,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克蕾雅無視進攻,每一次利爪的揮舞,都會帶走一個官軍的首級。
快,準,狠。
慘嚎,哀鳴,怒吼……
養生館的大廳內亂作一團。
這鋒利的爪子,不僅撕碎了官軍的身體,更撕碎了他們的士氣。
“殺!”
眼見袍澤像是豬狗一般被屠戮,屋外的官軍湧了進來,想要用人海戰術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陳瀟見官軍太多,且戰且退。
他迅速退到二樓樓梯口,利用狹隘的地形和官軍做纏鬥。
克蕾雅守在樓梯下方,擋住了盡可能多的官軍。陳瀟則靠著樓梯稍作回氣,並不擔心克蕾雅的安危。
他在防禦方面要比克蕾雅差很多,也就那灼燒之牙看起來非常唬人,沒有太多人敢上來挑戰。
一個金剛不壞,一個能呼喚火焰。先不論他們用了什麽妖法,但在官軍看來,兩個人都是硬骨頭。
“受死!”
一校官打扮的人利用手中長槍彈跳,撐起身子幾步竄到樓梯中央,靈活地翻了進來。
這一下,就把陳瀟和克蕾雅給隔開了。
見克蕾雅要回防,陳瀟摁住耳朵讓她守好樓梯口:“讓我來。”
校官此刻的位置非常尷尬,如果被前後夾擊,斷然是沒有活路的。
見陳瀟沒有讓那女人包抄,他的眼裡沒有絲毫感激之意,反而是論圓了長槍,向陳瀟刺來。
樓梯位置狹小,長柄武器在這等空間非常有優勢,槍花一個接一個,讓陳瀟只有死守的份。
幾輪槍花後,那校官漸漸察覺到了不對。
镔鐵打造的槍頭就跟玩具一樣,竟被那包裹火光的怪異兵器給熔了!
失去槍頭的長槍變成了鐵棍,威力大減,陳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身子朝前一躍,手中灼燒之牙向斜下刺出,勢如雷霆。
校官將镔鐵棍橫在胸前,硬接一刀,手中長棍劇烈顫抖,虎口也是一陣刺痛。
誰知刀勢未去,竟貼著镔鐵棍繼續朝前斜刺,校官將長棍向上一抬,想要挽救頹勢,可惜還是晚了。
火紅的灼燒之牙刺入校官胸膛,發出呲呲的可怖聲響。
陳瀟飛起一腳,點中胸口,頓時校官如脫線風箏,狠狠地摔倒在官軍人群中。
連殺幾員悍將,加之官軍死亡過半,軍心潰散,終於開始逃跑。
“堵住門口!”
陳瀟可不準備放過任何一個人,當下躍到一樓,加入戰鬥。
為了伏擊陳瀟防止他逃跑,披甲將領曾命官軍把窗戶木栓釘死。
這一舉動,可徹底害苦了想要逃走的官軍。
見破窗無效,
正門又突破不了,官軍劃破紙窗,想要用刀刃挑開事先加固的木栓。 想走?
陳瀟冷哼一聲,手中的灼燒之牙順著牆壁開始一路殺過去。
短短數息間,屋內的官軍被殺得只剩一人。
見這位丟盔棄甲,直接投降的官軍,陳瀟提著灼燒之牙走了過來,厲聲問道:“養生館的姑娘呢?”
官軍吞了口唾沫,聲音顫巍地說道:“都……殺了。”
後面兩個字音量很小,但還是落入陳瀟耳中,回手一刀,徹底了解對方的性命。
養生館出了這檔子事,已經不能再待了。
加上這些官軍被街坊看見,屍體不能焚燒處理,不然會和紡織商會的失蹤案聯系在一起。
想要處理的乾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目擊的街坊全殺光。
走到養生館的大門台階,陳瀟望向街上關門閉戶的商鋪,有些失神。
目擊者,真的殺得完麽?
“把屍體挪到空地上。”說完,陳瀟抬頭看向了三樓,那一片漆黑的地方。
仿佛在看的不是一層樓,而是一層回憶。
體內的憤怒已經得到釋放,痛苦與酸楚佔據了陳瀟理智的高地,他閉上雙眼,補了一句:“缺頭的想辦法拚在一起,盡量留個全屍。”
“是,主人。”
克蕾雅得到命令,雙眼變紅,開始分析屍體首級斷裂口的特征,尋找匹配的頭顱。
待拚合完畢,她不知疲憊,開始逐一將屍體搬運到大廳。
暴雨依舊沒有停歇,屋內的血腥味兒久久消散不下。
陳瀟靠著門框,等克蕾雅搬完最後一具屍體,他看向屋外的暴雨,長歎一聲,露出一抹淒然的苦笑。
“走。”
於紅葉還在城主府,既然城主沒死,她的安全也有保障。
反正快離開朝都城了,等準備妥當再接上她一起走。
一主一仆離開養生館,徑直向彩票店旁邊的同貴客棧而去。剛才客棧的店門緊閉,肯定也是事前探知了什麽風聲。
“咚咚。“
“張哥,是我。”
客棧內燃起光亮,玉娘跟在張揚的後面,前來開門。
陳瀟身上的血水都被暴雨衝刷乾淨,此刻看起來狼狽不堪。
“外面雨大,快進來,別著涼了。”
張揚把陳瀟拉進屋內,滿臉寫滿了擔憂:“你還好吧。”
“沒事。”陳瀟淡淡一笑,他知道面對官兵,張揚做不了什麽。有這一份關心,就夠了。
利用從懷裡掏的動作當掩護,陳瀟從物品欄裡取出一本書,遞給張揚。
這是他把腦海中關於紡織製造技術,與革新的一些東西記錄下來,以備不測的時候用的,沒想到這麽快就用到了。
“張哥,從今天起,我在朝都城的店鋪就都交給你來管理。”
“我?”張揚一愣,連忙擺手推辭:“不不不,陳瀟,我可沒這個能力。”
“張哥。”陳瀟雙手撐住張揚的肩膀,穩定他的情緒:“你掛名代替我就行,有陳伯牙協助問題不大。切記,不能給伯牙太大的權利。”
還沒等張揚有所回應,陳瀟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瀟哥!”
陳瀟心頭一驚,剛一回頭,就見如月撲到懷裡,養生館的近三十個姑娘也從二樓走了下來。
“你……你們……”
見陳瀟一臉驚訝地模樣,如月靠在陳瀟濕噠噠的衣服上,解釋道:“是陳伯牙,他找來三十個姑娘替換了我們。”
陳瀟咂吧著嘴巴,怔怔地望向這些姑娘們,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半晌,他才開口道:“二狗呢?”
“他……”如月的眼神有些飄忽:“陳伯牙開始沒告訴我們是替換,二狗攔著不讓我們出門,被打傷了,現在還在醫館呢。”
只是受傷,僥幸撿了一條命,沒死就好。
陳瀟的神色有些複雜,看向窗外的雨,問道:“他人呢?”
這句話有些埋怨的意味,指得是陳伯牙。
“不知道,他從後院把我們藏到這裡,就帶人走了。”如月想了想,認真回應道。
“走了麽?”
轟隆!
當陳瀟的視野看向陰沉的夜空時,天空猛然降下一聲驚雷……
(第一卷,起朝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