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好漢,幾位英雄都......且放心,沒有小人的吩.....吩咐,那姓解的兩位兄弟定然無事!”只見一個矮胖男子此時身上依舊綁縛了麻繩,正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嘴裡剛剛被拔去了塞著的破布,正小心翼翼地對答著。
只聽“啪”得一聲,這男漢臉上又多了一道五指印,與剛剛那許多指印重合到了一起,整個臉腫的好大,那張巧嘴也變得不太利索。
“罷了,鄒潤,莫要打了,等會別叫這廝被打死了!”
鄒潤聞言是狠狠地唾了一口,才轉臉道:“寨主哥哥,下次像這種醃臢人乾脆一刀子砍了算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且叫小弟也累的腰疼!”言罷,這鄒潤居然假模假樣地扭扭腰,伸伸腿,渾似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他這副模樣直叫都在那裡吃酒用飯的盧俊義、魯智深等人都是忍俊不住。
想了想盧俊義不禁感興趣地問道:“你收了大王孔目多少錢,叫你害那兩個無辜的兄弟?”
包節級忙道:“收......收了二百貫!”
“啪!”只見剛剛才在那裡喊著腰酸背疼的鄒潤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甩了古來,怒道:“才二百貫?你這廝就要害人性命?”
聞言的包節級真是有苦難言,眼前這些人也是醉了,是說也打,不說也打;說真話也打,說假話也打,反正就是個打。只見他哭喪著那豬頭的大臉急道:“那王孔目何人?莫說能給小人二百貫也是天大的恩情不說,就是他在府尹相公面前一句話也能叫小人這晚飯吃得不安生,我如何能嫌少?”
“狗日的話還挺多!”鄒潤罵了一句又要抬手,這包節級雖然兩眼處都是腫脹,卻是還能看見,便趕緊一頭磕地哭喊著求饒。
盧俊義放下手裡筷子,頗有些痛心疾首地道:“看到了,咱們這些人在那些鳥官的嚴重也就是百兒八十貫錢的事,只怕很多人便是連這點錢都是不值,隻消那濫官一句話便叫好人無辜受屈。”
“哥哥,莫如宰了這廝,也叫嫂嫂出口惡氣!”一旁的那馬勁見說是站起來,將手中酒盞磕在桌子上怒道。
顧大嫂和孫新此時正坐在盧俊義的下手,都是一副及切切的的面容看來,盧俊義便對顧大嫂道:“這裡與此賊的仇怨最大的是誰?卻不是嫂嫂,便叫恁自拿主意算了!”
顧大嫂早些時候因為孫立之事慪了一肚子悶氣,聽聞這廝就是那州牢裡管事的,也是那毛家人準備做飯解家兄弟的重要參與者,早已就像把他大卸八塊。此時聞言便忽地起身,怒眉立起,上前去一把揪住這包節級,提溜著到了後院,不久後就聽到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這聲慘叫在這些好漢們的碰杯聲內並不顯耳,卻叫後堂裡被火家們看住的那一個勾欄女子和丫鬟聽了個真切,當即是面如死灰,淚如雨下,恨不能當初怎的就和這短命鬼有了交集,便是當街乞討也比這碗飯來得好啊!
吃了一回酒飯,盧俊義叫馬勁騎馬送樂和回了城內,這才各自分工,叫人夜間值守,其余人才安歇了,一宿無事。
正是殺了包節級,直叫大夥才敢耽誤些時間前來等待。到了第三日晌午,忽有火家來報門外來官軍,怕有二三十人。孫新聞言忙對盧俊義等人道:“寨主與眾位好漢休慌,容我出去看看!”言罷,閃出門去,見那來人,便忙轉身對屋內人道:“我那兄長來了!”
眾人聞言都是抄起隨身的家夥一閃到了後堂裡藏了,
隻留顧大嫂和樂大娘子。 等到孫立下馬,入得門來,盧俊義等人都在那後堂裡從那簾子縫內朝外看,只見來人端的好條大漢,淡黃面皮,落腮胡須,八尺以上身材。
孫新接了自家親兄的馬韁,順口招呼火家前來安排那隨行的軍漢們都去對面的店內上菜吃酒,他自跟著孫立走進門來。
孫立進門後卻見這顧大嫂和他妻子樂大娘子居然正在一桌,品菜吃酒,當即驚道:“嬸子,你不是害病了麽?如何還能起身吃酒?”
顧大嫂忙起身道:“伯伯稍歇,且坐下敘話!”
孫立狐疑,一時又不知如何來答,隻得隨她走到桌子前坐下了。這才又道:“嬸子這病倒是害的蹊蹺,卻不知是何病症?”
顧大嫂這才起身朝他拜了拜,道:“伯伯拜了,我害是要救兄弟的病!”
孫立見說是滿臉疑惑地看了看孫新,這才道:“這是甚話,救你兄弟?你卻哪裡有甚兄弟要救?”
顧大嫂眉眼處生怒地望來道:“伯伯莫要裝了,這城裡還有哪個不曉得?偏偏你卻一問不知, 須知那兩個人也是你兄弟!”
孫立忙道:“這幾日牟平那裡出了一檔子大事,滿編的一營官軍叫哪裡來的賊人給壞了,我連日裡都在那裡忙著此事,府尹、都監相公日日召見聞詢,哪裡得空管甚街坊閑事?”
顧大嫂粗眉一動,火從心來,道:“閑事?若是這救兄弟的事也閑事,卻不知伯伯心中裝著甚大事,便是你如今做得個提轄,怕也管不上趙官家的軍國大事吧?”
話說孫立自打進門便被位性如烈火的顧大嫂怒懟了半天,這心中如何能好過,便也吃不住性子道:“又作怪,你有甚勞子兄弟犯了事,要你要我都去救?”
聞言,顧大嫂隻得如實將那解珍解寶兄弟如何領了限杖文書,如何被那毛家父子並女婿陷害要取其性命的事都一發說了。
孫立聽了之後道:“倒也聽過,卻不曾留意,竟然是他兩個。卻說他兩個是甚人家,非要取了個甚鳥兩頭蛇、雙尾蠍做了個諢號,怕不是自尋官司上身麽?”
顧大嫂將桌子一拍,氣急道:“你也是個知禮的人,怎就不能說句人話?他兩個是偷人搶人了?還是犯了淫事?倒叫你替那幾個害人的畜生分辨來著?”
孫立一時語塞,隻搖頭道:“這事乃是那府尹和都監相公親自過問的,我如何能插手,須是不好管,也勸嬸子莫要出頭,量那兩個弟兄也不是死罪!”
“住口!”只聽那門簾後面的後堂處一聲暴喝傳來。
孫立聞言一驚,卻見那後堂處走出來幾條大漢,便立即轉身取他隨身的虎節鋼鞭,卻是哪裡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