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雖然是慘烈了些,但是最終卻是獲得了勝利,王煥心情顯然是不錯的,本來他有意在這臨清成內來一場慶功宴,叵耐宗澤意見果決地出言反對兩次。這且不算,進入臨清城內的時候王煥分明覺得這裡的氣氛不太對勁,雖然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但是,街道兩邊的許多住戶們所投射來的目光絕對不是一種應有的歡迎之意。
封建社會裡,大戶與普通住戶之間矛盾是由來已久,雖然在某個時間段內,大家可以相安無事,但不證明就是真的可以和睦相處了。這臨清內的大戶對於薛武等人執行的政策可謂恨之入骨,既然如此,那麽對於那些因此而獲利的許多普通住戶也好,城鎮中的那些百姓也罷,自然也是恨牙癢癢。
所以兩日前的大戶暴亂中,這些普通人也遭了秧,好在薛武等人蒙騙了王煥和宗澤一回,及時收回了拳頭配合許多當地住戶將這暴亂給平了。換句話說,現在這城中許多人的立場應該是和守城的薛武等人是一致,反之與攻城官兵就是相反的了。
事實如此,王煥也很無奈,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臨清城內屍體遍地,血流成河。且不說薛武等人合計陣亡了七八百人,就是那些大戶,還有被枉殺的住戶,就是在城樓上被殺死的官兵也有千人.....
城內到處彌漫著血腥氣,殘肢斷臂隨處可見,許多變色出怪味的屍體都需要處理,這個時候再來辦慶功宴確實是不合適了!
“老相公,咱們繼續往館陶進兵?”王煥輕聲詢問到。
宗澤稍有些猶豫,這臨清才多少守軍就能造成官兵這麽大的傷亡,光是死的人數就近千,磕破頭、摔斷腿的更是少不得有千人。毫無疑問,這城內的守衛者戰力卓絕,同時也可以推斷出這下一步要面對的對手將是十分厲害的。
“依得下官看,還是等一等徐節度吧,我等孤軍冒進怕不是上策!”
王煥一笑,道:“此乃我大宋境內,那大名府全軍編數也不過兩三萬,我這裡雖然有些損耗卻也有兩萬七八千人,如何稱得上的是孤軍?”
宗澤聞言一怔,不得不說王煥說得的確沒錯,但是他真的覺得此事須從長計議啊!
“老相公,朝堂的太師、太尉、樞相此番可是對我兩人寄予厚望呐。我等若是早早到了大名府城下,城內百姓見天兵一到,那盧俊義在此培植的勢力自然是不戰自解,若是我二人在此磨磨蹭蹭讓那廝有時間做了準備,便是天大的事情了,你我怕都是逃不了乾系!”
見王煥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宗澤也不好說什麽,他自己可以不在乎帽子,但是不證明別人也不在乎。很顯然王煥的話不只是涉及到帽子問題,甚至還有可能是身家性命問題,更何況王煥這樣說已經是很客氣了,畢竟兵主要還是對方的,並不是冀州的,
於是,宗澤一面上書朝廷,一面與王煥揮軍往大名府而去。
邢州有冶鐵務,可以量產精鐵,精鐵又可以製煉兵器甲仗,所以這處對於田虎勢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劉延慶雖然算不上韜略者,但是知道這鐵在大宋境內乃是管制品,掐斷這處鐵產地對剿滅田虎的來說肯定是有大益處的。
除去劉光世和王德的騎兵,還有八萬余軍隊,劉延慶當機立斷率領三萬精銳先行,留下戰力較弱的四萬多人在後面押送輜重跟上。
等劉延慶到達邢州城外的時候,見到的卻是自家的騎兵到處打家劫舍的畫面,頓時叫他怒不可支。
“去,給老子把王德叫來!”劉延慶胡須亂跳地對親兵道。他心道這王德太不像話了,劉光世統兵經驗欠缺倒也罷了,這王德可是久經沙場啊,現在這邢州還沒有打下來,就開始這麽乾,豈不是叫那些蠢貨百姓都去支持賊人了麽?
王德到了劉延慶面前,仔細匯報了這邢州的情況,將劉光世的所作所為都如實說了一遍。劉延慶大怒,他覺得要是王德把責任攬了過去,那還可以網開一面,但是這王德居然這麽“不識相”,妄圖給劉光世“潑髒水”,當真是饒不得!
所以說做人還是要有些原則,王德從前就是為劉光世擦的屁股太多了,以至於今日不擦就是錯。話說不是王德今日不識相,而是劉光世來到邢州做得太過分了,而且這劉光世不但在這邢州胡亂非為,還擅自帶領騎兵跑去洺州騷了幾趟,斬殺“賊”數百顆,抓到“賊男女”三五百!
劉光世的思想簡單直接,當將軍麽,就是要能立功能享受,既然這邢州、洺州是賊寇所佔,那麽就是敵之所在,搶掠敵人一些東西不是合情合理麽?
王德這次不願意擔責任的念頭落空了,他被劉延慶除以二十軍棍,現場打得屁股開花,痛苦不迭。至於劉光世,也是二十軍棍,只是暫且寄下了。
“狗日的,這廝還真下得去手啊!”王德被自己的幾個親兵抬到了營帳中恨恨地道,他知道吃虧的只是他一人而已。其實他這次失算的是原因就是劉家父子劫掠的錢財太多了,從北下來,從威勝州到邢州,這一路田虎的軍隊是聞風而敗,他們是一路搶著走,這錢能不多麽?
洺州,涉及七八個鎮的二三十個村,有兩三千多戶百姓受害,現場收集屍體六百多具,不少女子是被糟蹋後殺害的。當真是軍機敗壞,毫無人性的典型代表!
看著眼前的慘狀,盧俊義的拳頭捏得“吱吱”響。
“看來,咱們得主動出擊,不然這廝們要是再來洺州幾回,不知道會有多少鄉親受難!”
而此時的孫安也是在邢州城內焦躁不安,城外的情況他也都知道了,若是再這麽下去,這邢州就算是毀了。他看著桑英、昝仝美不禁怒道:“這些混蛋還說咱們是賊寇,他們的所作所為還算是個人麽?”
“將軍!”桑英頗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看孫安道:“咱們現在手裡的堪戰之兵不足八千於人了。 ”
昝仝美急道:“什麽?咱們本來不是有近五萬人馬麽,就算咱們這次出兵損失大了些,兩萬人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啊!”
桑英道:“是有五萬多,可能戰,敢戰的有多少人?出征的三萬人回來不到一萬,還有分布在各縣的一萬多人,回來的人又逃了許多,現在只要八千人不到了。”
孫安暗自叫苦,既然出現了很多逃兵,那就說明這士氣如今是真的散了,自打來到邢州後,田虎既不派錢糧,還要按月上繳各項財貨,這邢州如今也是民怨很大,要不是那官兵來了之後也做了許多過分的事,只怕這城內的民眾都會起來反抗了吧。
想了一時,孫安有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對桑英道:“派人與那磁州李天賜元帥,叫他盡快派兵前來相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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