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帶和氣的漢子一看是這麽個情況,暗道:“苦也!”有心前去搭救,又明知自己武藝不濟,隻得一歎氣,一跺腳,連忙轉身溜走!至於那些嘍掛燦行┮迤追滋崆棺降渡鍁襖淳齲幢凰斬革劬痛蚍似甙爍觶漵噯四睦锘垢儀嵋谘鍁埃
那持樸刀的漢子見到此景,心中大駭,卻又無可奈何,只顧撇了樸刀,往地上一跪道:“好漢住手,小人張青有眼不識泰山,冒瀆了諸位,甘願一死抵罪,只求好漢們能放了我這渾家!”
“四弟且慢!”
就在蘇定打退了那一群嘍螅急附餼鏊哪恐姓饢淮笱圓徊訝從趾荻疚薇鵲母救說氖焙潁∫迦慈銜鞘焙蚪懈鱸萃A耍
這孫二娘可是對那魯智深和武松都是有恩的人,若是被自己這位好兄弟給殺了,那今日隻怕多半要被留在這裡了,況且自己還有要招攬這幾位算得上是真好漢的人呢,因為他們這三個頭領除了楊志外,其余兩個都不願意招安,這比什麽都強!
被盧俊義一聲喝停,又伸槍來檔,蘇定抬眼滿是疑惑,嘴巴略有些張了張,最終還是將那鐵鏜收了起來,退到一邊!
他的嘴巴雖然未說的甚麽,但是心裡卻是有種感覺,不論是剛才自己在那裡一人獨鬥三人也好,還是那婆娘暗算自己也罷,好像都在這位剛剛結拜的大哥的預料之中,面上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從昨日在酒店吃酒來看,所謂天機不可泄露的故事隻怕會在這裡二龍山下再次上演!
眼見蘇定一時雖然收了鐵鏜,卻又一言不發,默默地退到一邊,盧俊義見怕他一時抹不開彎,便略作思考後和色道:“四弟息怒,聽我一言。恁地時,賢弟見多識廣,可曾見有幾個婦人願意拋頭露面佔山剪徑?還不都是被那無良官府所逼?我等那日在酒店所談論之事想必賢弟還不曾忘,如今若是我等也是如此不論因由便殺,與那無良官府又有何區別?”
正在那裡悶頭考慮著的蘇定一聽,知道自己這位大哥怕是想岔了,便急忙回道:“哥哥哪裡話,小弟隻是才思慮憑這幾個人的本事怕還站不住這處險要之地,莫不是......”
唔,沒想到自己是誤會了,這蘇定還挺有腦子嘛。盧俊義連忙伸手止住了他後面要說的話,只顧投入一個肯定的眼神,蘇定在目光接觸後,略張合了一下嘴巴,便抿嘴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蘇定要說甚麽,盧俊義那是心裡如明鏡,無非是說剛才與他相鬥的幾人武藝太差勁,懷疑這二龍山肯定有大人物罷了。可是這當這兩人面說對方沒啥本事,這不明白著要把人得罪死了?況且若是叫他把話說完,即使放過這二人,隻怕對方也以為己方這是畏懼二龍山上的真正大人物!
見蘇定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盧俊義便離他不表,只顧將手中的剛槍丟給了陳六,整理一下衣物才走到那婦人面前道:“女英雄休怪,我這兄弟甚麽都好,就是性如烈火,適才多有冒犯,還請莫要見怪!”
這話說的叫那婦人一愣,眉宇間的戾氣去了一半,只在肚裡尋思這是甚麽鳥情況?自己乾這私商買賣,本來就是刀口裡舔血的生計,技不如人,死則死矣,等自己那武藝高強的叔叔伯伯們來報仇便了,現在這被視作行貨的人卻來致歉,一時便不知道怎麽開口了。隻隱約覺得這位儀表似天神一般的人物似乎一開始就有些問題,至於究竟是什麽問題,卻也說不清,不過剛才他呼喚那位凶悍的青黃面皮的漢子鏜下留人,
肯定不是因為自己丈夫在那裡深情的一跪! 想她這般的婦人表面看起潑辣無比,卻也有一顆溫柔心,隻不過這是要看對誰了,比如像武松那樣的英武高大的男漢卻不正是她眼裡的好菜!而她面前站著的盧俊義與那武松相比可謂更加英武,若仔細看時似是少了一些殺氣,卻多了幾分成熟穩重,又有幾分難以名言的尊貴氣象,直叫她一時沒來由的心情一松,被他口中的那句“女英雄”引的一笑!
見她眉目一變,嘴角含笑,盧俊義也是爽朗一笑。
那位剛才在那裡懇求盧俊義等人能夠一命抵一命的男子見狀,慌忙磕起來頭來,以謝不殺之情。
盧俊義趕忙上前去將其扶了起來,只顧道:“好漢休要如此多禮,適才你義氣過人,甘願以命相抵,實在令人敬佩!又見你自稱張青,莫非是那曾在孟州十字坡上做買賣的菜園子兄長?”
那漢一驚,忙道:“不才正是,卻怎敢當得官人叫得一聲兄長,實在是折煞小人了!”說完就要行禮下拜。
盧俊義連忙將其扶住,又離他不表,轉臉對那婦人拱手道:“嫂嫂定是那豪氣乾雲的孫二娘了!”
那婦人連忙將手中還剩下的那把刀一丟,欠了一禮道:“多謝官人相救,卻不知恁如何能識得我二人!”
盧俊義哈哈一笑道:“你夫妻在十字坡救助魯大師和武松兄弟的事情,早已傳遍江湖。嫂嫂那份巾幗不讓須眉的英雄氣概直叫我這九尺男漢也自歎不如,怎會不聞之便銘記在心?”
見盧俊義一下子就點出了夠他夫妻吹噓一輩子的兩件事,又不吝言辭誇讚,張青夫婦都是高興無比。孫二娘更是咯咯笑得粗腰亂晃、酥胸亂抖,那胸前白花花的一片只在盧俊義面前時隱時現,直叫他有些尷尬地陪笑著。
想這剛才還在那裡真刀真槍地扎來搠去,這會兒又在這裡笑呵呵地攀談上了,直把那些剛才被蘇定打翻了的小嘍吹媚康煽詿簦追著瀾鵠矗ザ拊諞黃穡劬χ煌飫錈椋床恢峭悼椿故欽嬋礎
孫二娘道:“俺說呢,卻不是叔叔早已看出我夫妻的身份,不然剛才就不會叫那大兄弟住手了!”
她雖然是個蠻潑之人,卻也是個精細的女人,心道這盧俊義能夠說出自己夫妻在十字坡做的僅有的能夠拿出手的兩件好事,肯定不是偶然。隻覺得他不但形貌出眾,又能一言喝止那位武藝高深莫測的青黃臉漢子,肯定是大有來頭,想著能夠化敵為友,便不自覺地在說話時稱呼蘇定為大兄弟了。
盧俊義一聽,心道這孫二娘的眼睛果然有些眼力,便只顧笑笑道:“嫂嫂說的也對,隻不過若不是張青兄長道出姓名來,我定是不敢亂認的,隻恐認錯了人,豈不是辱沒了嫂嫂的江湖威名?”
這純粹是馬屁話,即使認錯了,哪裡談得上甚辱沒名號,況且那“母夜叉”又不是甚值得稱頌的江湖綽號,不過是他心裡明白這夫妻二人的性格罷了。
果然不出盧俊義之所料,這好聽的話不管真假總是大有市場的,何況是這位素來還有些自我感覺良好的孫二娘?當即便對盧俊義產生一種微妙的好感,略還有些赧色地嬉笑著拉來了自家丈夫張青一齊朝盧俊義拜了拜,又詢問他的姓名。
而此刻的盧俊義雖也是笑吟吟地看著這一對似乎性格迥異的夫妻,卻已經陷入了沉思中。一個潑辣膽大的江湖悍婦?一個是只會種菜的佛系丈夫?
從孫二娘能夠擺平武藝高強、江湖經驗十足的頭陀僧的事情來看,她可不只是潑辣膽大。想那頭陀僧身材與武松相仿,手裡握有極品的镔鐵雪花雙刀,足以說明其武藝高強、廝混江湖已久。更不消說還有一百顆人頭骨磨得珠子,更是個密宗高人,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害他的,然而,這位孫二娘卻辦到了!
從整個水滸來看,但凡是武藝高強的僧道,基本上都是酒肉不離口,譬如花和尚魯智深,生鐵佛崔道成,寶光如來鄧元覺,還有那二龍山前寨主金眼虎鄧龍,這幾人除了魯智深外,其余幾個酒肉和尚估計也是不忌女色的。譬如那崔道成似乎還專乾劫掠良家女子以供自己淫樂呢。
從書中那孫二娘的打扮來看,似乎是很知道利用自身條件的人,紅衣綠衫配了一圈,卻敞開個胸脯。估計那頭陀十之八九就是為了那兩個“白饅頭”一時昏了頭,才著了她的道兒。而大師魯智深多半也是被這頭陀給坑了。 因為此事後,孫二娘肯定對之前定下的“約法三章”有所不滿,想這和尚居然能夠開酒肉色戒,為什麽不能成為她手裡的行貨呢?
而她的丈夫張青,雖然確切描述的隻有那句“菜種的水靈”之外確無更多描述。但他卻容許自己老婆在家殺人分屍,又敢挑人肉出去明賣。書中曾說他曾與光明寺僧人發生矛盾便燒了人家廟宇,又能獨自乾剪徑的活兒,肯定也不是甚善男信女。後來卻被孫二娘的父親打翻了的,說明他的武藝可是不怎地,對方卻又招其為婿,試問如孫二娘其父那樣的人怎會招攬一個武藝差勁的呆鳥做女婿?
而在十字坡開黑店時他一眼看出了魯智深是個不凡的江湖人物,當即救下並與之結拜,或許並非偶然。
想必那魯智深之所以被刀下留人,之前那個頭陀卻被大卸八塊的實際情況也許是這樣的:張青回家發現老婆麻翻了一個高大威猛的頭陀僧,他問了才知這和尚原是個好色之徒,想必在江湖上不會有大作為,而後來的的魯智深卻是個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所以他料定這是個不凡的江湖人物。又想到過這黑店的生計不是長遠之計,想著萬一東窗事發,少不得投奔江湖草寨,提前做好門路確是上策。而他能及時出現向武松求饒來看,似乎也是早早預備好的,可見說不定這張青才是十字坡真正的主事人,並且對自家的老婆可謂了如指掌,所以任由她出賣色相,又放心其對武松的悉心照料。
又從剛才兩位的表現來看,這對夫妻怕遠不止是在十字坡做人肉買賣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