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昂首挺胸踏步上前,離了這邊約二十來步停住了。只見那婦人冷哼哼地道:“哪裡來的幾個呆鳥,卻不知此處是何地,到了我二龍山的地界,還不趕緊滾下馬來到老娘面前奉上金銀,磕頭求饒!”
什麽時候這婦人也能剪徑了,還恁地般囂張,蘇定心中極度不爽,只顧對盧俊義道:“大哥在此稍歇,容小弟去會會這群醃H貨!”
聽得這婦人言語張狂,卻又是在這二龍山下,盧俊義心中豈能無數,便笑回蘇定道:“四弟且慢,量這幾個小魚小蝦何須兄弟前去,且叫貫忠兄弟去應付便可!”
蘇定一聽,心道他這位大哥到底還是識貨的人,那許貫忠名氣雖響,也曾中的甚狀元,但到底還是個讀書之人,武藝姑且不低,卻不會高到哪裡去。眼前這幾人都是步行,手裡又無甚十分著眼的兵器,想必武藝一般,確實還不值得自己動手。當下便嘿嘿一笑,不再請戰。
而此時離他們隻有七八步遠的許貫忠通過多年的武藝修為,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在心裡付之一笑,心道自己這位大哥現在果然是有些名頭。從眼前這幾人打扮和氣勢來看,更像是幾個小頭領,而此處山勢險惡,剛才蘇定也說這裡曾聚集了數百人馬,那領頭的是個和尚後來叫哪位江湖好漢給解決了,那麽此時這山上的交椅上坐的人肯定比那位和尚來的凶悍,麾下人馬只會更多,若是叫蘇定上來一陣廝殺,真要惹惱了這夥人,對方全夥來攻,定是一場惡戰,到時候生死難料,即便是勝了,萬一磕破了腦袋,或是跌斷了手腳,到時豈不是要耽誤去登州的大事!
如此,他便在馬上提槍拱了拱手道:“各位英雄在上,我等路過寶山,本應上山拜見,怎奈有要事在身,無暇顧及。卻承蒙眾位英雄在此相迎,實乃我等萬幸!”
“呸,哪裡來的滑嘴漢子,少拿這些好聽的話來騙老娘。須不知上一個如你這般的廝鳥已經吃了老娘的洗腳水,被大卸八塊做了肥料叫我家男人去種菜了!”
好一個凶悍的母夜叉,想這二龍山地界,除了那位跟隨丈夫投靠的武松的孫二娘,怕沒第二個女人能說出這番話來。不過總體來看,這倒也是個值得結交的人。雖然曾在十字坡賣人肉包子,造了殺孽無數,卻又在其丈夫的勸說下放了花和尚魯智深,後又被武松識破黑店之事,卻因此成了比血親還要好的姐弟關系,不但幫助行者武松逃脫官府的海捕,歸了梁山後又一路照顧,直到夫妻都陣亡在江南。且自從遇到武松後似乎再沒有聽說做那蒙汗藥麻人的事,想必從前的那些事也是有甚苦衷吧。
即便不是這般,硬說開店殺人有罪,梁山中的好漢有幾人不是手上沾滿人血?她雖是狠毒些,卻也是率性的女漢子,況且此女對武松卻是一片真情,若真的傷了其性命,有百害而無一利!
盧俊義暗自歎了口氣,打定主意不和對方結下血仇!
許貫忠本來不願意跟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卻沒來由地著她一個婦人脫口罵,心裡也是火起,本想捉槍廝殺,卻又擔心誤了盧俊義的大事,便轉臉去看他以詢其意,不妨忍耐了好一會兒的蘇定卻再也歇不住了,伴隨一聲大喝,那坐下青驄馬是一陣風衝了出去。
對面拿樸刀的漢子見狀,反倒一笑道:“咦,這廝不是討死,今日哥哥們雖未在,且叫他知道我三人的本事!”
而那面帶和氣的男漢是有些覺得不太對勁,隻是對方已經崔馬而來,
又見己方人數不少,便也隻得握緊了手裡的長刀,伴隨口裡大喝道:“兀那漢子且慢動手,何不通曉個姓名?” 這話在蘇定耳裡隻當是討饒,便更加輕視,不消還能聽得進,只顧在馬上喊道:“且與我鬥上三百回合再說與你聽!”
面帶和氣的漢子眼看一場廝殺不可避免,又見對面來人面色青黃,八尺六七,手持一把奇怪的兵器,不覺心驚,趕緊招呼旁邊的一男一女小心,再咬牙提刀來戰。
只見蘇定嘿嘿一笑,將手裡那杆重六十多斤鐵塘舞的跟旋風兒似的,高接抵擋,不過十合,對面三人都是有些狼狽。
見狀,盧俊義連忙拍馬上前道:“四弟休要傷了這幾人的性命!”
蘇定聽罷是頭也不回地道:“大哥放心,小弟隻是陪這幾個賊男女做一個耍子!”
又過了七八合,對面三人個個都是氣喘如牛,反觀蘇定卻是面色不變,面上嬉笑著在那裡應付著。
那婦人見自己一方著實不是對手,便伸手往自己的紅襖腰身處摸去。
“四弟小心暗器!”盧俊義也不假思索,慌忙喊出了這聲,他不想自己剛剛招攬到的一員乾將就此受傷,往壞了處想,萬一這暗器上有毒,豈不是晁蓋式慘劇?
果然,在他喊出那一聲的瞬間間一柄小巧的飛鏢從那婦人手中飛出,正向蘇定後心而去。
蘇定聽得盧俊義這一聲喊,又隱約聽得背後風聲,急忙是花腰一扭,來個鐙裡藏身,那飛鏢嗖的一聲從他上方飛過,直接打中了對面的一個嘍惶靡簧醫校
蘇定咬牙切齒道:“好歹毒的婦人!”立即向對面那個那樸刀的漢子虛喊一聲:“著!”那漢子“啊呀”一聲連退數步。他卻將馬韁一提,轉生一個半月橫掃,那婦人本還要再來一次暗器偷襲,那料對方這一下來凶猛,渾似面前一陣狂風,值得雙手舉刀,扎好馬步來擋。
一聲金屬碰撞聲後,又是一聲沉悶的跌跤音,那婦人被蘇定這一下擊退了六七步後四仰八叉跌翻在地,當下刀也丟了一把,鞋也缺了一隻,一身土,半身灰,挽起來的頭髮也散了一半!
“呸,呸呸呸!”
只見那婦人還真是個有些狠勁,跌倒後並無哀嚎,反倒立刻撐起身來,連聲地吐著剛才跌跤時飛進嘴巴裡的塵土泥沙,隨即抿嘴怒眼看向蘇定。
別說,她這怒睜的雙鳳眼雖然是恨意無邊,卻也有幾分傳情,頗有魅惑之資,別有一番風采!
但蘇定此時可不這麽想,他是怒氣更盛,當即大喝一聲道:“納命來!”隨即催馬上前,揮舞著手裡的混鐵鏜,準備將其結果了事!
那婦人也是倔強,見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而對方又打定主意要她的命,便堅持站了起來,渾似一幅求死視死如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