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重文輕武的大宋朝裡,似聞達這種不顧身份,胡亂張口發言否認上官指令的武將是沒有哪個文官能容忍的。只不過這人也算是首犯,所以這梁中書便也未做多計較。
再有一個原因,便是如今這大名府內的傳言實在是太駭人了,好似賊軍明日就能打破城池似的,這城內糧米價格是一日一漲,城內不好富戶都已經忘京畿路那邊走了,這對於斂財有道的梁中書也不也是甚好事。
如此,梁中書也是有意要提個有真本事,能將兵的人,所以對於聞達這反覆輕視盧俊義的言語也就無意追究了。
雖然是如此想,梁中書到底是蔡京的女婿,這種下面的武將隨意否定自家鈞令的行為自然是不能慣的,若是這聞達今日說不出甚合適的理由,那鐵定是要吃掛落的。
於是乎,當梁中書的目光射向聞達的時候,聞達是早一步開口道:“那周瑾不過是個牌軍,卻才恩相卻要許這盧俊義一個管軍的提轄。此番就算是這盧俊義勝了那周瑾,也須叫下面的人不信服。”
梁中書頗為不悅,要不是看在這聞達也確實有一身好武藝的面上,只怕就已經開始發怒。他想著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這位說得又是在理,便不好直接怒斥,隻道:“如都監所言,該當如何?”
李成奏道:“莫如叫那索提轄與盧俊義比試一番?”
聞達見說是轉臉朝李成點頭示意,神秘一笑。
卻說李成也是剛剛才醒悟過來,這聞達今日的表現確實有些反常。依得他對這聞達的了解,斷不會如今日這般一連串的老成謀國之言,想必是有什麽蹊蹺。但若是個中的真實原委,李成卻也猜測不透,不過憑著多年的交情,他隱約覺得這聞達似乎是有意搞事,作為老兄弟,自然是要幫一幫的。
思慮中,這李成尋思聞達反覆要與這盧俊義作難,怕不是不願意這人來大名府軍中任職,所以當他聽到聞達嫌棄這周瑾時他便第一個想到了那武藝十分了得的索超了。
梁中書這才想起來自家麾下還有那位曾經和楊志武藝難分上下的索超來,便撫髯笑道:“若論起武藝,本官那索提轄到真是個好手。既然兩位都監都有意叫那索提轄來比試,本官又有何因由不允?”
只在這時,忽然有個下人匆匆從後堂來到梁中書跟前耳語了一番。梁中書聽罷後是低眉深思了一時,不覺吧眼睛在盧俊義身上打量了幾回。他心道:“這廝一出手便是兩千銀子,又送了不少金銀首飾與夫人,莫不是這人真是徒有虛名,故而有意要用這些錢財謀個職事?”
想到了此處,梁中書不得不重新審視著盧俊義。
盧俊義見到這梁中書在聽到府裡的下人言語之後是緊緊地盯著自己看,便暗自猜測怕是燕青已經將那銀子和金銀首飾送到了那蔡夫人的手裡,當即是朝那梁中書笑笑,躬身拜了拜。
梁中書見狀也是點點頭,算是應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梁世傑此時得了銀子,自然也不好把臉擺得太臭。只不過他已經決定要試一試盧俊義有沒有真才實學,遂道:“盧俊義,你意下如何?”
盧俊義何人?梁中書得了他的銀子,這個時候要是無意叫他比武鐵定是一口否定那聞大刀的意思,若是這般問了,那便是有意叫他堵眾人的嘴了,因此忙躬身稟道:“諸事皆聽恩相安排,小人無不應從!”
果然,這梁中書在聽了盧俊義的回復之後是面上的笑容滿滿,隻道:“如此甚好,你若是能與那索提轄鬥上個幾個來回,也足以說明你能勝任個管軍提轄的差事,量我這大名都三萬馬步軍中再無人敢不服!”
盧俊義如何不知道那索超,記憶中那索超的武藝雖然也是不低,卻只能算得是中上,自然是不懼與其比武,當下是道:“那急先鋒的大名小人也是有所耳聞,早有拜見之意,此番能與其比武,卻不是小人之幸?”
梁中書大喜,一面吩咐眾人向點兵校場裡去,一面叫來傳令兵道:“速速傳令索超去那校場來見!”
急先鋒索超正在城內整頓軍馬,卻有留守府的軍官來見,當下是不敢大意,忙來見了。
只是還未等得及寒喧,這人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地將來意說了。索超聽罷一喜,他是個好武之人,對於江湖上的事也是有所耳聞,這大名府玉麒麟的威名早已是如雷貫耳,不思今日卻要其陣前比武,卻不是正稱他心?
當下索超便吩咐左右約束好自家的一營兵馬,他自披掛上馬,帶上他的金蘸斧,背負弓箭,斜挎腰刀拍馬就要走。不妨卻又來一個寬背粗腰的軍官來道:“這相公也真是,甚鳥阿貓阿狗都來與師父比武,卻不是叫師父失了身份?莫如叫徒兒一道去那處,且叫那廝能吃了徒兒手裡這杆槍再說!”
索超忙道:“周瑾休要胡說,今日來尋我比武的那人可是這府城裡鼎鼎大名的盧俊義,人稱河北三絕,委實不可小視。”
周瑾一笑道:“量他一個商賈,破落的富戶,能有什麽武藝?徒兒上次敗給了那楊志,這心裡早晚憋著一口惡氣,今日又這番機會,卻不是正好?且叫恩師也叫我去那處會會那廝。”
索超左右說服不過,隻得應允了,勸慰道:“到了那處你須聽我號令,想你知道的,那留守相公面前怎可造次?”
周瑾聽說這索超答應了讓他也一起去那校場,當下是喜不勝收,他尋思著當日敗給了楊志之後是苦練武藝,這馬上馬下的槍法、刀法、弓術都是月月提升,雖比不得這師父索超, 但也是有幾分自信的,如何不能與那處一站上身手?要知道當日他師父索超的提轄官可不就是和那賊配軍楊志鬥上一回得來的?
索超見這周瑾一時喜上眉梢,不覺是暗自搖頭,歎道:“都說我是個急先鋒,哪裡知曉我這裡還有性子比我還急躁的徒弟,真不知日後是好事還是壞事!”
周瑾此下心情正好,也不管這些,只顧咧嘴直笑,仿佛看見那提轄的職役在向他招手一般,當下是趕緊上馬與其師父一起朝校場奔去!
到了校場,只見那校場內外已經戒嚴,左右多是精銳士卒,北面高台上正中坐著兩位文官打扮的人正是梁中書和王太守,其余眾多文武官員都是下坐,分列左右。
索超是疾步向前,來到眾位上官面前跪下,一番拜詞不談!
https://
天才本站地址:。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