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的馬勁兄弟去了有一時,到現在不回,怕不是有事?小弟帶人前去看看。”
一位相貌堂堂的軍官正對著一位九尺如銀的英武大漢拱手抱拳說道。
“是有些不尋常,兄弟此去也須小心則個!”
“哥哥放心,小弟自會省的!”
說完這位官軍打扮的大漢,便將手一招,四五十個騎兵軍漢便一瞬間靠了過來,隨他飛奔而去。
旁邊又有一位與這九尺如銀大漢道:“盧俊義哥哥,莫如小弟也跟去,剛好與這韓世忠兄弟有個照應。”
盧俊義聞言一喜,難得這位孫二哥還有主動求戰的時候,卻不是已經有心融入自家的隊伍裡?
盧俊義當即是點頭道:“也罷,二哥與良臣兄弟都需小心,快去快回。”
望著韓世忠和孫新聯袂騎馬飛奔離去的場景,盧俊義不免感歎,這才不過一個來月,自己又回來了,且還帶著四百多馬軍,卻不是如夢中一般!
卻說韓世忠和孫新直往前去,走過了崗頭,看見一座規模不小的酒店,當下便都是縱馬飛奔而去,卻見門前一個衣衫頗為暴露的婦人正在那裡磕著瓜子。
韓世忠和孫新都是老江湖,又是慎重性子,當下是相顧一眼後,各自暗暗使了個眼色。
“喲,各位軍爺這是要酒肉,還是要飯?”
韓世忠一笑道:“剛剛我等追捕幾個要犯,不思卻見往這邊逃了,委實不見蹤影,不知店家可曾見到過有人來過?”
那婦人見說眼珠子一轉道:“軍爺莫開玩笑,我等都是良善人家,哪裡容得那些官府通緝之人進店,卻不是平白吃了官司?”
韓世忠一笑道:“店家這話怕不是假的吧?”
那婦人一聽,面色一變,道:“你這個軍爺也是,平白便要誣賴奴家說的假話,便是這酒飯我也不賣給你了,還請諸位軍爺另去他處!”
孫新見說也不答話,只是將腰間的鋼鞭握在手裡,踏步往店內走去。
婦人見說是怒道:“哪裡來的莽漢,本店今日便真招待你們不得了,若是再如此無禮,休怪老娘翻臉不認人!”
韓世忠見這婦人有些不尋常,心裡早已生疑,剛剛一來時便看了一眼門前樹下,那裡有一小撮新鮮的馬糞,又有不少馬走過的印跡,偏生這婦人卻矢口否認,怕不是心中有鬼?
想到了此處,韓世忠將手中大槍一橫道:“識相的速速讓開,否則莫怪俺手裡槍不長眼!”說完便和孫新一起進了酒店。
婦人一見此景,暗道不妙,便是大喊道:“來人啦,有官軍打劫啦!”
這一聲喊出,只見酒店的後廚,酒店的後院裡瞬間殺出二三十個精裝漢子來,當先一個人是個中年男子,手裡一把樸刀,生的頗是強壯!
韓世忠身後那些身披官軍衣甲的手下也是齊齊拔出了腰刀,伸出了長槍,氣氛一時僵住了。
韓世忠和孫新進店後是四下一瞅,卻見那角落一件東西格外眼熟,孫新幾步上前,拿在手裡一看,道:“賊男女,快將我家兄弟交出來!”
這婦人已經竄到了對面,手裡也已經摸到了把袞刀,叫囂道:“你等這群不開眼的夠官軍,今日撞到我孫二娘的手裡,卻不叫你們有來無回?”
卻說韓世忠和孫新見說都是大怒,哪裡還想這孫二娘是誰,當下也不與對方分說,便是廝殺開來。
雙方一交手,才發現,兩廂不是一個檔次的。
且不說韓世忠和孫新對陣張青夫婦,就是他們的手下也比對面的這些精壯漢子廝殺起來更有章法。
孫二娘情急之下,連續放出奪命飛刀,卻被韓世忠一一當過,一槍逼來,複又一槍搠去,孫二娘大驚,只顧一閃,一刀劈來,卻發現劈空了,對方那槍一轉,卻是一掃,直把她打飛了起來,砸到桌椅板凳一片。
那邊的張青此時也不好過,這孫新的武藝雖然不及他兄弟孫立,卻要說對陣這三流不入的菜園園長正是小菜一碟?再加上此時大場面方面又是差距不小,兩方心態也是不同,不出十合,張青便被一鞭打到肩上,一聲慘叫呼出,往後退了去。
與此同時,門外早已一個騎飛奔往東報訊去了。
卻說盧俊義正和隨行的蘇定、曹正閑話,不想卻見前方一騎飛也似地奔來,來不及將馬完全停住,來人便骨碌下馬,道:“報,前面韓頭領等人正和一夥強人交手,還請寨主速派兵增援!”
盧俊義一驚,心道這處還有哪個強人能聚眾在此攔路,莫不是那二龍山的武松兄弟下山了?
蘇定此時也是有些吃驚,他也擔心此節,便望著盧俊義一眼道:“哥哥速去,小弟在此約束自家人馬便可!”
盧俊義見說也不等招呼人馬,只顧駕馬飛奔,心中只顧念叨菩薩保佑,莫叫武松和韓世忠等人交手,不論誰受了傷,卻不是都是不妙?
片刻不到,盧俊義到了酒店門前,卻見這裡已經安靜了下來,進門一看,除了自家的人馬外,還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卻不是孫二娘和張青,眼下兩人都是只有出氣,沒有入氣,只顧哀嚎,哪裡注意到來人。
只見韓世忠正從後廚裡走出,一見面便道:“程勇兄弟他......”
什麽?莫不是這張青夫妻兩個正是惡習不改,又做起從前那血肉磨坊的玩意?這.....
想到了此處,盧俊義也不加多思,飛快地走到了後廚,卻見那裡的滿地都是血水,帶著許多泡沫,牆上還懸掛著數張未乾的人皮,一溜兒神情猙獰的頭顱,有男有女,最令人震驚的還有一個孩童的頭也是擺在了那裡。
只見孫新還在那裡緊張的忙碌著,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盧俊義趕緊過去一看,只見一個人已經被卸去了雙臂,那血水是滋滋直冒,直濺得他臉上都是,卻不見他有絲毫動彈。
那人是.....程勇?
“啊!”只見盧俊義一聲慘叫,退後數步,直把孫新都驚的楞了神!
“哥哥,程勇兄弟怕是不行了!”
這一句話終是叫盧俊義清醒了些,他急忙上前,用手使勁按,那斷處便還是血流不止,眼見這程勇的面色已經十分蒼白,盧俊義隻得死馬當活馬醫,往灶台處抽出一根燒紅的火鉗。
“滋......”剝皮案板上騰起一陣煙霧。
終於,這血是不淌了!
盧俊義一陣欣喜,隨即又是一陣心驚,驚道:“馬勁兄弟呢?”
孫新道:“哥哥放心,馬勁兄弟無事,只是同來的那位已經被......”
只見饒是位見過江湖風雨的人此時也是哽咽,只顧把手指向了一邊,卻見一個被掏空了內髒的無頭屍體正在角落裡。
盧俊義陷入深深的自責,想當初怎麽還和如此滅絕人性的人認作了兄弟,連孩童都要害,這還是個人麽?
“哥哥,咱們現在怎辦?”
不知什麽時候,曹正已經出現在了盧俊義的身後,他一見此景,便猜到了個大概,當下也是憤慨不已,卻不知自家寨主此刻的真實想法。
盧俊義轉臉過來,慢慢地道:“兄弟,你說我究竟做的對了麽?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重操舊業,我那時候還......”
曹正歎息道:“哥哥,不止恁沒想到,小弟也是沒想到,這......有些人怕是改不了的!”
說的無錯,有些人一但做了惡事,便會終生作惡,就憑這兩人連婦女小孩都不放過,怕不是十惡不赦?
也虧得武松還當這兩人都是親哥嫂,想必原先軌跡中這兩人後來也沒有機會開酒店這才罷手了吧?
可憐那日自己還安慰自己只在心裡推說這孫二娘還有甚苦衷,卻不是自己腦子發昏,招來今日之禍!
盧俊義思慮了良久,這才道:“曹正兄弟,這店內的人都沒了人性,這店也是個沒人性的地方,都毀了吧!”
曹正見說是回道:“那武松兄弟和魯大師處.......”
盧俊義歎氣道:“那裡我自去處置,你且照此去做吧!”
等到曹正走出後廚去的時候,盧俊義是再也忍受不住這裡的駭人腥氣,是哇的一聲嘔吐了出來。那日初次同這張青、孫二娘見面的畫面猶在眼前,卻不是與惡魔做友?
那個時候因為考慮了魯智深、武松的關系,才忍受他們那血腥過往。畢竟作為一個急於擺脫即將到來的江湖中人的迫害的求生者,結好魯智深和武松這般江湖上頗有大名的人物是極具有誘惑力的。
哎,不然誰願意去昧良心去為這對夫妻洗白?這豈不是三觀盡毀?盧俊義的內心不知有多痛。
算了吧!既然這對夫妻偏生要濫殺無辜,與眾生為敵,便也沒必要再做什麽洗白的事了,否則指不定日後還會做出甚令人發指的事情來。
如今這程勇雙臂已斷,也不知能否醒來,這位能力出眾,絕對稱得上是“政委”性人才居然就這麽輕易地倒在了那對男女手裡, 還有哪位被掏空了身子的......
盧俊義簡直不能自已,提起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了出去,這後廚令人窒息的空氣簡直就像地獄裡的索命咒語。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這新蓋不久的酒店化作漫天的火焰,盧俊義的心緒依舊不能平靜,沒想這回家路上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樣的!
“哥哥,這不是您的錯,那日初次見面時,恁何嘗沒有赤誠相待,叵耐這對男女卻是惡習難改,今日恁下定決心已屬不易,不然日後也不知道有多少魯大師和武都頭這般好漢壞在這對夫妻的手裡!”
聽了蘇定這番寬慰,盧俊義心裡好受了不少,當即在心中決心道:“罷了,日後武松也好、魯智深也罷,若是有火都是找我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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