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楊志和衛鶴都是驚在了那裡,心道這裡定是伏了一夥強人,且聽著對方的語氣,怕不是來者不善。
尤其是楊志更是一慌,想他現如今是渾身都是棒瘡,腳上都是血泡,這身本事怕是連平日裡的一半都是沒有。
再加上在鄆州的幾日,連頓飽飯也不曾吃上,這幾日來已經拖的身子垮了半邊,這走起路上尚且氣喘如牛,哪裡還有氣力廝殺?此時見到這夥強人,聽那口氣怕是不善。
衛鶴也是被來人驚了一下,隻得喝住馬,回頭看了一眼楊志後,這才對這夥來人道:“各位兄台,我等便是這青州地界的二龍山上的好漢,須都是同道中人,還請方便則個,讓路叫我兩個過去。”
楊志小聲道:“這夥人似乎有些來頭,怕不是故意在此候著我兩個的,兄弟須小心了!”
衛鶴點點頭,捏緊了手裡的大刀,輕聲回道:“哥哥放心,小弟自省的,等會小弟與這夥強賊廝殺到要緊處時,哥哥須擇機縱馬就走,千萬莫叫我兩個都折在這裡了!”
楊志一驚,慌道:“如此怎好?卻叫我還要做人麽,兄弟此話便莫要再提了。”
衛鶴一笑道:“小弟何人?江湖蹉跎歲月數年,得遇寨主看重,最近月余是我最亮堂的日子。此番能撞見哥哥救了出來更是宿生無憾,哥哥待會莫要遲疑!”
楊志聞聽此言,鐵石般的心腸再次顫了顫,道:“罷、罷,灑家今日之禍,怕不是天意,兄弟要與這夥強賊拚命,我須能看著兄弟受苦?你且莫慌,等會給為兄搶來一把槍來,灑家也須叫這夥賊人知曉咱的厲害。”
衛鶴一笑道:“也好,哥哥稍歇,小弟自來應付。”
對面的那幾人此時只見這邊兩個人都在這裡嘀咕了半晌,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其中一個赤發黃須的那漢子抬手,用樸刀指著衛鶴、楊志兩人道:“你兩個須是商量的好了,哪個先來受死?”
衛鶴將身上的袍子脫下一丟,將手裡的大刀一揮,橫在身前道:“撮鳥,你等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對咱們二龍山的人用強?”
那赤發黃須的漢子嬉笑道:“二龍山卻是怎了,這楊志還是你二龍山的頭領哩,如今還不是這般光景?”
五短身材的那人見說是道:“哥哥沒要與這兩個將死的人敘太多話,軍師那裡還等著回話哩!”
見說,他這旁邊的一位白淨俊俏的男漢此時面上正有一絲難色。說實話這俊俏漢從前也曾殺人無數,什麽過路商客、販夫走卒,可是要說殺眼前這位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倒還是第一次,這......不是亂套了麽?
可是如今這箭在鉉上,也是不得不發,既然軍師有令,少不得有那位公明哥哥的意思在其中,卻不好不做。
赤發黃須的漢子見說是張口道:“我去做翻這個牽馬的,你兩個去將那甚鳥楊志把頭剁下來,把心給我挖來,我倒是要嘗嘗這將門世家的人心滋味有何不同!”
面皮白淨之人聞言是愣了愣,只顧歎氣一聲,揮手叫身後的及時個嘍囉們一起殺出。
衛鶴持刀往前一跳,一個嘍囉一槍刺來,衛鶴虛身閃過,一刀將那嘍囉的腦袋劈飛,順勢將這人手中的槍一抽,直望身後一拋。
楊志伸手接住道:“兄弟,今日等兩個在此與這夥賊人拚了!”言罷他一聲大喝,雙腿一夾,那馬嘶鳴一聲直往人群裡衝去。
正所謂虎死不倒架,這楊志的所學的乃是祖傳的上等槍法,那杆槍在他手中是如風車兒似的亂轉,不消一刻便刺死五七個。
對面三個當頭的見狀都是一驚,他們後面的四五十個嘍囉,見這兩個人如此凶悍,也都是驚的連連後退,便是自家的頭領再怎麽出言呵斥,也是不敢向前!
五短的身材,身穿紅色輕襖的漢子見狀怒道:“這群撮鳥,哪裡靠得住,還需咱們三個兄弟親自動手!”
衛鶴凜然道:“你這廝要來便來,怕你不是好漢!”說完便持刀與紅衣漢子鬥將起來。
而楊志隻得攢了一把心氣與另外兩個在馬上廝殺起來。卻說他雖然身體有恙,實力大減,這槍法卻是精熟,每一次出手都是賊的很,直叫這來並的兩人都是有些施展不開,只顧將手中的樸刀來擋,兩廂一時倒也都是互相逼住了。
“咦,你這廝武藝倒也是不差,何故要陪這甚鳥楊志去死?”
衛鶴一刀蕩開對手的樸刀,冷笑道:“要打便打,何故如此多話?”
紅衣漢子也不惱,只顧道:“漢子,你須聽過山東及時雨的大名,如今正在梁山水泊裡主事,正是求賢若渴,你須不能去坐一把交椅?”
衛鶴是一刀劈來,趁機道:“呸,那廝我是聽過,不過是個貪贓害人的小濫官,也值得爺爺去投?”
紅衣漢子聞言怒道:“老子瞧得你也是一身本事不易,卻不思你也是沒頭腦的人,偏生要和這楊志一起死,便怪不得咱們來尋你了!”
楊志聞言接話道:“你等莫不是那宋江手下的人?沒想到這黑廝果然是心狠手辣,那日灑家不過實言一句,竟也招來殺身之禍!”
赤發黃須的人聞言一笑,道:“你這廝不開眼,辱罵我家哥哥,本該拿命來恕罪,叵耐公明哥哥本不想殺你,可你這二龍山的頭領打虎英雄乃是我哥哥的兄弟,須由得你回去,那二龍山上人馬哪裡肯來相投?”
楊志聽言震驚了,不曾想還有這一層,原先隻以為是在那裡酒店內對那甚鳥及時雨有過不敬之言,卻不曾想這廝們居然都是已經想過了,張著自家山寨上的那一二千人馬呢!
難怪這廝們是苦於心計,設下連環計策,直叫自家先是落在祝家莊手裡,再又轉到鄆州府尹,繼而被送往青州待處,不期又在這處設下埋伏。
楊志大怒,一陣風似地將手裡的槍施展起來,打的赤毛黃須漢和那白淨男子都是一陣手忙腳亂,叵耐這楊志到底是力有不及,不然兩人只怕早已中了彩。
衛鶴一見這邊不對,頓時有些心驚,左右他雖然比對面這人武藝強些,卻也取他不得,不能出手前來相救。
五人你來我往,一發鬥了四五十合,對面那嘍囉一看這裡戰況焦灼,頓時都來了心氣,紛紛都是捉槍前來,幾下將楊志的坐馬搠翻了在地,楊志隻得尋機跳將下來。
這腳一落地,那刺骨之疼陣陣襲來。
兩廂又鬥了多時,衛鶴和楊志被這夥人圍在了中間,兩人都是掛了彩,衛鶴身上那頗為上檔次的絲質衣物此刻是血染殷紅,手裡的刀也是不停地抖,看來是累得不輕,傷的頗重!
而楊志此刻已經覺得眼睛都快模糊了,只顧強打著精神看著對面的這些人冷笑道:“什麽及時雨,原來真如我家哥哥所言,正是面黑心狠的奸賊啊,隻怪楊志一時大意,以致今日之禍,看來江湖上有名無實的人都多矣!”
衛鶴也是苦笑道:“若是江湖上的人都如我家寨主哥哥恁地般義氣,這天下哪裡還有宵小可以出來害人?”
見說兩人都是一顧慘笑。
對面的領頭三個此時也有兩人帶傷,那五短身子的人揶揄道:“這世道還講這些玩意,難怪你兩個要做短命鬼,須怪不得我們!”
言罷, 他便將手中的樸刀往前一搠,衛鶴伸刀一檔。旁邊那赤發漢也是一刀砍來,衛鶴暗自一聲哀歎,隻道今日怕是死在這裡了。
楊志這會兒卻是真是成了硬漢,咬牙便要起身捉槍來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著衛鶴將要死在他前面,他是一聲哀鳴驚天,再也沒有了知覺。
這三個梁山來的強人都是嘴角含笑,面上含喜,都心道此番事情成了。
豈料蒼天有眼,就在此十萬火急關頭,破空聲傳來,赤毛黃須漢是“啊”的一聲,樸刀丟在了一邊,退後數步,卻見他左右手都被射穿了!
旁的白淨面皮漢是驚恐地道:“連珠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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