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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張》第40章 接刀
  右軍統製,其冉軒的帳篷雖然外觀看上去不大,可是進去後卻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到其內空間的開闊,這可能是跟這是獸皮帳篷有關系。

  因為最近幾天一直下雨,所以右軍曲長以上的軍帳都換成了不易進水的皮革,像是高毅等以下級別的軍官,則都是往帳篷上塗防水的塗料,雖然效果沒有獸皮帳篷這麽好,但勝在簡單無毒,原材料獲取簡單,所以高毅在彩色帳篷裡住了好幾天,看到其冉軒的獸皮帳篷才知道還有這回事。

  其冉軒還沒來,那女人就讓高毅在一旁的席子上跪坐,高毅點點頭,這女子就出去了。

  現在的坐都是跪坐,高毅已在這裡呆了幾年,但還是不習慣如此坐法。他四周看了看,卻也沒發現胡凳胡椅的蹤跡,可是卻在角落裡找到一塊石頭,這石頭不大不小,穩固的放在那裡,仿佛是故意擺放讓人坐下的。

  帳內沒人,高毅壯著膽子向那石頭走近幾步,發現石頭前擺放著一個蒙著黑布的台子,看蒙著的輪廓,倒像是一塊青磚。高毅心頭詫異,卻也沒有偷看,轉身走回門口,來回踱了一會兒,發現其冉軒還沒有到,心裡不免焦急了幾分。

  每天清晨都要點卯,他剛剛加入十一曲,隨軍文吏點人頭時他若沒到,無疑影響甚大。可另一方面,他又隱隱覺得其冉軒已把他的事都提前說好,到時候也不必費口舌了。

  他還是轉到了那塊石頭旁,這次卻發現黑布旁還有一個長條的包裹,這包裹是絲綢材質,價值不菲,那麽,它裡麵包的是什麽?

  高毅想著,細細的看了看,發現這包裹也沒有系上,只是虛蓋而已,“這大概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高毅蹲下來快速打開看了一眼就蓋上,心裡卻是一陣驚訝。

  包裹裡包著的竟是一杆長槍!

  按理說,行伍之內若沒有這類兵器才是怪事,可這裡並非軍機大帳,而是其冉軒的私人帳篷。據高毅所知,其冉軒是文官,在軍內一直是參謀職。他應當不擅長舞刀弄槍,可為何他的帳內會有這種東西?

  “嘿,其統製,高將軍還在...”

  聽得背後忽如其來的喝聲,高毅心頭一震,轉身看去,卻是一名身形高大得有些駭人的彪形大漢立在門口內。

  這人是胡衝綏!高毅看到他,心裡的石頭非但沒有落地,反而提了起來,他問道:“胡將軍怎麽在這裡?”

  胡衝綏快速一拱手:“統製之命,不敢違抗。”

  統製之命?高毅不清楚這四個字的意思,他到底是在說的是哪個統製,所以也沒什麽表態。胡衝綏撩開簾子,其冉軒就走了進來。

  他直直走向主座,把大氅搭在木架上,可是他沒有落座,而是轉頭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高毅這才察覺到自己失禮,急忙半蹲在地,拱手道:“末將見過其統製!”

  其冉軒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走過高毅身邊,在石頭上坐了下來,背對著高毅,淡淡道:“高將軍,我聽說你是左軍數一數二的武者,是嗎?”

  高毅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問,硬著頭皮道:“虛名而已。”

  他這話剛說完,站在門簾旁的胡衝綏就“呵呵”笑了幾聲,聲音中滿是不以為然。這人本來應當是自己下屬,可現在看來卻敢跟上級爭強,高毅大概明白,若不是以武力震懾他,想要讓得到他認同是不可能的。

  “所謂寶刀送英雄,我有一刀,名曰小豺,高將軍還請收下。”其冉軒說著,

拍了拍手,從中帳外走進一名女子,這女人就是剛才領著高毅來此的女子,這次她手裡捧著膠木匣,在高毅面前打開,裡面就裝著一把細短的短刀。  刀本就是短兵,這把“小豺”卻更短更小。此刀刃長兩掌半多,刀顎是橢圓的,刀柄則是用粗麻布纏起來防止脫落,在末端卻沒有圓環。

  其冉軒轉過來,笑著說道:“正因這刀窄短,所以其上鋒利程度幾乎達到吹毛即斷的地步,容椒。”

  被稱為容椒的女子打開木匣,從中取出這把小豺。只見她一直手握著刀鞘,一隻手的大拇指抵著刀顎,雙手一用力,這把刀“嗆”的一聲,雪白的刀刃應聲而出。

  暗道一聲好刀,高毅見此刀刀身清亮,毫無瑕疵,與刀柄連接渾然一體,好似是連刀柄都是從模子裡套出來的。這刀窩在容椒手裡,向地面一立,高毅明顯看到那刀竟然如在切豆腐一般,足足刺進地面三寸有余,此刀銳利程度,可想而知。

  高毅把視線從這把刀上移走,轉頭對其冉軒道:“統製,此刀果然不同凡品,末將開眼界了。”

  “那當然了,這可是狼圖部的鎮族之寶,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容椒一臉鄙夷的說道。

  其冉軒卻沒有呵斥容椒,而是目光炯炯的看著高毅道:“高將軍,還不接刀?”

  高毅卻生硬的搖了搖頭,與其冉軒對視道:“所謂無功不受祿,其統製想讓我做什麽,還請明示。”

  其冉軒卻也沒想到高毅會直接如此說,也楞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著紋絲不動的高毅,緩緩道:“高將軍,說實話,這次叫你來,我本意是想殺你的。”

  高毅面色不變,眼角卻瞥向帳門,發現容椒放下小豺走了出去,而胡衝綏則一臉凶惡的站在門內,皺眉看著高毅。

  有這麽一尊門神,恐怕奪路而逃很難了。

  想著,高毅露出笑容,道:“其統製是否在開玩笑?”

  其冉軒的臉已如冰一樣冷,“當然不是。”

  他“哼”了一聲,撩開身前的黑布簾,放在石頭前面,那桌案上的卻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磨刀石,高毅之前還以為那是青磚,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磨刀石旁還放著一把短匕,磨得鋒利異常,仿佛正準備要拿來用一樣。

  拿起那把匕首,他轉身走向高毅,忽然道:“你知道屯齊是怎麽死的嗎?”

  他說完這話,高毅頓時心裡涼了半截,這話當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顯然知道了某些事情才會如此說。高毅聽到他的話,卻沉默的不發一言。

  其冉軒在高毅面前停息,直視著他冷冷的說道:“他被容椒在身上刺了七個傷口,每一道傷口都不致命,可七道傷口疊加,閻王爺也救不了他!”他忽地一伸手,刀刃刺向高毅的脖子,高毅看他刺過來,臉上卻仍然毫無表情,心裡反而放松了下來,因為他感覺到對面的其冉軒並沒有殺氣,若一個人沒有了殺氣,那麽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殺人的。

  果然不出高毅所料,刀尖,在距離不到高毅脖頸兩寸時就停下了。其冉軒冷然道:“若是用這匕首來,兩刀就可以讓人斃命。”

  高毅向後退了兩步,歎了口氣道:“也就是說,你已知曉馬統製安排我等目的?”

  “我早已知曉...”其冉軒胸有成竹的對高毅道:“可是你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高毅面露疑惑,心裡卻如同翻江倒海。沒錯,現在的高毅已失去了上級聯系,根本已變成一個無頭蒼蠅, 若不是自己擔保著陸景明,一旦當逃兵其會被牽連,恐怕早就在屯齊死的那天晚上逃之夭夭了。

  “那是當然的,因為你恐怕連什麽時候馬敬會安排什麽事都不知道吧!”其冉軒說道:“所謂最初控制逃兵的命令,不過是讓你們能夠發揮最後一點生存的價值,因為在馬敬的計劃裡,並不是只有遼兵,包括新加入的三萬中軍士卒,也是他下手的目標!”

  高毅摸了摸下,陷入了沉吟,“這...”

  見他陷入沉默,其冉軒摸著那把桌上的小豺,忽然展顏一笑,沒有管那把刀,而是轉身盤腿坐回主位,不再去看高毅了。

  他相信這是個聰明人,就算只是暫時,聰明人也不會做出不利於自己的選擇。

  那邊站著的胡衝綏等的不耐煩,大聲道:“高將軍,統製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馬敬的計劃中並沒有你的一席之地,你只是任其擺布的棄子,他是要連你一起殺啊!”

  高毅聽得他的話,身體抖動一下,一番權衡利害之後,高毅好似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把抓起桌上的刀。

  他拿起刀,胡衝綏身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而坐在主位的其冉軒卻面露笑意,讓人不知道他在盤算些什麽。

  高毅忽地向其冉軒一拱手,鄭重說道:“其統製這把刀,我收下了。”他把刀夾在自己身側道:“若有用到高某人之處,末將願竭盡全力,以表寸心!”

  這話說得並不真心實意,更像是迫於形勢低頭而已,但其冉軒卻很高興的點頭道:“如此甚好,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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