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哪敢啊！”間桐慎二苦笑兩聲，即使心裡確實是這麽想的，也不可能承認的吧?

　實際上，他之所以選擇這個時機攤牌，手裡的三枚令咒佔了很大的比重，雖然他也明白，想要像普通英靈那樣，通過令咒讓對方自殺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三枚的話，下達不許動、離我遠點、靈體化之類的命令，倒也不難拖延些許時間，如果情況實在不妙，趁著現在令咒在手，他至少有機會逃跑。

　“不管你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姑且提醒你一句，整個聖杯的令咒系統都是我開發的，你覺得裡面沒有我的後手?”馮雪翻了個白眼，卻明顯感覺到間桐慎二的身上飄起了仙靈力指示物。

　他沒說謊，因為現在這個聖杯系統的令咒，確實是他開發的，如果對於其他英靈，哪怕是對魔力最高的saber，也一樣可以讓她撅起屁股彎下腰，但是如果敢用他對付馮雪本人，那後果就是直接變成一塊石頭。

　是的，畢竟令咒裡埋了觸發性的賢者之石煉成陣嘛。

　間桐慎二心中懷疑的緊，甚至覺得對方這是在虛張聲勢，但是他不敢賭，至少在對方做出攻擊行為之前，他不敢賭。

　於是，他歎了口氣，將話題轉回了原本的軌跡——

　“您沒有像一般亂入者那樣直接殺上來，就說明可以溝通對吧?”

　“嗯，對於聰明人來說，我是可以溝通的，但是，弱者沒有存活的價值。”馮雪點點頭，語氣毫不客氣，對此慎二不由得乾笑兩聲，口稱“當然”，至於心裡如何去想，那卻是另說。

　“既然如此，能不能告訴我，您這次進來的目的呢?到這時候我們還活著，您應該不只是打算狩獵輪回者吧?”

　慎二沒有去問那刺頭黃毛的去向，用屁股去想也該明白，眼前這個亂入者不抓別人偏偏抓了他，那一定是他有意無意的觸碰到了敏感問題，不管是最終目的也好，還是可能被他忌憚的弱點也罷，都不是此時的他可以打聽的，或者說，一旦打聽了，也就意味著他也該死了。

　“目的?當然有了。”馮雪攤攤手，露出一個最終boss一般的笑容，“我想要根源，你信嗎?”

　“……”間桐慎二又是一輪沉默，根源是什麽，具體很難形容，第一因，萬物的起點，究極的知識，完全的存在……這些辭藻的堆砌也只能接近，卻無法徹底描述，因為無限本身需要有限來界定，究極的存在也需要不究極來襯托，但是根源卻是一種完全無法以此來衡量的存在的狀態，因此對於這個詞的描述，永遠都只能接近，而無法抵達。

　型月系的魔術師最終的追求也不過是抵達根源，但在慎二看來，對方話裡話外的意思卻並非只是抵達而已。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想起了間桐雁夜手上的煉成陣，這讓他忽然想到，鋼煉世界的真理與所謂的根源又是如何的接近。

　只是，真理本身具有一定的人格化或者說神格化，而根源則沒有，雖然有著根源式這個特殊的存在，但祂本身也只是根源的流出，起源即為根源，但卻並非根源本身。

　燒瓶小人能夠以國土煉成那海量的賢者之石將真理佔為己有，眼前這個亂入者，是否也能以相同的方法得到根源?

　或者更進一步，徹底吞掉沒有意識的根源?

　想到這裡，慎二卻又搖了搖頭，雖然這個世界根源沒有人格，但是卻有著阿賴耶與蓋亞兩大抑製力，如果企圖吞下根源的話，兩者沒理由不出手干涉，除非……

　慎二的思緒到此為止了，因為他不敢繼續想下去。

　除非什麽?

　除非擁有毀滅星球以及毀滅全人類的力量與手段，只有如此，才能夠對阿賴耶與蓋亞造成足夠的威懾。

　間桐慎二身上的仙靈力指示物淡化了，馮雪心中對此人的評價又高了兩份，識時務，知進退，而且，很有自知之明，最重要的是，他不會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全盤否定可能性。

　總的來說，就是夠慫。

　馮雪成為亂入者幾十年，也就培養了一個佐子，可佐子的缺點，就是她太容易膨脹，也許是自己幫助她太多的緣故，導致這個女人似乎已經篤定自己是天命之子/女了，哪怕馮雪真正接觸她的機會不多，也意識到她潛意識中埋藏的那份“莽勁”。

　太莽了，就容易被人打死，哪怕佐子一路在馮雪的扶照下一路莽了過來，但是輪回者這條路，越往後，遇到的危險就越是巨大，如果說只是前期，就算莽死了，馮雪雙手一拍就能弄活，但若是後期，隨便遇到個大佬都能玩弄靈魂，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馮雪才打算找個備胎，以便在佐子萬一把自己作死了的情況下，有新的“石頭”可以摸，當然，這並不是說他放棄了佐子，如果有機會的話，他會對佐子進行一次由頭到腳的，徹徹底底的調整·教育，保證將她膨脹的潛意識糾正回來，只是怕就怕，在這之前，佐子就把自己玩死了。

　看著馮雪似乎陷入了沉思，慎二咬了咬牙，幾次想要啟動回歸權限，卻又再次將手臂垂下，半晌後，終於做出了決定:“不知道您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哦?”馮雪挑了挑眉毛，“你覺得你能幫到我什麽?”

　間桐慎二想要開口，卻忽然發現自己確實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籌碼，輪回者的情報對方恐怕早已掌握，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令咒中有著後手的話，那其它英靈和禦主也一樣在他的控制之下，今天和衛宮切嗣交談是恐怕和伊莉雅脫不開乾系，也就是說，聖杯之戰的結果其實已經定下。

　“我不知道，您已經做好了全盤打算，我實在是不太明白您為什麽還留著我們這些輪回者。”間桐慎二仿佛認命一般癱軟下來，他現在心裡只求對方不是想把他們當做活祭品一類的東西進行獻祭，但是仔細想想，連失蹤的黃毛都還處於存活狀態的話，恐怕也就只有活祭品一個可能了吧?

　“要不要拚一把?”慎二此時隻覺得這個回歸權限是如此的沒用，並且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可以活著回去，便立刻去參加精銳輪回者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