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我將長明歷代史翻了個遍,得到的唯一有價值一點的歷史就是北宇瑾辰的母妃曾經生下了雙生子,雖然只有寥寥數語,幾乎只是一個暗指性的代詞來推測而已。
不過也足夠說明,除了北宇瑾辰,應當還有一個和他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才對,可是在宮裡一年之久我也沒見過這位皇子,皇宮裡也沒有他的傳聞,倒是十分奇怪了。
我一邊構思著如何能見到蘇衍清和昕黎,一邊搜尋有用的價值信息來向這裡的主人討要我該有的權利。
現在還沒有把握救出他們,但我必須先見到他們。
可是日複一日,幾乎又是多半個月過去了,北宇瑾辰居然再也沒有踏入過這裡。
雖然心急如焚,可還是得耐心的等待,好在,等待這種事情,我最擅長。
“姑娘,我看不遠處的土地廟舉辦了一場廟會,挺熱鬧的。”
彼時,我正逗弄著院子裡跑來的小野貓。“嗯,你想去就去吧。”
“姑娘不想去嗎?”
我愣住,道:“我出不了這個地方。”
紅袖蹲下來,瘦弱單薄的身上隻著交領淺衣,對我對視著。“廟會不遠,悄悄去一趟應該是可以的,只要姑娘信守承諾,不離開。”
我仔仔細細思索她這番話,以防是個試探的圈套。
我跟她講,需要時間考慮,於是只能作罷先吃午飯。
不知道哪裡請來的廚子,偏好清甜寡淡之味,不是清燉就是清炒,弄得人渾身沒勁,吃不了兩口就擱置了。
閑庭落花,紛紛揚揚,撒在白稠米漿之上。
執一把團扇,呼起涼風陣陣。思量著,如此坐以待斃也不是什麽好辦法。
“紅袖,你想去看廟會的話,那我們就去吧。”
為了不引人注目,紅袖給我找來了一件淺灰色的交領衣裙,白色為底,灰色錦絲皺覆面,木簪挽發,同色面紗遮蓋。
畢竟,我現在還是朝廷追擊的要犯,多時不戴的面紗又重新覆上。
走了一會山路,就聽得熙熙攘攘之音,空曠之地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古廟外面是巨大梧桐樹,根莖交錯浮於表面。
這會子,梧桐樹上開滿了紫色小花,香氣四溢,被盛夏熱氣蒸騰開來就越發濃鬱了。
枝丫上面,紅綢飄揚,不論是同心結還是祈福牌都掛在上面,以求得沾染福氣。
我們跟著人潮進了廟裡,佛像莊重肅穆,香火氣息纏繞了和尚敲著木魚念經的聲音,莫名清明。
紅袖似乎是有心事,上香時也是一本正經,嘴裡頭念念有詞。
她磕頭跪拜的時候,我腦海裡冒出一個字:跑。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輕手輕腳地退後,迅猛抓身,還沒來得及跑,眼前一花撞上了一個道士。
那人哎呦一聲坐在地上,手裡的東西撒了一地。
這才看清,是算命簽子。
我隻好蹲下來幫他撿,一邊在心裡默默咒罵。
“姑娘,他沒傷到你吧?”紅袖幫我撿簽,似乎沒發現我有逃跑的意願。
把簽交回原主手中,道士連聲道謝,末了,又直指我的袖口。
低頭看,原是一支木簽掛在袖子上。
我仔細看了下上頭的文字——落月無歸,浮生若夢。
“這......”道士遲疑道:“姑娘這是個下下簽啊,下半年得小心血光之災。”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道:“你們這些招搖撞騙的,除了血光之災這四個字可還有別的?”
他漲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逃跑的心思只能暫時收回來,越過道士,不能多有逗留,直徑回去。
“姑娘,刻個祈福牌吧,兩文錢。”攤販吆喝著。
我順勢看了下樹上被風吹得搖搖擺擺的祈福牌,每一個牌子上都有一個心願。
視線定在最前面的牌子上,上面寫著:注定孤苦無依。
這句話就很奇怪了,加上字跡龍飛鳳舞奇醜無比,不由得讓人疑惑。畢竟這是個福地,怎麽會有人咒自己。
我走近那邊,攤販一看來生意了,瞬間配笑道:“這裡祈福可靈了,十個心願九個成。”
手指拂上那六個字,下面的落款——鶯。
這個字跡太熟悉了,我曾知道夏曦鶯書法了得,可以模仿任何她想要模仿的書信,但是她自己本體字跡卻是不拘一格奇醜無比,加上下面的落款,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巧合。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在牌子上寫上人約黃昏後幾個字,落款素錦。
而後,掛在那個牌子下面。
“黃昏這詞忒不吉利了,不如改成清晨。”攤販多嘴道。
我把一些碎銀子扔到他桌子上,道:“我喜歡。”
這一次廟會,雖然沒能逃脫成功,但卻又些意外收獲,我不禁心情愉悅,跟著紅袖回到別院。
別院裡多了一匹毛色雪白四肢矯健的高頭大馬,心裡咯噔一聲。
他居然,回來了?
“王爺來了?”看得出紅袖也有點緊張,還沒等家丁回答,她就已經面色蒼白。
真是好巧不巧,偏生我們出門了,他就來了,以北宇瑾辰這殘暴陰沉的性格,說不準會要了紅袖的命。
“他在哪個房子?我去看看。”我拍了拍紅袖的肩膀,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個人擔著,他不會把我怎麽樣的,頂多也就是抄幾本書罷了。”
“這怎麽行?”她依舊是不放心。
“你回去吧,真的沒事。”不與多說,我一個人走向臥房。
英雄好漢並不好當,至少,我此時此刻,被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籠罩了。
在門口徘徊了小會,鼓足勇氣推開門,心道若他拿昕黎威脅我,大不了就受著。
濃重熏天的酒氣,還沒走兩步就被兩三個酒壇子絆倒了。
臥房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只有點點暗光在房間裡閃爍。
這是.......哪一出?
“滾。”床下邊斜坐著的人影,醉意熏熏吐出一個字。
他身邊還有好幾壇喝完的空罐子,我沒能吱聲,他突然扔過來一個酒杯,在我腳邊碎裂。
“滾就滾。”小聲嘟囔一句,腳尖側轉,準備離開。
“柳素錦,你過來。”他語氣不好,但眼神很亮,在黑暗的房間裡熠熠生輝,只是眼中複雜的情緒都化作冷漠和威脅。
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在他身邊,“有事嗎。”
他猛的站起來,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嚇人,好像要把我的手骨捏碎一樣。“你告訴我, 我背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我的注意力全在手腕的疼痛上,只能噝噝抽氣。
“你放手!”
話沒說完,他果然放手了,只是一把將我推到後面,還好身後是牆壁,不然就摔慘了。
“這又是你設下的局?你串通山上那個老頭一起騙我?”
他越靠越近,帶著清酒氣息的熱氣噴灼著耳廓。
“我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但是你太高估我了,有設局的功夫,我早就殺了你了。”
他安靜下來,就在我以為終於松一口氣的下一刻,他將我的手反手扣在頭頂,臉頰微側吻了上來。
幾乎是霸道而邪虐的吻,撬開唇齒,侵略性地壓抑和啃咬,血液混合著氣息纏綿之間。
他簡直是瘋了!
我傾盡全力也沒能推開,反而被他拽著摔倒在床上。
“北宇瑾辰,你!”
語不成調,他已經傾身壓了上來。從唇角到脖頸,再到敞開的衣襟,身上的傷口還沒好全,沒有力氣反抗他,只能躲閃著,直到這個人不耐煩地扯掉我的衣服。
“你不是想見你的親人嗎?順從我,取悅我,我會讓你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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