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不是下車了嗎?”
有鹿山的學子癟了癟嘴,而秦余呢,他卻知道,想裝逼當然要站在高一些的地方,不然別人怎麽能看得到你。
對於此,秦余是深有體會。
不過裝逼失敗,反而被憤怒的賭徒們毆打,秦余看著吳瑞還有薄才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不禁有些駭然。
其實,按著吳瑞、薄才的文化水準,這次春闈不說十拿九穩,至少也能得個進士,如今成了這樣,或許是因為他們老愛參加什麽詩會,什麽燈節有關,這些人啊,秦余早已經跟他們提醒過了,要以學業為重,要心無旁騖,可是呢,他們就是不聽。
這下子,後悔都來不及了。
榜文發放完畢,差役們見到人群中發生的惡性打人事件,立馬過去阻止,而秦余他們呢,在這場鬧劇裡早已悄悄退場。
賈太師府裡,早有人把榜文的事情告知了太師還有賈公子。
賈太師氣得將桌上的一盞茶杯摔得粉碎,賈公子更是憋悶,只可惜他早已被賜了官爵,不然如果自己上場,又如何能讓賈府出去的人,一個都考不上。
“一群廢物,老夫要他們何用?老夫要他們何用!”
賈太師一臉憤懣,而站在他對面的管家卻又說道:“吳公子他們此刻正在被那些賭徒們圍毆,老爺我們要不要去搭救?”
“還救和個屁,讓他們死在那好了。”
賈太師說的都是氣話,管家哪裡敢多嘴,隻得退下去,偷偷派人到貢院罷了。
太子府裡,貢院的那兩張榜文已經擺在了太子殿下的書房。
太子正襟危坐,認真地瀏覽今年考中科舉的進士們。
燕王坐在一旁,抿了口茶,今天他可是樂壞了,秦有余不愧是秦家的孩子,不負眾望,竟考得了第一,簡直可以說是光宗耀祖。
燕王在想如果秦逸泉下有知,怕也和他一樣,老懷安慰啊。
這時候,太子之子,皇長孫劉信從門外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錢袋子,跑到太子面前邀功道:“父王,你看這是孩兒在賭坊贏的錢。”
太子殿下本來很開心的,看到榜文上人才濟濟,而且賈太師的門生竟隻中了一個,那未來的朝堂,未來的大周,非常可期啊。
特別是那個秦有余,他的文章詩詞自己都看過,這人有才啊,而且他還是秦家遺孤,從小就吃苦,能有這樣的成就,不容易啊。
可在這樣的時候,自己的兒子呢?
含著蜜罐子長大的,什麽樣優厚的條件沒有?
可是,詩詞文章一個不會,賭博花錢卻樣樣精通。
和秦余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唉,別人家的孩子啊。
如果父皇和自己百年之後,把位置交給了他,那大周豈不是要完了?
想及此,便更加深恨自己從前太過嬌慣於他,看來不管是不行的。
“去,到屋外跪著!誰讓你去賭錢了?難道府裡少了你的吃穿用度?不好好讀書,整天就知道玩,還反了你了。”
“我……”
皇孫心裡有些委屈,以前的父親不是這樣的,剛才明明還很高興的樣子,怎麽……
皇孫走到屋簷下,啪嗒一聲跪在了一根柱子邊上。
屋外的太監宮女都不敢上前阻攔。
燕王在一旁卻勸道:“大哥,信兒還小。”
“十四歲了,不小啦。”
太子回了一句,接著便想到劉信竟已經十四歲了,於是指著劉信道:“你跪在柱子下幹嘛?到那有太陽的地方去。”
劉信有苦說不出,又不敢違拗,隻好挪了挪位置。
燕王搖頭笑道:“其實信兒人看起來也挺機靈的,要不找時間給他尋個師傅吧,我看先前請的那些,大多是腐儒,不如從翰林院裡挑幾個不單學識淵博,還會教孩子的。”
太子點了點頭,他正打算這樣做呢,轉頭又看向劉信,見他腦袋都快貼到胸口了,立馬喝道:“抬起頭來,挺胸!”
……
今天中午的飯菜格外豐盛,曹老爺把蔡老板都邀請了過來,大家相互碰杯,曹素坐在一旁卻叫父親注意點身體,別喝壞了。
秦余剛從賭坊裡把贏來的錢取出來,他的賠率是一賠八,整整多了八萬兩。
走的時候,賭坊的人都不知找誰哭去,不是說秦余不可能考中嗎,那為何他還得了第一。
曼兒姑娘抱著酒壺,和雪雁一起跳舞,作為秦家的一份子,半年的日子下來,已經和小六雪雁打成了一片。
秦余給了她四萬兩,起先說過五五分,就五五分,他秦余不是隨便的人,更不會佔人家姑娘的小便宜。
曼兒卻把銀票推了回去,四萬兩不是一比小數目,對她來說,也不需要那麽多,於是道:“主人,曼兒一天也花不了多少,放在身上不方便,不如先存在你那吧。”
秦余無奈,此刻不是竹林,他不敢去握小姑娘的手,如果被曹素見著了,那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所以道:“那好吧,主人先給你存著,就當是嫁妝。”
“嗯?嗯。”
曼兒低著頭答應, 她還是知道什麽叫做嫁妝的。
“秦哥哥你們在聊什麽呢?什麽嫁妝?”
曹素從正廳走過來,奇怪問道。
秦余馬上把情況和曹素解釋清楚,中間沒說一句假話。
曹素聽後,雙手按著曼兒的肩膀,饒有深意地看了眼秦余,說道:“原來是這樣,秦哥哥你可真是個有心人。”
曹素似乎話裡有話,秦余不去多想。還好的是,她沒看出什麽端倪,不然以後又得睡書房了。
“秦兄弟,真是恭喜啊。”
韓江從門外進來,韓溪跟在他的身後,兩兄弟臉上都綻放出笑容。
秦余迎上去道:“還好還好,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會得第一名。”
“哈哈,你可真是太謙虛了。”
說著話,韓江便撇了秦余,進正堂和曹老爺喝酒了。
韓溪走上前,說道:“我向別人打聽過了,殿試的時間是下個月的初七,這段時間,秦兄你可得準備準備,考個狀元回來啊。”
秦余對狀元其實沒多大興趣,可忽然間想起韓溪賭自己的那三千兩銀子,笑問道:“你是不是又去賭坊了,告訴我,這一回賭了多少?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會來問我殿試的事情。”
“哪有,秦兄你想多了,我只是好意問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