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曹祿讀罷,大廳裡的人們突然間都不說話了,連他旁邊的劉公子也是呆呆看著他。
如果說曹祿買了別人的詩詞,一首兩首那還說的過去,可這連續三首都是好詩好詞,除非給他寫詩的人是江南第一才子,不然誰有這個本事?
江南第一才子,他如今遠在京城,即使今晚在這,也不可能給曹祿寫詩,他曹祿是誰,不過是個紈絝,哪裡有資格讓第一才子屈尊呢?
所以……
眾人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敗家子嗎?這還是那個大曹包嗎?
嘩啦……
啪啪啪啪啪……
“彩!”
突然,熱烈的掌聲打破了剛才的沉靜。
曹祿看著他們,心裡別提有多樂了,他轉身向劉公子拱了拱手,“不知道你還要不要讓我再作一首?曹某肚子裡正好還有兩首沒出呢。”
劉公子此時哪裡還敢讓他再念,臉面都丟到爪哇國了,就算曹祿說的話是假的,他也不敢啊。
劉公子面露慚色,轉身就要下台,曹公子卻在身後不願意放過,他道:“你站住,先前的賭約還沒有兌現呢。”
劉公子回身,面色慘白地說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曹祿笑道:“好啊,我也不讓你跪了,可是你以後不準靠近銀丹姑娘,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劉公子哼一聲,扭頭便走。
曹公子此時興奮異常,他轉身向那容兒道:“你可以問一下銀丹姑娘,是否滿意小生的詩詞?”
容兒福了福身,隨後上樓不提。
……
二樓,銀丹姑娘繡房裡,銀丹姑娘倒了一杯熱茶給身邊的年輕公子,並高興道:“秦公子,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
秦余接過杯子,喝了口後,說道:“剛才的事,可要拜托姑娘了。”
“秦公子的事,就是奴家的事,奴家一定給你辦好。”
聽銀丹如此說,秦余一顆心便放下了,他站起身,向銀丹拱了拱手,準備要走。
這時候,容兒也正好進來。
銀丹一邊讀容兒給的三首詩詞,一邊叫住開門的秦余,略微羞澀地問道:“秦公子,你下一次,還來嗎?”
秦余撓撓頭,“當然了,銀丹姑娘我們是朋友,只要你有什麽需要,秦某我在所不辭。”
說罷,走出門,到轉角,看見曹祿已經上了樓梯,見他又開心又緊張又害羞的樣子,真是非常有趣。
希望銀丹姑娘能把他勸動,秦余快步走下樓梯,到韓溪那時,韓溪坐在位置上一臉生氣的模樣,“你們倆個,剛剛到哪裡去了?”
秦余和小六相視一笑,說道:“韓兄,我們剛剛看到要找的人了,把你丟在這,真是不好意思。”
“哼,那要怎麽補償我呢?”韓溪似乎不大情願原諒秦余。
秦余過去,坐在他身邊,夾起一塊豬肉,說道:“肉償,肉償,這醉月樓的肉,應該不錯的。”
詩會還沒結束的時候,秦余已經離開了大廳,他走出醉月樓,打算到原來那個巷子裡等那曹公子出來。
到了那,本該等候他的陸菁菁竟不見了蹤影。
“人呢?”秦余想,她該不會真的被人販子拐跑了吧。
“小六,你在這裡等候曹公子,我去找她。
” “公子放心去吧,小六哪裡也不走。”
“一會兒,曹公子出來,讓他馬上回家,我就不來了。”
“嗯。”
秦余說完,憑著直覺,往東南方向找去。
又問了問路人,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姑娘。
路人皆是搖頭,這讓秦余有些沮喪。
韓溪跟在後頭,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陸姑娘,那武功好得很,誰也不能欺負到她的。”
秦余說,“我知道,但她有腦疾,很容易相信人。”
韓溪:“……”
……
二人一路尋找,不知不覺竟來到包大娘的住宅,宅子裡傳來兵器相交的鏗鏗聲,秦余一聽,暗道不好,莫不是馬遠才的仇人尋上門了。
他把大門用力推開,還沒走進去,就看見原先那四個黑衣人出現在庭院中。
這四人圍成一圈,裡面正有兩個姑娘,秦余發現,女子中那穿紅衣服的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陸菁菁,另一個穿藍白衣服的卻是包大娘的那個小師妹。
“殺!”
一高個子黑衣人大喝一聲,四人一起向陸菁菁她們殺去。
兵器碰撞,發出點點火光,鏗鏗聲
秦余撿起地上兩塊板磚,一塊給自己,一塊遞與韓溪,“韓兄,我們一會兒見機行事……韓兄?”
回頭一望,韓溪早就跑了。
“秦兄,我回去搬救兵,你們等我回來。”
韓溪一邊跑,一邊大喊道。
“臥槽……”
掂著板磚,想要扔向那個沒義氣的家夥,可想想一塊板磚消耗在這樣的人身上,太不值了。
躲在身旁的水缸下,秦余暗中觀察,突然感到身邊有有團軟軟的東西在瑟瑟發抖,把他給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個黑乎乎的人,還有那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這才想起來是包大娘的小兒子。
“大哥哥,他們怎麽比我還黑?”
黑臉小孩見到秦余,他一點都不怕,知道這位大哥哥是鹿山的學子,跟自己的娘很熟。
秦余卻問道:“這些人是怎麽過來的?”
黑臉小孩道:“嗯,我也不清楚,就在剛才,我翻上王叔叔家的牆,把小兔子還給王妞妞,那時候,天還很黑,幾顆星星一亮一亮的,王叔叔正準備宰羊,看他拿刀的樣子,妞妞有些怕,我和她說不要怕,羊死了,還有兔子呢……”
“說重點!”
秦余有點受不了這個黑臉小孩。
“……呃,正當王叔叔的刀下去時,我這邊突然有四個會飛的人翻過對面牆進來了,把我給嚇了一跳,娘說他們不是好人,我很害怕啊,就躲在這裡了,還好雪兒姐姐在,還有剛才那位穿紅衣服的大姐姐,她們好厲害,那四個壞人好像要把裡面那位白衣公子像羊一樣宰掉,我娘她們當然不同意了,所以就打了起來。”
秦余聽完,又問道:“那位白衣公子現在怎麽樣了?”
“他?”黑臉小孩本要搖頭,突然向前一指,秦余看到馬遠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他的脖子上橫著一把匕首,身後是跟著他的書童,那個叫馬忠的人。
那馬忠叫黑衣人還有陸菁菁她們停下來,陸菁菁等看見他們兩,十分震驚。
雙方都停了下來,陸菁菁拿劍,那叫雪兒的姑娘手裡頭有銀針。
馬忠押著自己的公子,他在冷笑,“公子,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我會背叛你?公子啊,哈哈,你還是太單純了。”
馬遠才也笑道:“你們這群螻蟻,也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把戲,有種單對單,我馬遠才從沒怕過誰!”
“哈哈哈,公子是在說笑嗎?”馬忠回道, “我們都知道公子你文武全才,如果不用些計謀,恐怕很難將你殺死,要不是有這群人從中阻攔,你早就死在寧州城外了!”
“是哥哥他們派你們來的?”馬遠才繼續問道。
馬忠把橫著的匕首用力向馬遠才脖子處按了一按。
馬遠才的脖頸很快就滲出血來,那馬忠道:“無可奉告,如果公子真想知道,可以下去問閻王爺啊,哈哈哈……”
包大娘這時走上前,喝道:“快放了他!”
馬忠惡狠狠道:“你們先放了我們,我們再放他。”
……
就在馬遠才那邊陷入焦灼時,這一邊……
“哼,我就知道那個跟著白衣公子的不是什麽好人,可是娘卻不信我。”黑臉小孩蹲在地上,雙手環保,嘴鼓鼓的,有些生氣。
秦余沒有理會他,正打算尋個路線,偷偷繞過去,救馬遠才一命,可這裡想要過去,除非繞一個很大的圈子到斜對面的後門,不然根本不可能。
“大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了?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那個小哥哥是壞人的嗎?”
黑臉小孩見秦余背對自己,忽然想到,“欸,你是不是想救那位白衣哥哥,嘿嘿,我有辦法。”
秦余一開始沒有搭理這個話癆小屁孩,但當聽到他的下一句,立時來了精神。
黑臉小孩拉著自己的手,秦余此時只能相信他一次,兩人一同出大門,往馬遠才的方向跑去。
到一堵牆下,黑臉小孩站住了,他蹲下身,搬著牆下的幾塊堆疊起來的板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