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土磚被搬到一邊,秦余見到土磚後頭,露出了一半圓的大洞。
他馬上明白小子的意思,是要讓自己鑽洞。
黑臉小子先是自己鑽進去,到裡面向秦余招招手,叫他進來。
秦余並不是個喜歡鑽洞的人,特別是這個狗洞。
黑臉小子一眼看出秦余的顧慮,他說道:“大哥哥,狗鑽的洞叫狗洞,人鑽的洞是人洞,佛家不是說過無我、忘我嗎?大哥哥你只要忘記這個洞不是狗洞是人洞,你就不會在意了。”
這他娘的,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無法反駁。
秦余趴下身子,頭往裡試了試,發現洞口的大小剛好合適,等他鑽進來,馬遠才他們正好站在他們身後,面前有三個架子擋著,對面的人恰好沒能看見自己。
秦余和黑小子一起蹲在木架子下面,觀察前面的情況,眼前,陸菁菁用劍指著黑衣人,四個黑衣人嘗過虎女的厲害,一時竟不敢和馬忠會合。
馬忠他先前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當看到秦余等人的馬車時,便知道計劃出了變故,於是故意把頭撞向馬車的護欄上,假裝自己是被人所害。
這時候的他,頭是好了些,可仍然有些眩暈,他挾持著馬遠才,此刻很想逃出生天,雖然殺馬遠才是自己的目的,但並不是每個殺手都想死。
“你們快點讓開一條路,否則我就對他不客氣了。”
馬忠再次強調,他押著馬遠才,向陸菁菁她們步步緊逼。
一個連生死都看不透的殺手,不是個好殺手。
如果這個殺手碰到一個腦疾姑娘,那他恐怕會更傷腦筋。
陸菁菁一把劍指在面前,馬忠停下腳步,他明目猙獰,大聲道:“放下劍,不然我真的要殺他了!”
喊完話,令馬忠沒想到的是,陸菁菁竟不為所動。
“馬兄弟,小心後面!”身前的黑衣人,他大叫一聲。
馬忠聽了,轉過頭還沒見到什麽,突然感到肚子一疼。
馬遠才用胳膊肘往外拐,乘馬忠轉身的間隙,突襲了他的腹部。
如果換在往常,馬遠才還不敢這麽做,不過馬忠有些特殊,方才能感受到情緒波動中的馬忠,那橫在自己脖頸處的匕首有些發顫。
隨後空手奪下匕首,反握著向馬忠脖子處插去。
一招斃命,馬忠躺在地上,脖子出的血順著匕首流出一條線,線向四處擴散,形成一灘血水。
秦余拿著板磚,他發現這裡根本沒有用武之地,自己果然還是不適合打打殺殺的大場面。
他看到馬忠被反殺,四個黑衣人也被陸菁菁還有那位雪兒姑娘給製住了,心裡不禁松了口氣。
“大哥哥,好可惜啊,這一回,你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身後頭,黑小子借機嘲諷。
秦余舍不得用板磚去拍他,板磚太珍貴,用在他身上顯得浪費。
把黑小子往胳膊上一抱,走上前,對正擦著嘴邊血跡的馬遠才,問道:“他們這群人為什麽殺你?”
馬遠才摸摸脖子處的傷口,還好刀口不深,他沾些血往嘴邊舔了舔,回道:“關……跟你沒關系。”
他本來要說關你屁事,秦余都聽出來了。
包大娘和雪兒姑娘走上前,探查了馬遠才的傷口,馬遠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而雪兒姑娘還是扶他回房間救治。
“娘。娘,這個哥哥欺負我。”
黑小子在秦余懷中突然發難,他口不擇言,
氣得秦余一拳砸到他的額頭上。 黑小子嚶一聲,抱著頭,還好力道小,隨後又被包大娘給抱了回去。
包大娘抱著他,對秦余道:“小子,拯兒年紀小不懂事,你可別放在心上。”
秦余撓撓頭說道:“放心,這孩子機靈的很,不過,大娘你家牆邊有個破洞,該補補了,不然如果有小偷小摸進來偷東西,那可連後悔都來不及啊。”
然後,頗有深意地看了看黑小子。
黑小子一聽,臉立馬黑了下來。
“秦兄,韓溪來遲也!”
就在這時,剛才秒退的韓溪忽然又回來了,這次不止是他,身後還跟著府衙裡的差役。
原來剛剛,他是真的回去搬救兵。
韓溪抱著秦余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發現胳膊腿都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道:“還好兄弟無事,不然韓溪都不知道找誰哭去。”
府衙的差役拿出手中的鏈條和繩索,把四個黑衣人捆好,讓他們一個個排成隊伍,向府衙出發。
韓溪留下兩個差役把馬忠的屍體抬走,又讓人向包大娘了解情況。
一番詢問過後,韓溪才和秦余陸菁菁一同離開包宅。
……
到了岔路口,韓溪跟差役們打道回府。
秦余帶著陸菁菁往曹府走去,一路上,他見陸菁菁面容憔悴,好意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裡,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陸菁菁搖了搖頭,只是說道:“我一直在想一個事情。”
秦余問:“什麽事情。”
“你剛才為什麽說那些花樓的姑娘一無是處。”
秦余:“……”
到門口,看見那位曹祿還有名煙正站在屋簷下等著他們。
“小六哥。”名煙飛奔過去,他抱住小六,差點把小六給推倒在地。
秦余跟了上去,看見曹祿向自己拱手,他也是抱拳。
“多謝姐夫相助之恩。”
曹祿的一句話,把秦余給震住了。
姐夫?
秦余問道:“你再說一遍?”
“多謝姐夫相助之恩。 ”曹祿再道。
“什麽?你叫我姐夫?不不,我和素兒是清清白白,關系還沒到你說的那一步。”秦余心裡開心,表面上仍是做著辯解。
“日後總要這樣叫的,早叫晚叫都要叫,不如先叫熟了,以後也不生分不是嗎?”曹祿推搡著,笑了起來。
秦余卻說道:“你贏了那個姓劉的後,又怎麽樣了?”
曹祿立即恭敬說道:“我已經答應了銀丹姑娘,日後要刻苦用功,考出一個功名來,讓她能夠瞧得起自己。”
秦余心底明白,但還是裝著糊塗問道:“什麽意思?喝花酒還能喝出刻苦用功嗎?”
曹祿知道秦余不曉得,於是把他和銀丹姑娘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秦余聽後,這才明白,銀丹姑娘見曹祿能寫出詩詞,故意考驗了一番,卻發現都是假的,並且狠狠罵了他一頓。
曹祿為此傷心,從此便打下要刻苦學習的宏願,為了能讓銀丹姑娘再看自己一眼,他什麽都願意乾。
舔狗終將一無所有。
曹祿他不明白這個道理。
秦余只能拍拍曹祿肩膀,不想打擊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夥子,他鼓勵道:“好小子,要相信自己。”
曹祿重重點了點頭,接著關心問道:“姐夫,你今晚去醉月樓是做什麽?姐姐她知不知道?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秦余聽到了要挾的味道,“我什麽都沒乾。”
“是是,我懂。”曹祿一臉奸笑。
秦余無奈,他是真的什麽都沒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