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懲治了兩個貪官汙吏之後,就回到了碎葉,在見到自己老爹的時候,他問了一個問題,把李路也給難住了,這個問題就是有沒有一勞永逸解決貪官汙吏的法子,他一向認為自己的阿爹無所不能,可是李路卻讓他失望了,“定國啊,你要記住,只要還有國家,人們還有謀取私利的欲.望……那麽想一勞永逸解決貪官汙吏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父皇,這……”李定國斯巴達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阿爹竟然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定國,是人就有私欲,就是我們老祖宗這樣的聖人也跳不出這個圈子……所以想根除貪官汙吏的生存土壤很難啊……”李路歎口氣,摸著自己長子的頭說道,“你啊,現在知道阿爹為什麽跟你說官場是個爛泥坑了吧?就算阿爹我在政壇混了將近三十年,可是你看我根除了那些貪官汙吏沒有?不是我不想,是根本做不到啊…..”
當李定國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老太監高星走了進來,“啟稟陛下,廣寧府知府,胡廣陵已經帶到……”
“噢?好,朕這就去見他……”李路笑著說道,他說完扭頭跟李定國說道,“你也跟著為父去見見這位廣寧知府吧…..”
“喏……”李定國跟著李路去見了這位廣寧府的知府,完事之後,李路問自己兒子,對這位謙卑的知府有什麽印象,結果李定國的答案讓李路大吃一驚,“阿爹,這個胡廣陵不是好官,他是一個非常善於偽裝的賊官……”
李定國聰慧過人,他曾經跟著幾個道士學了些鬼谷識人術,更重要的是他跟著羅洛學到了不少識人的本領,單憑胡廣陵的言談舉止,他便推斷出他是一個獨霸一方的惡官。
但是他將自己的推測告訴皇帝,李路卻不信,說道,“定國,不要胡說,單憑見過一面,怎麽可以妄下定論……”在李路看來,胡廣陵為人謙卑,定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官,更重要的是,這個胡廣陵可是系統出品,那對自己是絕對忠心的,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是獨霸一方的賊官呢?
李定國見李路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於是就和李路打賭,“阿爹,廣寧下面有個小縣城叫同心,您調走這調走同心縣的知縣,孩兒去填補這個空缺,不出半年,孩兒必然查個水落石出…..”
“話不要說的太滿…..”李路雖然不信李定國的判斷,但是他卻也支持自己的兒子,畢竟這個孩子是最有可能繼承自己的大業,讓他鍛煉鍛煉也好…….
在李路的安排下,李定國改頭換面,用了一個李少華的假身份去了這個同心縣,做起了少年知縣。
就在李定國秘密來到同心縣之後,經過明察暗訪,發現這個胡家還真是一手遮天,僅僅一兩年的功夫,這裡就幾乎變成了胡家天下了,這讓李定國非常的生氣,恰在此事,胡廣陵的親侄子胡長偉飛揚跋扈,當街打死了人,還要揚長而去,這讓正義感十足的李定國很是生氣,他當即下令拘捕了胡長偉,哪想到這個胡長偉一點也不害怕,“我大伯是廣寧知府,我勸你盡早放我回家,要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定國和李路性子很相像,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威脅,這個胡長偉一威脅,李定國樂了,“光天化日之下,你當場行凶,致人死亡,放你不得……來人,把他給我押入大牢…..”李定國一聲令下,就把這位胡衙內給押進了大牢。
沒多久,胡廣陵就知道這件事兒了,他坐在在大廳上品著產自阿克蘇姆的咖啡,聽著前來報信的劉管家和自己幕僚錢松的對話,
就像在聽一件最平常不過的小事。他的侄兒胡長偉因口角打死了人,今天一大早被同心縣的知縣李少華(李定國的化名)抓進大牢了。同心縣隸屬廣寧府,在胡廣陵的管轄范圍之內,所以胡長偉的管家第一時間趕過來稟報,請他幫忙救出自家主人。
“他不知道胡老爺是府尊的親侄兒嗎?”錢松問管家道,按照李路的規定,英國的官僚,不允許自己聘請幕僚,但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像胡廣陵這樣的一些官員就以私人好友,甚至是管家的名義自己聘請了師爺或者叫幕僚,這位錢松,就是胡廣陵的師爺,我們可以稱呼他為錢師爺…….
在胡廣陵這位知府面前,劉管家顯得非常卑恭,無奈地答道:“我們都已經跟他說過好幾遍了,可他就是不知好歹,執意拿人。”
廣寧府地處偏僻,天高皇帝遠,胡廣陵雖然來這裡才兩年多一點,但是他這個人掌控力很強,不長時間,他的胡家就在他支持下,在這裡獨霸一方,可謂隻手遮天,誰人敢去招惹?
如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李少華,居然敢抓胡知府家的親戚,真是不想活了。錢松道:“府尊,這個李少華初來乍到,就敢如此猖狂,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糊塗。我們不如就給他點顏色看看,讓其他人也長點記性!”說著握緊了拳頭。
“不急。”胡廣陵微眯著眼,輕描淡寫道,“長偉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這個李少華,老夫還是知道的,少年成才,不到二十就成為一縣之尊,不過是有些年少氣盛罷了……我寫封信給你送過去,敲打敲打他。廣寧有廣寧的規矩,他不知道,你就教一教他嘛,不要怕麻煩,年輕人學東西總是很快的。”胡廣陵笑眯眯的說道。
雖然他是這樣的笑,那位劉管家和錢松卻仍然能感覺到他那不可侵犯的威嚴,他們並不敢少掉些許的卑恭。
錢松送書信過來的時候,李定國正和一起調來的同心縣尉秦升在院子裡下棋。
秦升望了一眼錢松,心想,“這位胡知府好大的氣派,連個管家來送信,都能派三四個武夫隨從。”沒錯,這個錢松的對外身份就是胡廣陵的管家。
李定國接過書信問道:“敢問府尊身體安好?”
錢松道:“我家府尊老爺一切安好。不過他說了,他年事已高,受不了什麽刺激,希望李知縣治理好同心縣的百姓,不要出什麽亂子才好。”說完就告退出去了。
李定國知錢松話裡有話,他打開書信,見說的都是些奉承之詞,並無實質內容,就丟在一旁,繼續下棋。
秦升拿過來閱覽了一遍,看不出端倪, 說道:“殿下….”李定國一瞪,秦升會意趕緊改口,“縣尊,這老狐狸油鹽不進淨說些沒用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李定國這才冷笑著說道:“以後注意些,不要露了馬腳,打草驚蛇,至於這個老狐狸說的那都是廢話,他怎麽會把這種事情寫在信上,留下把柄。隻那句口信是要點,說叫我治理好同心的百姓,不要出什麽亂子。這擺明了是叫我放過胡長偉,還要替他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
“那您決定怎麽做?”秦升問道。
“胡長偉目無法紀,無惡不作,弄得民怨沸騰。他們胡家蛇鼠一窩,我已知悉,絕不能縱容他們。”李定國笑著說道。
“胡廣陵羽翼眾多,遍居廣寧要職,一般人也拿他們沒辦法。”秦升又說。
胡廣陵在廣寧經營極深,可謂人脈廣博,獨霸一方,從來沒有人敢與他為敵。明眼人都知道,李定國要是動了胡長偉,就是擺明了向胡廣陵為代表的急速崛起的地方豪強宣戰,廣寧府雖然偏僻,但也是在李路的直轄之下,出了胡家這樣的豪強勢力,這肯定是李路和李定國爺倆不能容忍的。
李定國笑了笑:“是啊,一般人確實拿他們沒辦法。”他這句話就很有意思了,一般人拿他們胡家沒辦法,可問題是這位李少華李知縣的真身是李路的長子,大英帝國的皇太子,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啊。
李定國對胡廣陵似乎毫無顧忌,次日便開堂審理胡長偉。他罪行累累,李定國新帳舊帳一並算,給他判了個斬首示眾,上報碎葉那邊的法務部,等待核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