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統領既有信心,下官這便去調兵,等候大人吩咐。”
丁守禮見葉歡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勸不了。
只是他有些擔心,如果最後葉歡和上次的那個馬統領一樣,什麽都沒查出來,會不會惱羞成怒,拿他來出氣。
平時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今卻是有把柄被人握在手裡,一不小心就會葬送這幾十年的官場生涯。
葉歡點點頭,不再說話。
這些小兵只是用來清場助威的,順帶給別人帶來一些心理壓力,真指望他們抓住平窟劍派的人,那是癡人說夢。
見葉歡不想說話的樣子,丁守禮乾乾一笑:“大人遠道而來,下官已經令人準備好了宴席,還望大人賞臉一去。”
葉歡卻是站了起來,向後院走去。
“宴席就不必了,我已經令人包下了城中最大的酒樓,所以我的人不必你擔心。今晚我會在府衙住下,明天早上,人一集合,便隨著我去樂山。”
丁守禮帶著身旁幾位屬官又是躬身一禮,“恭送大人。”
眼見葉歡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丁守禮松了一口氣,然後又打起精神,對著身旁一個體態威武的武官道:
“楊都尉,葉大人的話你也聽到了,明日早上,我要你城衛營的三千兵馬全部到齊。”
楊都尉臉上卻不怎麽好看,上次巡天府的人奉了上諭也調了他們城衛營的兵,結果人沒抓到,反倒讓他損失了一個百人小隊。
巡天府的人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他為了這一百個人的撫恤、後事可是廢了不少功夫。
前幾天,還有幾個寡婦上他府前跪著呢。
不過命令下來了,他只能點頭,只是他打定了主意,若是再讓他的兵去送死,他寧願抗命不遵。
執法司的權利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大,除了面對江湖勢力擁有有殺錯無錯過的權利,面對官府勢力,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聖旨上隻說了它能讓當地官府配合,卻沒說不配合有什麽下場。
現在這些人能夠這麽聽話,全靠葉歡一路走來的宣傳造勢,搞得他們都以為這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敢輕易得罪了。
能當官的一個個都是人精,誰都不會輕易得罪了一個在京中大有勢力的上官,可能未來人家說一句話,自己的上進之路就那麽斷了。
見楊都尉點頭,丁守禮也松了一口氣,他還怕楊都尉抗拒,到時候就不好搞了。
如今他心中有鬼,是一點岔子都不想出,只求著這位葉大人和上次的馬統領一樣,無功而返才是最好的。
對著其他人又吩咐了幾句,解決好一些瑣碎之事,丁守禮才懷著心事走出了大廳。
……
夜,微涼如水。
戴小白陪著葉歡在院中飲酒。
“大師兄,這幾天一路走來,我才發現當官真是個好東西,難怪那麽多人舍生忘死,就為了在官場之上佔據一席之地。”
戴小白牛飲了一碗酒,發出一聲感歎。
在他對面,葉歡端著小巧玲瓏的琉璃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就彎了下來,似乎這一口對他便是莫大的享受。
“當官自然好,可是為什麽那麽多江湖人卻不願意當官?”
葉歡輕笑一聲。
就像紫霞宮,朝廷能夠不吝惜每代拿出十個爵位安撫,如果紫霞宮的弟子願意上朝為官,想來姬楚也是歡迎的。
那樣子,他也用不著對紫霞宮既想重用,又心存忌憚了。
可紫霞宮的大多數人寧願歸隱山林,也不願去朝廷享受。
戴小白不知,只是從他這幾日來受到的尊敬和享受來說,當官簡直是天下最美妙的事。
沒人敢對他的體型評頭論足,只要他往那兒一站,迎來的都是敬畏討好的眼神,說話也是極好聽的。
他都有一種拜他們為師的衝動,只有跟他們打過交道,才知道原來奉承一個人可以有這麽多說法。
虧他還號稱葉歡的第一狗腿,但論到這奉承討好的功力,卻是不及他們萬一啊。
還好他時刻謹記著葉歡就在一旁,也不敢膨脹,只能在心裡美滋滋的,若是葉歡不在,可能此刻他已經上天了。
“你不知道,便不要去知道。你只要記得一件事,當官對於我們江湖人來說,就是一杯藏著蜜糖的毒藥,初嘗時甜美,待到細細品味的時候,便已經毒發身亡了。”
葉歡對這個小弟還是挺好的,或者說在不涉及他的利益之時,他對任何人都是挺好的。
誰說入了魔道,就要一路殺戮了。
所謂的魔,就是隨心所欲,不被世俗所束縛,但正常情況下,他們也只是個人,只是在面對同樣的選擇之時,他們會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來。
戴小白似懂非懂,但很快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笑意。
“大師兄,佳人在側,我便不打擾了。”
說完他捧著個大肚子就一搖一晃地走了。
這些日子,為了招待葉歡,每到一地,都有人想出各種花招。
美人是最常見的,因為葉歡是個男人。
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就沒有不喜歡美人的,只是一些人定力比較強,比較有原則,這才顯得坐懷不亂。
不然讓他娶個醜女,再生十個八個兒子試試。
在院中的入口處,一個豆蔻之年的妙齡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兒,她的身材高挑,特別是一雙腿,修長,沒有一絲縫隙,在月牙色長裙的襯托下,更顯一分清純。
她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葉歡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可是想到父親說的話,她堅定了起來,邁步走進了院中,朝著葉歡盈盈一拜。
“小女子丁雅蘭見過葉大人。”
葉歡神色淡淡,面對美人,還是送上門的美人,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致。
或者說他早已經脫離了看臉上床的低級趣味了,只有那種能夠引起他精神共鳴的女人,才值得他出手。
可惜那些官員不知道,一些人以為葉歡不喜歡女人,還有給他送男人的。這樣惡心葉歡的,他可不會手軟。
“你爹是丁郡守,他倒是舍得,連自己女兒都送上門,他有什麽求我的嗎?讓我猜猜……”
葉歡打量了一番丁雅蘭,從她身上,他感覺到了今天見過的丁守禮的氣息殘留。
一般情況下,這個女人要麽是丁守禮的女人,要麽就跟丁守禮有親密關系。而她還是個處子,只能是丁守禮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