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著血的灰黃土地,前半個小時。
兩個基因狗人衝進正在為英雄歡呼的中心,抓著英雄的胳膊。
“喂,你們幹什麽?”基因白狼人攥著一個基因狗人的胳膊。
“是統帥的命令。”基因狗人小聲耳語,他看著一臉不愉快的白狼人,知道他有極大可能成為下一個黑金大人,打算暫且撒謊,之後讓更有話語權的人來解釋,轉念道:“是去醫治他”
“哦哦,好。”白狼人點點頭。
可是女孩可不相信人會被攥著胳膊抬走去治療,她緊緊的抓著李櫳的大腿。
那兩個基因狗人皺著眉頭,其中一人一腳踢向女孩,被白狼人攔下。
白狼人為難的拉開女孩的胳膊,安慰道:“他去治療了,很快就回來找你。”
他自然以為這是李櫳撫養的基因人小孩,每一個中銅人都有這樣的義務。
女孩和失語了一樣,隻是瘋狂的企圖去找被拉走,遠去的李櫳,她無心和懵懂的傻白狼人解釋一些社會陰暗。
直到所有人都散開,被指派照顧女孩的工作人員見白狼大人走遠了,也一把甩開了女孩,將她丟在門前。
她坐在地上,抱著小腿,看遠處的鐵皮籠子,裡面有女僵屍在不疲倦的撞鐵皮。
不哭不鬧。
忽然。
撞擊的聲音停了。
整個49區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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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到一個漆黑房間的李櫳,果然和小強一樣沒死絕,看那酣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睡著了。
一個白大卦坐在邊上檢查了一圈,出門驚訝的和基因鱷人道:“就胳膊小臂碎了一塊,肋骨有一些挫傷,包扎一下就好了。”
“好的,你走吧。”鱷人點點頭。
他拿著白紙黑字進入漆黑房間內,打開明亮又慘白的燈,李櫳正在打呼嚕,鼻孔還冒了個泡。
鱷人憐憫的看著他,然後走過去,把李櫳的大拇指戳破,帶血的手指頭按壓在投名狀上。
李櫳感覺到被蚊子劄了一下,醒了過來,睜眼就看到“我“李櫳”保證遵循大賽規定,努力活下去。”
“我?”李櫳和彈簧一樣坐起來,凶巴巴朝著鱷人道:“我還不夠努力活?”
“嘿,中銅人。”鱷人沒想到這人醒來還能照常懟自己,心裡暗暗佩服:“把你的話吞回去,之後可要去送死了。”
“死還不讓我多說幾句,你爹的球。”李櫳大概明白怎麽回事,總之就是自己啥行為惹上頭人不爽,直接殺掉也沒有道理。
“哈哈。”鱷人笑了一聲,覺得有些荒唐。
李櫳揉揉小臂,感覺骨頭都凹進去了,問道:“那之後呢?”
鱷人想著要給自己建立一些威信,於情於理現在自己都是強勢的一方,他叫囂著:“別吵!”然後一腳踹向李櫳。
話說李櫳自從醒悟過來,拒絕做階級奴隸,就早已打算從配合規則,轉變為利用規則。
他毫不客氣的用小腿踹開鱷人的腿,冷聲道:“雖然不知道我怎麽在這裡,但隻要我去申請功勳,以第一次有女僵屍入侵這檔子事,我少說能和你階級平起平坐,所以你這個有蛀牙的基因鱷人給我放尊重點!”
鱷人傻眼,有種被看透的感覺,言語上完全不是對手,沒有反駁的余地。
“呵。”鱷人一邊佩服,一邊冷笑道:“我看你怎麽過的了第一關。”
“我要是活下去第一個去治你的蛀牙,
安心。”李櫳揉揉困倦的太陽穴,重新躺回去。 鱷人暗暗給這個猖狂的異類鼓掌,然後出門,不知怎的,有種希望他活下去的衝動。
房間陷入極致的黑,李櫳伸出手已經看不見五指,他心想
這是有上頭的人用一個九百九十九死一生的局讓自己送命。
缺胳膊被強製參加“強者生存大賽”那能活真是奇跡。
這個大賽他太了解了。
每年這個大賽都是地下世界最熱鬧的時候。
無處宣泄荷爾蒙的地下世界,讓賭博和弑殺,競爭欲望提升到極致。
搏命的報名人近萬人,到頭來隻能活十人,重傷也給你扔去喂黑熊。
同時,活著也有極大福利,去年的食人花三兄弟,直接從中銅全部晉升頂金,讓整個植物基因人的地位都提升了一大截。
改變人種地位的機會......
這些李櫳不是很在意。
但擁有地位,才能有機會去增強實力,去拯救為自己葬送尊嚴的李凰,去改變讓自己惡心的世界。
活著。
是至關重要的命題。
走一步是一步吧。
琢磨完後,李櫳才想起也不知道小女孩去哪待著了。
能找到自己家來,也應該知道怎麽找回去吧?
過了些時間,來了幾個護士給他的小臂綁好石膏。
李櫳開玩笑道:“能不能做個鐵石膏,打起來還能當拳套。”
逗得鸞人小護士咯咯笑,隻不過所有人都當這個瘦高的普通人是開死亡笑話罷了。
負傷的普通人在這個大賽,數十年來沒一個人活著,到後來,因為沒人參加,政府隻能強製拉幾百個人類去。
他看起來就像是被強製參加的智障。
他們走後,李櫳吃著西米粥,感受到身體慢慢恢復力氣,朝空氣揮拳頭。
從口袋裡拿出老爹留下來的三個錦囊中的一張圖片,將美麗的桃谷老師放在胸前。
“一定,一定要活著,去上頭找到你。”正經的說到。
這也算是一個微小的夢想了。
“轟!”踢門聲響起,李櫳坐起來,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起來!”來人嚷嚷道。
李櫳照做,他可不想繼續負傷。
那個老頭給他綁上鐵鏈,然後粗魯的拉了拉,罵道:“你能過第一關我吃屎。”
李櫳皺皺鼻子,不敢苟同。
走到外面時,前頭已經有不少人類低著頭要死不活的走著,李櫳能被專人拉著,也算是特殊對待。
十來人被拉到一個有數十張桌子,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個火爐的地方。
然後按照順序,每個人都被烙印上一個數字。
李櫳咬牙,忍痛,將這個數字印到了醒目的脖子上。
“喂,一般人都印的比較不明顯。”李櫳旁邊的人,頭髮油亮,疼的滿頭大汗腿發抖,苦笑的埋汰道。
李櫳微笑道:“我要時刻提醒自己,受的辱,要加倍還。”
他臉上那道橫跨整張臉的疤,和脖子上血淋淋的一串數字“1024”似乎一點都不醜陋恥辱,反而因為他愜意自負的笑容,變得如圖騰般深邃。
“呵呵,這或許就是不懂年少輕狂,只知道勝者為王吧。”那個疼到腿抖的前起點撲街作家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