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鱷魚人再次來到橙紅國武軍統帥的指揮室內,隻不過這次的聲音比較顫抖。
“說。”豬剛強言簡意賅的應道,因為他自信基因人中的精英部隊已經完美解決事件,這件事報道出去之後,基因人的聲望可以更上一層樓。
“死三,傷六.......嗝!”鱷魚人忽然打了一個嗝,空氣中有了韭菜雞蛋的味道。。
“好好說話。”豬剛強想著一會讓自己心情好的話,沒有多計較。
他有強烈的潔癖,整個昏暗的房間都乾淨的似乎沒有一點點灰塵。
“不過,女僵屍有三分之一,都是一個......普通人解決。”鱷魚人支支吾吾道。
“什麽!?”
“據狼白說,若沒有他,全滅的會是己方。”鱷魚人趕忙說完,不禁退了兩步。
他還是有先見之明的,只見豬剛強氣的身上的腱子肉開始顫抖,狠狠的一拳頭砸在實木桌上,這堅實的桌子瞬間就碎的稀巴爛。
“一幫廢物!還需要普通人救!”他氣的鼻孔冒煙,但意志力還算清醒:“絕不能讓告知局的人知道這件事,傳達下去,一致口徑說是狼隊解決的事件。”
“可,那個人還活著,他來邀功怎麽辦?”鱷魚人吞吐的問道。
“嗯...”日理萬機的豬剛強也陷入了沉默。
這是個人才......
但他是普通人......
萬一給遠征軍統帥孔梵琴知道,他不是得樂死......
不行!不能讓那個家夥開心!
想著想著,他搖搖頭,皺著眉頭,不耐煩說道:“他不是能打嗎,把他帶到搏擊場去,給他報名強者生存大賽,從那裡取得前十名才能出來,我就不信...他能在那些人手下活著。”
豬剛強的白牙陷進黑暗裡,他有他的立場需要涼薄。
或許,沒有直接了結那個不知姓名的英雄,就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
鱷魚人想起那個強者生存大賽,哆嗦了一下,面朝豬剛強,彎腰離開房間。
櫻鸞苑前。
得知有大新聞的告知局一行人趕過來。
先是在有修羅場之稱的鐵皮牢籠外拍了半天,然後和準備已久的46區區長采訪。
禿頭白毛的狐狸區長在鏡頭前拿口水擦拭頭髮,弄得油光發亮,他踏實的表示:“地面很快會修複,橙紅防禦系統值得信賴,我們會嚴查究竟是哪一步除了為題,而且僅僅死了十幾個中銅人和兩隻馬而已......”。
一個帶著深度眼鏡的中年人,是告知局的記者閆大嘴,他看這個區長已經極其不滿意,皺著眉頭,拿著錄音筆。打斷道:“區長!請問,據說有十幾個女僵屍衝向了櫻鸞苑,請問是怎麽解決的!?”
“呃...”區長猶豫了一會。
旁邊的路過的調查人員碎碎念念道:“據說是中......”
區長從腰間掏了一把銀色的刀轉頭極快割掉他的聲帶,血濺了出來,那人連叫聲都來不及就被拖走。
區長隨即慢悠悠的和吞吐口水一臉麻木的閆大嘴說道:“狼隊解決的。”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哦。”閆大嘴在筆記本上寫下區長的話,然後一胳膊甩開脖子上的刀背,表示自己不爽但是誠服的立場。
告知局負責新聞放送,簡而言之就是廣而告之,可局長都才上鐵階級,能播個什麽真玩意。
閆大嘴的其他助手已經習以為常,被控制的輿論,新聞隻是上層建築控制平民的手段。
他遲遲不想離開,晃蕩到櫻鸞院的門前,盯著灰黃土地裡被吹散的血液,在想血液的真實故事,然後瞄了眼手上的筆記本。
“基因狼人,內務軍首次剿滅醜惡的女僵屍,基因人的優良基因是社會進步的橋梁,他們理應擁有......”
“啪!”閆大嘴捏著鏡框的手在發抖,然後一把扔掉了手上的筆記本。
掩藏必有因,突出什麽就是在掩飾什麽。
這年頭,人類沒有什麽特殊貢獻或者能力,就會全部貶為土下。
像自己這樣的中銅人,還要仰仗會識字看文,而一般的普通人連學習的機會都沒有,拿什麽和排列優質基因的基因人競爭。
人類都渾渾噩噩,反正不管是不是優勝劣汰,最終世界的主人都會是基因人。
他從一些小道消息聽聞是普通人解決的這樁有史以來第一次女僵屍侵入,清楚這是一次給人類以巨大信心的機會,一旦傳播出去,所有被欺負,壓迫的普通人都會挺直腰杆。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
所有人都避而不談!
高層全部堂而皇之的掩藏真相!
不管自己再怎麽不願意相信,也必須承認,再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忘記事情的真相, 從而去相信所有人勾畫的扭曲現實。
閆大嘴埋怨自己的撿起眼鏡,組合起碎渣,流著淚道:“生氣就生氣砸什麽眼鏡啊,下次發眼鏡得明年了!”
“砸!”他轉而變成憤世嫉俗的表情,怒罵道:“該砸,全都是垃圾!混球!都在說謊!都是規則的奴隸!”
“噓...”他害怕的左顧右看,見沒人聽見,才放心卑微的低下頭,如喝醉一般,方才五十多歲,亂糟糟的頭髮已經近乎灰白。
怕死。
害怕那一瞬間的疼痛。
更害怕自己死後,世間連她的回憶都不會存在。
“嗯,回家吧。”閆大嘴咧嘴笑。
這時,閆大嘴的面前忽然出現一個矮小的身影。
她的身子蒙在布衣裡,臉蛋塗抹的烏漆麻黑,就像是煤礦廠剛乾完活的土下人,可那雙眸如璀璨的光。
“櫻人?你剛剛聽到了什麽?”閆大嘴心裡一咯噔,但第一反應還是自己的命。
“我什麽都聽到了。”本該在李櫳身邊的女孩,平穩的說道。
“你!”閆大嘴哆哆嗦嗦的掐向女孩的脖子。
女孩靈巧的躲開:“我可以告訴你發生了什麽,剛剛,發生的一切。”
閆大嘴的手僵在半空中,其實他根本誰都毀不掉,他企圖扼住的隻是自己的喉嚨。
他和女孩對視,看著她眼底的光,內心的失落不自覺的少去一點,灰暗的路仿佛被照亮,這種生機感使他精神振奮。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
閆大嘴覺得自己被救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