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恣睢是因為尤精長提出了關於華亭一家體育館長期租借合同的事才會前來赴宴,但是酒過三巡,尤精長卻絲毫沒有提及關於這份合同的事。
席間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盡說些風馬牛不相及,二世祖圈子裡那些糜爛的破事。
楚恣睢有些按捺不住,面向尤精長主動端起了酒杯。
面向猥瑣的尤精長連忙伸出手擋住。
“誒呀楚恣睢你這是做什麽嘛。今天朋友們就是聚聚,你搞這麽俗套做什麽,坐下坐下。你坐下。”
楚恣睢聞言隻好放下手中的酒杯,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聽座位上的年輕人們互相講著黃段子,彼此交換著情人們的信息,誰新包養的小開身材更好等等。
那個叫羅紹的年輕人主動起身,與坐在楚恣睢身邊的人交換了座位。
正對面主位上的尤精長將羅紹的動作看在眼裡,笑著說“楚小姐可是我一定要追到手的啊,羅紹你可得悠著點。”
羅紹坐下後微微一笑。
“誒呀你放心嘛,保證還你原裝的。”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算是很難聽了。這幾個人看上去是沒有對楚恣睢的一點尊重。
楚恣睢強行忍住了摔門而去的衝動,坐在原地沒有做聲。
羅紹轉身面向楚恣睢,端起了杯子。
相較尤精長那張令人范惡心的臉來說,羅紹還算過的去。但是楚恣睢內心裡總是下意識的拿他們與檀青梅做比較。
“這些粗俗的人,眼睛空洞的像行屍走肉,還是阿青的眸子更加好看。”
似乎也只有想起檀青梅眉眼含笑的樣子才能讓此時的楚恣睢心裡更加好受點。
“怎麽楚小姐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該不會是楚小姐有了心上人,打算讓我這新加入的追求者吃碗閉門羹吧?”
楚恣睢被羅紹的話拉從遐想中拉回來,微微笑了笑,也沒有回應他。
羅紹自顧自繼續說道。
“我們J省的山水,雖然談不上壯闊,可是在這華夏的天南地北,也勉強能算秀甲天下。要是楚小姐感興趣也有時間,我願意陪楚小姐到處去走一走,看一看。”
楚恣睢禮節性的輕抬酒杯,微微一抿,算是回應。
“以為阿青已經夠直男了,沒想到這些人更尷尬啊。什麽秀甲天下,我隻想看南海飛雪吻過他眉間呀。”
羅紹依然沒有灰心,繼續追問“那不知道楚小姐平時有哪些興趣愛好?”的同時,在心裡吐槽道:“都說這楚恣睢是個冰山,果真不假。”
還沒等楚恣睢回復,兩個未成年的少年粗魯的打斷了羅紹與楚恣睢的對話。
“羅少羅少,什麽時候帶我們弟倆去見識一下你們J省的瘦馬呀。”
兩個少年邊上坐著的人大笑著拉住了他們,舉著酒杯道:“兩個小老弟,瘦馬那是我們蘇省的,人家羅少可是千裡迢迢從J省來,都不是同一個地方。你們呀,還是先來老哥我這裡取取經,不要打擾了人家羅少討美人歡心。”
羅紹連忙擺了擺手。
“哪裡哪裡,言兄弟說笑了。”
桌對面的尤精長不知道又想起哪門子主意,拍了拍手打斷了在座的所有人。
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滿道:“我說尤少,你這招待我們也太不地道了,光安排了酒,也不給我們安排女人。多沒勁。”
尤精長手往下按了按。
“誒呀那些庸脂俗粉跟我們楚大小姐又哪裡是能比的。
這樣,我看大家吃喝也都差不多了,要不咱們玩個遊戲。具體怎麽玩呢。” “我那裡擺了箱啤酒,咱們在桌子中間圓盤上轉酒瓶。轉到誰呢,誰就回答咱們回答的問題,不想回答的話就整瓶喝下去,怎麽樣?”
乾吹牛聊天,坐了半場的眾人無聊了許久,聽到這個遊戲,雖說提不上多少興致,但也比乾做著強。
對於習慣了花天酒地的他們,今晚尤精長組織的這個局,確實有算夠無聊的。
大家都拍手同意之後,尤精長從箱子裡抽出了第一支啤酒,將它躺倒在在餐桌圓盤的正中間。然後抬起頭面向眾人。
“我是今晚的主人,我來第一個轉,大家沒有意見吧。”
說完兩指夾住酒瓶的頸部,嗖的一聲旋轉起來。
無巧不巧,第一個被轉到的,正好是楚恣睢。
尤精長嘿嘿一笑。
“大家都是成年人,那我就直接問楚小姐一些成年人的問題了啊。”
“楚小姐美好的第一次是和誰一起度過的?”
楚恣睢瞬間羞紅了臉,處子之身的她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是檀青梅那張笑的壞壞的欠打的臉。然後她什麽也沒說,從尤精長手中接過了酒瓶。很乾脆的一飲而盡。
都是軍區大院裡出來的孩子。除了檀青梅以外,酒量沒有差的。
在座眾人的情緒終於在晚上長久持續的低落中被點燃,同時起哄並且拍著手。
“楚小姐好酒量!”
第二隻酒瓶由楚恣睢轉出,指向了羅紹。
羅紹滿臉坦然的看著楚恣睢,對於楚恣睢將要向自己提出什麽問題似乎充滿了期待。
楚恣睢也沒問什麽特別出格的問題,羅紹便也沒有喝下這瓶罰酒。
一輪輪瓶子轉完,不知道是不是尤精長做了手腳。半數都轉向了楚恣睢。
偏偏他們提的還都是些難以啟齒的問題。
不知不覺,楚恣睢便已經六瓶啤酒被灌了下去,肩膀上長裙的系帶有些歪也沒顧得上去拉回來,臉色漲的微微泛紅。
一箱啤酒快要見底,第十三支啤酒依然轉到了楚恣睢。
這次提問的換成了羅紹。
羅紹似乎存心報復一樣想要一掃晚上吃了楚恣睢閉門羹的不快,看著眼神迷離的楚恣睢,促狹的問道:“楚小姐,你說我們這一桌,有幾個想要睡你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楚恣睢只能無奈的繼續接過酒瓶。咕嘟咕嘟快喝到了一半。
今晚一次次言語上的羞辱,在楚恣睢的內心,借著酒勁,也終於來到了足以另楚恣睢將所有脾氣爆發出來的點,就在楚恣睢想要摔掉還沒喝完的啤酒瓶時,一隻手摟過了她的脖子,溫柔的理了理她肩膀上長裙的系帶。然後另一隻手接過了她手中還沒喝完的啤酒瓶,一飲而盡,伏在她耳邊,很溫柔的說:“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好像說過,我不會讓除我以外的人來欺負你的。你害我沒守住約好的承諾呢。等我一會,然後我們回去吧。”
隨後那個人轉用那個她無比熟悉聽上去有些欠打的嗓音高聲對著尤精長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燕京城裡有多少人睡過你媽?”
房間裡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楚恣睢身上,沒有人察覺到什麽時候有個不速之客穿過了玄關來到了楚恣睢的身後。
楚恣睢醉眼朦朧的看著那人右手舉著空蕩蕩的啤酒瓶,左手握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終於開心的笑了。
“大豬蹄子。”
酒多了的楚恣睢椅在檀青梅的臂彎裡,看不清檀青梅左手握的是什麽,但是其他所有人都看的真真切切。
尤其是正對面的尤精長。
那個黑色的東西,是他馬的槍。自己正被人拿槍指著。
“這人是個瘋子我曹了,這個酒店的人都是瞎子嗎為什麽不報警。”
尤長精瞬間嚇的癱倒在原地,舉起雙手,畏畏縮縮的想要站起身。想讓對面的那人先將槍方下。
誰知突然闖進來的那人反而大拇指按下了手槍的保險。繼續說道:“我是檀青梅,燕京城裡有幸沒睡過你媽的人之一。雖然這麽說你媽沒禮貌,但是我也隻想比你的所作所為,表現的更加沒禮貌一點而已。”
緊跟著檀青梅進了屋子的,是曾經在俱樂部大樓下出現又離開的李之芳。
“這麽巧,尤少。呦,這不是昨天剛來我們家求我爹辦事的羅紹嘛,在我們家想著空手套白狼沒成功,怎麽今兒還是沒換個吃相。小赤佬。”
檀青梅看著李之芳走到自己的身邊,又向後退了一小步, 轉頭對李之芳說道:“去隔壁開個房間,先幫我安頓好她。”
李之芳毫不猶豫的說道:“好咧檀少。”
楚恣睢卻掙扎著抓住檀青梅摟住的胳膊,難得的耍起了小性子。
“我就要在這裡看著你嘛。”
檀青梅無奈的衝李之芳笑了笑,隨後繼續面向尤精長。
“今天我人呢已經在這裡了,比家裡老子官的大小還是叫人打架,我都奉陪。”
檀青梅說完將手中的空酒瓶衝著尤精長狠狠的扔了出去,力度控制的剛剛好,砸的尤精長狗血淋頭。
尤精長浸入鮮血模糊的視線裡,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表情格外的猙獰道:“你不是很能欺負她嗎?來啊!”
楚恣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醉了,一個勁的坐在座位上傻笑,傻到忘了去擦掉眼角流出的淚水,還是檀青梅細心的用襯衫的袖口抵住了楚恣睢的眼角。
楚恣睢絲毫不管頭上鮮血流了一地的尤精長的死活。借著酒勁沒心沒肺的扯著檀青梅問道:“今天怎麽舍得穿白襯衫啦,很難得誒。”
檀青梅揉了揉她的頭。“來扮演英雄救美角色的白馬王子,怎麽都要穿的帥氣一點呀。起碼,得帥過這些騷擾白雪公主的小矮人。”
楚恣睢歪著頭:“那不準你下次再穿了,洗衣服的時候可難洗了。”
檀青梅收回摟著楚恣睢的胳膊,卷起袖子說道:“知道啦”
楚恣睢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
那朵她不知道什麽季節才會盛開的花,似乎今天開的格外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