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嶽十八大高手,再次向黑木崖行進。
此行,五嶽來人變化不大,但經四年多時間的磨練,各人武功大進,除少數幾人,個人年齡均達四十歲上下,進入人生最鼎盛時期。
反觀魔教,內訌不斷,身懷魔功的任我行暴斃,比之上回,五嶽的優勢更加明顯,故眾人均神情輕松,如郊遊野外。
雖另選了前出據點,但進入山道不遠,依然毫不意外被魔教哨峰察覺,箭鳴不斷響起,五嶽眾人相視一笑,施展功法,向黑木崖掠去。
剛一進入上次大戰山谷,卻見山谷中黑壓壓站著數百人,當前一座大羅傘,傘下擺著一個太師椅,椅中坐著個紫袍人。
左冷禪眉頭微微皺起,想不到魔教竟已察覺,舉派而出,看來今天后果難料,放慢腳步,一步一步向魔教之人走去,五嶽眾人亦神情嚴肅起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
東方勝輕聲笑道:“左盟主總算來了,我還怕你不來了。”聲音尖細,刺得眾人耳根生痛,左冷禪等均臉色一變,沒想到此人功力竟高明如斯,均神情嚴肅看向東方勝。
左冷禪冷冷一笑,道:“東方先生新任教主,左某當然要來恭賀一番。”
東方勝呵呵一笑,也不見如何作勢,身體輕飄飄升起,腳下輕點幾下,來到左冷禪身前,不屑道:“就憑你和這麽十幾個人,也敢來我黑木崖撒野。”
左冷禪抽出闊劍,冷聲道:“你把那些魔子魔孫都叫上來,就知道我們是否有這本事。”
東方勝灑笑道:“你怕我們圍攻你們,不用說的這麽隱蔽,你們還不配。”
嶽群在旁邊緊緊注視這東方勝,見他臉色白皙,眉宇間已無昔日那股韜光養晦的淡然,代之是種說不明白的歡暢氣息,神情輕松,周身動靜之間,毫無破綻,顯然武功已進入了極高境界,見左冷禪與其相距最近,忍不住提醒道:“左盟主小心。”
東方勝聞言,看著嶽群笑道:“嶽掌門也來了,前兩次饒過你兩命了,還不知道珍惜。”嶽群笑笑,也不答話,寧中則氣道:“大言不慚!”
東方勝眼睛往寧中則身上一轉,讚道:“久聞華山玉女,膽色過人,武功高強,這武功還沒有見到,膽色卻勝過男子。”寧中則哼了一聲,見對方好言相對,也不再說話。
東方勝轉頭對左冷禪道:“嶽掌門已經提醒你了,準備好了嗎?”
左冷禪見東方勝竟如此輕浮,怒罵一聲:“狂妄!”話音剛落,就見東方勝右手似乎一動,心頭一跳,橫劍一擋,但覺一股大力從劍中傳來,不由後退了一步,滿眼駭色看著東方勝,卻見東方勝依舊笑吟吟站在那裡,似一動未動。
五嶽各掌門站在左冷禪左右,均見東方勝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就到了左冷禪面前,手持一柄短劍一刺,就回到原處,竟快得不可思議。
五嶽派眾人連夢也沒想到,東方勝竟比任我行更加恐怖。“踉蹌”一陣長劍出鞘的聲音,個人均抽出長劍,神情嚴肅看著東方勝,如臨大敵。
東方勝見五嶽眾人神情緊張,心中歡暢,笑道:“都準備好了,那我可就動手了。”左冷禪等暗哼一聲,看著東方勝沒有說話,嶽群往前一步,擋住身後兩人,其他掌門也都站了出來,成一個弧形,看著中間的東方勝。
東方勝長笑一聲,身形一閃,一劍刺向左冷禪,左冷禪提劍一刺,東方勝伸手在他劍上一撥,借勢右折,瞬間出現在天門眼前,
一劍向天門喉間刺去,天門隻感覺眼前紫影一閃,劍已及喉,怒吼一聲,長劍上撩,卻已不及,嶽群站在旁邊,早有準備,閃電般刺出一劍,攔在天門喉前三寸,擋住了東方勝一劍。 東方勝回手撥開天門長劍,順勢上躍,跳到左冷禪頭頂,一劍下劃,左冷禪頭頂發麻,猛一縮頭,揮劍劃去,東方勝在左冷禪頭頂一劃,切斷數縷頭髮,才出手撥開闊劍。
身子一動,卻到了莫大身前,莫大低喝一聲,連刺三劍,東方勝好整以暇,撥開三劍道:“太慢了!”一劍刺向莫大眉間,莫大長劍被撥開,中門大開,暗道,我命休矣!定閑看得真切,一劍刺向東方勝,東方勝隻得揮手撥開定閑長劍。
莫大大吼一聲,細細長劍交叉亂砍,東方勝連出幾劍,擋住莫大進攻,讚道:“這劍法還行!”
回身撥開左冷禪劈來的一劍,身形一閃,出現在定閑身前,一劍刺向定閑眼睛,定閑左眼一花,滿眼都是紫色,自知躲避不及,長劍急刺東方勝心口。
東方勝短劍在定閑眼前半寸停下,回手撥開定閑長劍,不想定閑左右兩肋突然冒出兩隻長劍,東方勝哼了一聲,左右一撥,莫大和左冷禪趕到,長劍刺向東方勝。
東方勝左右一閃,出現在左冷禪背後,左冷禪回手一劈,東方勝身子一頓,讓過闊劍,一劍刺向左冷禪後腦。
嶽群箭步上前,刷刷兩劍,東方勝隻得回身撥開嶽群長劍,嶽群低喝一聲,連出五劍,東方勝左撥一下,右撥一下,還誇道:“嶽掌門好劍法!”
身後左冷禪、莫大和定閑,也顧不得什麽臉面了,一齊撲上,圍住東方勝猛攻,東方勝一身紫衣,在眾人圍攻中左右縱躍,出手之快聳人聽聞,要不是五人相互支援,早有人倒在他的短劍下。
五人均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此刻圍住東方勝,卻毫無一絲安全感,這東方勝的身法太快,稍不留意,就將身損。各人均全神貫注,一身功力提至極致,劍速越戰越快,卻始終觸不到東方勝一絲衣角。
嶽群亦高度凝神,感覺東方勝的劍速,比師叔風清揚更快上兩分,知自己不是對手,也不冒進,緊緊守住寧中則和李不山方向,防止東方勝偷襲兩人。
寧中則和李不山早已得嶽群指點,見到東方勝武功如此恐怖,佩服掌門先見之明之余,更是緊跟掌門後面,即伺機救援,亦托於掌門翼下,以防不測。
其他五嶽人等,也紛紛聚到自己掌門身後,不時出劍攻擊東方勝,緩解自家掌門壓力,竟形成了五嶽十八高手,圍攻魔教教主東方勝一人。奇怪的是,魔教大隊人馬竟毫無作為,坐觀眾人圍攻,似對其教主武功極有信心。
左冷禪越打越心寒,嵩山派劍法本大開大闊,對上這種快劍本就處於劣勢,何況東方勝本身內力極其雄厚,比之左冷禪也不差,致使左冷禪更覺得難以施展,已經數次出現危險,幸得莫大等人支援及身邊師叔師弟舍命相救,才得以幸免,不由退意頓生。
正思索間,就聽到左邊玉鍾子一聲慘叫,右手捂著左臂,踉蹌後退,卻是被東方勝一劍刺中,內氣入侵,使他左臂低垂,無力提起。
東方勝戰了許久,也感到自己過於托大,雖五嶽劍派各人的武功速度都不如自己,但蟻多咬死象,長時間下去,難免有疏忽。
仔細觀察,卻發現泰山派幾人武功雖不弱,但劍速卻是最慢,覷得一機會,果然一舉建功,可惜旁邊嶽不群劍法極高,救援及時,匆忙間隻傷了玉鍾子左臂,沒來得及取其性命。
華山三人劍法都極高,劍速之快也隻比自己稍差一籌,三劍一合,極不好惹。恆山三人更是小心翼翼,組成三才劍陣,匆忙間也不易突破。衡山三人的劍速比華山稍遜,但內力差了許多,倒是個突破點。嵩山派劍術最粗糙,但人多勢重,配合也算默契,要想突破也不容易。
東方勝心思電轉,瞬間就確定方略。閃身躍至左冷禪身前,急刺左冷禪右眼,左冷禪自知防禦不住,挺劍直刺,意圖以攻代守,東方勝撥開左冷禪闊劍,欺身直進,趙天林在右邊一劍刺來,為左冷禪護住右翼,東方勝身形一扭,避開趙天林長劍。
瞬間出現在錢洪面前,莫大、錢洪早蓄勢待發,雙雙出劍,東方勝把莫大細劍往錢洪劍上一撥,莫大隻覺一股大力從劍中傳來,細劍一蕩,撞開錢洪長劍,東方勝揉身而進,右手一晃,刺入錢洪眉心,左手一手奪下錢洪手中之劍,往後一揮,後面跟來的趙天林隻覺得眼前亮光閃過,來不及回劍格擋,被細劍穿心而過。
左冷禪、莫大怒吼連連,瘋狂攻向東方勝,東方勝輕笑幾聲,身形左右竄動,帶著兩人來回扯動,丁勉揮劍攔截,東方勝身子一側,避過長劍,又一扭,避開莫大背後刺來一劍,伸手在丁勉胸前一劃,丁勉極力後仰,仍沒有避開,從左胸到右胸被劃開一道深深的豁口,慘叫著向後倒去。
左冷禪豁然驚醒,大喝一聲:“其他人都退開。”
嶽群天門橫身上前,抵住東方勝,莫大定閑也一起上前,五人交叉出擊,也不求傷敵,但求困住東方勝,左冷禪回頭喝道:“快撤!”
五嶽眾人已經膽寒,聞言,抱起死去兩人的屍體,天柏護著天鍾子,向來路飛奔而去。
東方勝連連突擊,始終不能突破五人防線,身形一晃,退到五丈開外,口中微微喘氣,笑道:“左盟主這斤兩似乎不是很足呀?”
左冷禪鐵青著臉,緊緊盯著東方勝,示意眾人緩緩後退,東方勝一臉笑意,看著五人戰戰兢兢,向後退去,心情極度歡暢,縱聲大笑,大喝一聲:“日出東方,惟我不敗。”聲音尖銳異常,刺破雲霄,在山間嗡嗡回響。
後面列隊的魔教大隊轟然大作,應聲附和:“日出東方,惟我不敗。”聲浪向前翻滾,侵襲著左冷禪全身,左冷禪臉上陰沉的似能擠出水來,怒哼一聲,道:“走!”轉身向後飛奔而去,嶽群四人對視一眼,紛紛跟上。
身後傳來東方勝肆意的喊聲:“我,東方不敗,天下第一!”魔教眾人聲音頓消,隨即雷鳴轟動,高聲歡呼:
“東方不敗,天下第一!”
“東方不敗,天下第一!”
五人身形一挫,均鐵青著臉,加快步伐,追上先行眾人,急速撤出太行山脈。
眾人一路急行了百五十裡,停了下來,相對無言,此行一無所獲,還折了兩個前輩高手,重傷了兩個中生代高手,實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都覺得臉上無光。
莫大更是怒火中燒,連續兩次,衡山都折損高手,但提議出戰的嵩山也一樣死傷慘重,卻也不好責備,怒哼一聲,與師弟劉正風抱起錢洪屍體,頭也不回走了。
其余三派,也無言向左冷禪拱拱手,告辭而去,左冷禪目送眾人離去,回頭呆呆望著黑木崖方向良久,歎了口氣,道:“我們也走吧!”率先向南行去,樂厚抱著師叔趙天林的屍體,費彬攙扶著丁勉,也跟了上去,鍾鎮護住後面一路南去。
寧中則跟著嶽群行出老遠,猶心有余悸,問嶽群道:“這東方勝怎麽會這麽厲害?師叔能敵得過他嗎?”
嶽群想了想,道:“還是師叔厲害一些。”寧中則和李不山聞言心中一松,神情頓時放松了下來,只要華山能有人對付得了他就行,如此人物,當真可怖。
嶽群還有話沒有說出來,現在風清揚是可以對付東方不敗,但東方不敗比風清揚至少年輕二十歲。
不過,嶽群心中亦燃起熊熊戰意,自己本與東方勝相差無幾,但近來紫霞神功剛好進入瓶頸期,進度放緩,東方勝修煉葵花寶典卻突飛猛進,卻是超出自己一籌了,但五年之內,自己的紫霞神功第五層必定可以修煉成功,到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但嶽群也知道,除非自己特意去尋東方不敗,否則,這生恐怕再難見到這個驚才絕豔的天才,隨著他的武功日益精深,他也就越宅了,根本不用擔心他出來危害五嶽。
有東方不敗在上面壓著,左冷禪這十幾年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了,華山的好日子,也真正開始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