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找到嶽群,把祖父的遺言說了,道:“掌門,我估計那劍譜就在我家那老宅子裡。”
嶽群看著林平之,眼中出現一股奇怪的味道,道:“平之,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取了出來?說不定真是部神功妙訣,修煉了可以成為高手呢?”
林平之笑道:“既然華山有這劍法,如果我能學,想來掌門不可能不傳授與我,既然我都沒聽說這劍法,顯然有什麽大礙之處,不能隨便傳授。我現在的武功劍法已經修習不完,倒不必再奢求什麽神功妙訣。”
吳東在旁邊聽了,突然出聲向嶽群道:“掌門,這劍法還是收回華山為好,流落在外面總是個威脅。”
李笑也道:“不單止林師弟家這部,魔教那部也要想法子找回來!”
嶽華不悅道:“兩位師兄,這劍譜已經是林師弟家的了,你們不能欺負林師弟。”
李笑和吳東對視一眼,苦笑道:“這劍譜留在林師弟家,其實沒什麽作用。”
嶽群打斷道:“平之,你願意把這劍譜重新送回華山嗎?”
林平之笑道:“當然願意,掌門收我入華山,又派弟子為我家擋住青城派的黑手,恩重如山,區區劍譜,本是華山之物,現在還回華山,弟子自然樂見其成。”
嶽群點點頭,道:“這劍譜倒不是尋常之物,放在你家卻是毫無益處,徒增危險罷了,既然你願意歸還華山,華山自不會虧待你。”吳東和李笑聽了,都笑著點點頭。
林平之笑道:“掌門現在已是厚待弟子太多,弟子能為華山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嶽群點點頭,不再說這事,轉頭對吳東道:“既然是這劍譜的事,就交給你們三個處理,要在江湖人士的眼中把這劍譜取出來,讓人知道這劍譜已經在華山手裡,免去你們林師弟一家的隱患。”
吳東道:“是,弟子明白。”
嶽群眼睛越過院牆,看著外面幽幽道:“想來有不少人正等著這一幕,來搶的不會少,能殺掉的都殺掉,不用再留手了。”
在場的幾人背心微微一涼,知道掌門動了殺意,心裡暗暗為那些江湖人士悲哀。
吳東道:“是,掌門,我會和幾個師叔和師兄合計合計,所有出手的貪婪之徒,都爭取把他留下來。”
嶽群點點頭道:“去吧!”
吳東幾個忙躬身退了出來,來到院子外,吳東左右看了看,道:“薛師兄,申師兄,我們幾個到海龍幫去,和幾個師叔師兄匯合,其他師弟這次不用出手,就呆在鏢局,或出去玩吧,李笑暫時呆在這裡,如果掌門有交代,盡快通知我們。”
林平之不滿道:“吳師兄,在我家發生的事,怎麽不讓我參加?”
陸大有嚷道:“就是,我們也要參加。”
吳東搖搖頭道:“不行,這次太凶險,你們幾個功力還不夠,不能參加。”
薛長樂接口道:“不要鬧,你們守住鏢局就好,不要讓人衝撞了掌門。外面有我們就夠了。”
林平之和陸大有被兩個師兄訓斥,不敢反駁,忙低頭稱是。
第二天,林震南夫婦,稍加喬裝打扮,大大方方和幾個華山弟子出了門,來到閩江邊上,乘船升帆,順流而下出海去了。
林平之則指揮家中下人,把家裡的藏書全部翻了出來,滿院子都是,叫眾人一一翻看,一副查找劍譜的樣子。
在鏢局裡外翻查了兩天,自然一無所獲,林平之遂轉到向陽巷老宅,
又是一番翻查,仍然沒有找到劍譜。 當天晚上,林平之和李笑依然沒有放棄,翻查到了後院的佛堂。
李笑道:“令曾祖晚年再度皈依佛門,劍譜很有可能就在這些佛經裡。”
林平之精神大振,道:“應該是,我們仔細找找。”
兩人把佛堂裡的所有佛經的找了出來,一本本翻過去,哪裡有什麽劍譜,又把書櫃內外、桌椅、香爐、蒲團一一剝開,還是沒找到。
林平之奇怪道:“怎麽會呢?這已經是我們家最後的書籍了,不可翻看,只有書籍才可以翻看呀,如果不在書裡,會在哪裡呢?”
李笑累了一天,見椅子都被劈開,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書堆了,歎道:“你們家老祖宗也太小心了,既然留了話,直接說在哪裡不就行了,或者一把火燒掉,多省事!”
林平之左看右看,見了佛祖圖像,道:“師兄,佛像後面看了沒有?”
李笑懶洋洋靠在書堆上,聞言看了一眼,道:“我全部敲個遍,佛像後面是實心的,咦……”
李笑突然盯著佛像看,林平之也轉頭看去道:“怎麽,發現什麽了?”
李笑道:“你看佛祖的手指!”
林平之沿著佛祖的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盯著屋頂的一角,李笑輕輕一躍,一手插入那屋頂,沒指而入。
林平之急道:“師兄,小心些,別弄破劍譜了!”
李笑一手扯開屋頂泥土,一團紅色物事掉了下來,李笑一手抄住,躍了下來。
攤開一看,卻是件袈裟,李笑翻開裡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子映入兩人眼簾,林平之激動道:“是這個,肯定是這個!”
李笑突然掩住袈裟,轉頭對林平之道:“這裡面有華山絕密信息,你如要看,就要遵守保密條例。”
林平之咬咬牙,道:“看,總要知道老祖宗到底傳了什麽好東西下來!”
李笑神色複雜看了他一眼,緩緩打開袈裟內部,找到劍譜開頭,伸手露出給林平之看。
林平之好奇看去,只見那劍譜開頭,寫著八字:‘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啊!”林平之大吃一驚,抬頭看著李笑。
李笑臉上毫無表情,緩緩把袈裟卷好,塞入懷中,轉頭對林平之道:“林師弟,以後就沒有你的事了,注意安全,過了今晚就好。”
林平之突然覺得明白了什麽,感覺無比的難過,深恨自己為何這麽重的好奇心,給了自己一巴掌,嗚咽道:“李師兄,我……”
李笑深深看了林平之一眼,見他語出自然,悔恨之色發自心底,心裡一暖,伸手怕怕他的肩道:“別自責,和你沒關系,記住保密條例。”
林平之眼淚婆娑連連點頭,道:“我會的,我會的。”
李笑含笑走了出去,出了林家向陽老宅,來到巷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配劍,胸前鼓鼓的,一步一步走向黑暗的街道。
走出不過十幾丈,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凌厲的爪風吹得李笑頭髮散亂,李笑腳下一點,向前一躍,避開那人攻勢,那人“咦”了一聲,再次躍起,撲向李笑。
一段無聲無息的劍尖從街邊冒了出來,把那人攔了下來,申揚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老狗,居然想在我華山手中搶東西,是已經提前找好了墓穴嗎?”
李笑聽得有趣,輕輕笑了聲,前面突然變得更加黑暗,一個高大的黑影當頭撲來,那高高揚起的長刀,瞬間佔據了李笑的整個視野。
李笑一動不動,似被那凌厲的刀風嚇傻了,長刀瞬間劈下,那黑影一怔一喜,長刀已落地,卻劈了個空,在街上劈出一條深深的刀痕,那黑影的心如陷入深淵般的冰冷,長刀彈起,在身前布下重重刀影,“叮叮當當”之聲連綿不絕,瞬間被人攻了百多劍,抽不出手來還上一刀。
李笑繼續前行,前面已經是大街了,寬闊了許多,也沒有這麽黑暗,影影綽綽還能看到地面。
街頭轉角處,一個酒樓的多個窗戶突然迸裂,七八個黑影撲了上來,街對面傳來幾聲弦響,兩個黑影剛剛落地,就委頓下去了,顯然已被羽箭射中。
剩下六人人悍不畏死,拐杖、戒刀、彎刀等齊齊向著李笑身上落下,李笑身形左右一閃,已到了大街上,那裡站著兩個灰白色的人影,李笑從兩個人影中間慢慢走過,五六個黑影一擊不中,紛紛怒喝,向前撲去。
兩個灰白色人影,手中突然升起漫天的劍光,罩住六人,把六人全部攔了下來。
李笑沒有回頭,慢慢向前走去,大街上空空的,旗幌和歇了火的燈籠,在晚風中搖晃,發出嘰咕嘰咕的輕響,
剛才心裡的不痛快已經消散,林師弟刷刷留下的淚水,讓李笑心頭暖暖的,是個好孩子!李笑心中暗暗給林平之做了個評價,難怪能和小華相處這麽好!
一個矮胖的身形,慢慢從街邊走了出來,李笑沒有理會,他看到楊建師兄已經向那胖子走去,一身氣機已經全部纏繞在那人身上,眼看就要發出石破天驚的攻勢。
李笑從那胖子身邊七尺通過,那胖子如臨大敵,防備著楊建,又要防備自己,那緊張的神情真是好笑。
不過李笑沒有理會他,楊師兄的攻擊就夠他受了,自己不欺負他。
前面是個小酒樓,好像有個高手藏在這裡,怎麽還不出來,李笑站在那酒樓前,歪頭看了會,二樓窗前站著一個黑影,看見街面那個目標,抬頭看向自己,卻一動不敢動,身後的目光如芒刺背,竟被人摸到身後兩丈才發覺,是自己老了嗎?
怒吼一聲,一掌拍向身後,身後劍鳴輕響,劍尖一跳,向眉間刺來。
李笑聽到聲響,笑了笑,原來叢師叔摸到那人後面去了,難怪那人站在窗前動都不敢動。
還有多少個了?似乎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麽多的高手,他們是來對付我們華山派呢?還是真的想搶這劍譜?
左冷禪以為劍譜是假的,其實是真的,所以這些嵩山派的高手是來對付我們華山派吧!難怪掌門發火了,要不留情面了,這次嵩山派能回去幾個?十三太保還能留下一半嗎?
李笑繼續走著,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麽多的事情,為什麽今天想這麽多呢?李笑甩甩頭,不明所以,想就想吧,過了今夜,就不用想了。
嗯,是個駝子,叫什麽來著?對了,是姓木的,好像情報部說他的背上裝了毒水,孟師兄可別著了他的道?應該不會的,孟師兄精靈的很,最喜歡廝殺了,跟楊師兄、申師兄同為華山三大殺神,豈會被這駝子暗算。
哈,成師叔出手了,那是誰?矮子?青城派的余矮子也來了,聽說上次被令狐師弟趕跑的,怎麽這次又傻巴巴趕來送死呢?真不明白,為什麽會覺得華山派的東西很好搶呢?
和封師伯對戰的是誰?哦,好像叫費彬,武功真好,這劍術比之江師叔都不差了,可惜對上的是封師伯,內力劍法都差了一大截,被壓著打了。
李笑站在大街中間,前後左右有十幾處在廝殺,不斷有痛哼聲傳來。
華山派準備的很充分,通過海龍幫和福威鏢局的通力合作,整個福州都在華山派的掌控之中,來了幾個外地人,有哪些高手,通通顯露在華山派的眼前。
誰去對付誰,早已有安排,一經動手,就全部佔了上風。
但李笑知道,華山派真正的殺招,就要出來了。
遠處小巷子傳來兩聲慘叫,李笑回頭望去,只見兩道淡淡的灰白身影掠出了巷子,向那六七人摸去,圍著趙師兄和馬師兄的六個高手,突然間就亂了,大吼著揮舞武器,防住自己周遭。
趙易水圍著住那使戒刀的轉了兩圈,手中長劍刺出八十多劍,把他殺死,回身就撲向一個身法溜滑的胖子。
馬易明剛解決一個使拐杖的,圍住一個婦人模樣的短刀高手急刺,不過片刻,就把那夫人殺死,轉頭一看,其他敵人都已在吳東和馮少傑的偷襲下倒地死去。
最後一個胖子大吼一聲,一頭撞進街邊的酒樓,趙師兄哼了一聲,追進酒樓去了,吳東和馮少傑身形一晃,消失在街面上,向那些劇鬥的戰場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