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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的逆反》第9章 馴馬手劄(3)
  屋外步履匆匆,那些奉命的婆子依次端來裝著溫水的銅盆,拿著白淨的面巾、提著沉甸甸的檀木食盒。

  霍搖山走上前去,拿起毛巾,春紅忙搶著幫忙,霍搖山隻是搖搖頭,回身細看李仙兒,微微蹙著眉,沉吟了一小會,吩咐道:“把她綁緊一點,最好連頭也不要輕易地動。”

  幾個婆子面面相覷,眼下天還黑著,小公子叫她們綁一個漂亮少女,幾乎立馬就能聯想到某些話本故事裡慣有的橋段。

  “愣著做什麽,還不動手!”

  幾個婆子因為從未接觸過霍搖山這等級別的大人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春紅則理所應當地接過這狗腿子的活兒,春紅一發話,幾個婆子立刻便上前去綁了。

  霍搖山饒有興趣地看著李仙兒掙扎,她似乎手上有點拳腳,但練得不精不熟,雖然打了幾下,但雙拳雙腿難敵八隻手,終究敗下陣來,給捆得像個粽子似的。

  那些婆子都是過來人,想當然便明白霍搖山想對這姑娘做些什麽了,因此害怕這潑辣凶蠻的姑娘傷了自己公子,綁得格外結實,但又十分體貼地把女兒家身上特有的部位露在繩子外面,使得這些個原本藏在紅羅裙下的物事愈發凸顯,清純可人的少女平白添了幾分熟婦人的誘惑。

  原本霍搖山是半點想法都沒有了,但這些婆子也不知跟誰學的,這捆人的手藝實在精妙,看著那在繩子捆綁下凹凸有致、羞憤難抑的少女,霍搖山也不免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那春紅一瞧,趁著婆子們還在檢查捆得是否結實的時候,一咬牙一跺腳,悄聲走到霍搖山跟前,聲音壓低得幾乎不可聞。

  “公子,庫房裡有幾味香料,按法子調配給人聞了,能叫人渾身酥軟乏力,要不要……”

  霍搖山掃了她一眼,說道:“剛剛那兩個月例的賞錢,我收回了。”

  春紅幾乎是有從天堂墜入地府的感覺,忍不住跪到地上求情,但看到霍搖山目光中那透著果決的眼神,她毫不懷疑如果跪下求情,小公子會立刻把她趕走。

  “另外,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開黑店才用得著的東西怎麽在府裡,我也不想知道,但你盡快清理乾淨。記住這次教訓,沒有下一次了。”

  春紅很想說,那些香料都是老馬的東西,本來也不是給人用的,而是對付受到驚嚇發狂的馬兒,隻是春紅沒敢解釋,她知道小公子並非是因為香料而懲罰,是她自作聰明摻和到小公子的私事兒,被敲打了。

  好在她沒被趕回庫房,春紅暗罵自己愚蠢,若是她被公子嫌棄的聲音傳出去,不用小公子真的做什麽,幾個管事就足夠她倒霉的了。春紅暗下決心,接下去的日子,小公子一定食髓知味,會常來這兒,她得好好表現。

  霍搖山沒再管春紅的事兒,隻是他發現春紅夠聰明、有心機、求上進,在他馴服這片波斯小母馬的過程中,是個不錯的幫手,所以他才借機敲打一番,否則他哪裡有閑心關系一個素不相乾的丫鬟。

  待婆子們檢查好了,霍搖山走上前去,李仙兒羞憤難當,幾乎是拚死一搏的氣勢,但可惜被捆得結實極了,而且霍搖山為了防止她想不開求死,特地叫婆子們捆時給裹幾層被子。

  “你們先出去,我不叫你們,都別進來。”

  春紅等人識趣得快步離開,順便把門帶上,上了鎖。

  春紅還有些不放心,有領著幾個婆子走遠了些,但又不敢太遠,就在柳樹候著,誰知柳樹後頭忽然躥出一個人影,

把眾人嚇了一跳,待看清了,才發現竟是老馬。  老馬是在後院聽到馬叫聲給驚醒的,老馬一貫是和馬結緣,在軍隊時,有時候戰事艱苦,營房不足的時候,老馬是直接和馬一起睡的,餓急了,能直接在馬槽裡抓把豆子吃。

  因此,老馬對馬叫聲格外敏感,敵軍襲營時,好幾次也是這些靈敏的馬兒事先聽見聲音,發出預警的。霍搖山往小木屋去的路上,途經後院,驚了馬兒,連帶著老馬也被馬叫聲給驚醒了。

  老馬沒聲張,發現是霍搖山,他偷偷地跟了出來。

  “噓,你們幾個,我今天來的事,你們誰也不許告訴小爺,否則,我老馬可沒好果子給你們吃。”

  老馬警告了春紅幾個,便悄聲往裡走去,他可不是惡劣的去偷窺,而是奉了霍百煉的吩咐,好好看著霍搖山,保護他、製止他、教導他。

  趴在門縫前,老馬屏住呼吸往裡瞧。

  此時此刻,屋內靜得落針可聞,隻聽少女驚惶害怕的喘息。霍搖山上前一步,李仙兒死命雙腳蹭地往後退,再不複那個張牙舞爪的凶悍模樣,有的,隻是個孤單害怕的小女孩兒。

  雙方,攻守之勢易位。

  窗子外,那匹馬兒唏律律地大聲叫喚,隻是這裡偏僻,附近假山樹林頗多,聲音傳不出去。

  霍搖山走得很慢,但終究走到木樁子前,他搬來一把椅子,坐在李仙兒的對面,雙方互相注視了很久,直到李仙兒發現他沒有動手動腳,漸漸平複了呼吸。

  “先說好了,我沒想對你怎樣,把你和波斯種送來這裡的那個老頭兒,叫老馬,他是府裡的老人。雖然他可能不怎麽樣,當然在你眼裡,我估計比老馬還不怎麽樣,但說到底,我都救了你的命。”

  “別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我沒說假話。相信你自己也明白,你是要被押去應天府的,沙子盜落在官府的手裡,下場究竟如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當然,你估計是輪不到斬妖台的待遇,那是沙子盜頭領級別該享受的,至於你,最好的結果就是被賣進教坊司了,你可能不知道什麽是教坊司,就是妓院,官府的妓院。”

  “所以你該感謝我,我娘知道了你的事,本來你今晚會被送走,是我求了情。我沒想對你怎樣,隻是我們彼此年齡相仿,隻要一想到有個和我同輩的姑娘被關入大牢,就有些同情。”

  “從前線送來這兒,你大概很明白囚犯的待遇了,這還是因為你們中間摻雜了許多被擄走的良善百姓,軍隊暫時分不清楚,還給了優待的結果。如果你被送往應天,你可沒有坐囚車的待遇,帶著枷鎖徒步上路才是常態,你很可能走不到終點,甚至還沒出潼關,就得活活給折磨死。”

  “好了,我說這麽多,隻是想讓你明白,你的性命來得珍貴,好不容易求得一線生機,別自己不珍惜。我的話,你聽懂了嗎?聽得懂,就眨眨眼。”

  嘴裡塞著布的李仙兒眨眨眼。

  霍搖山笑了,“我給你把嘴裡的布拿出來,但在此之前,我先說明,我聽說過很多咬舌自盡的故事,但往往他們勇氣不足,咬了滿嘴血,還是沒咬下來。在我這兒,即便你真的把舌頭咬下來,但我會請一個長安城有名的神醫替你醫治,你也許聽說過他,他叫施求活,如果你不想做個小啞巴,最好還是好好愛惜你的舌頭。”

  話剛說完,霍搖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李仙兒嘴裡的布扯了下來。李仙兒反應有些慢,她沒想到霍搖山如此乾脆,導致她的嘴跟著霍搖山迅速縮回的手追上去,還是沒有咬到。

  “嘿嘿,幸好我防著這一嘴。”霍搖山像個開心的孩子,玩遊戲贏了一局,笑得陽光燦爛天真無邪。

  李仙兒啐了一口,“呸!別以為你說得好聽,我就真的感恩戴德了,我落得這個下場,還不是你那狗官老子害的!”

  霍搖山沒生氣,好奇問道:“我有些奇怪,我爹不管民,隻帶兵,雖然不敢說愛兵如子,但還是很受士卒愛戴的,為什麽你口口聲聲說他是狗官?他殺良冒功了,虐待兵士了,還是吃空餉喝兵血了?”

  李仙兒怔住了,她還真沒法反駁,隻是狗官狗官的叫習慣了,是個官在她這兒都得戴上這個狗帽子,摘都摘不下來,習慣成自然了。

  霍搖山看李仙兒無話可說,頓時樂不可支,若是那種災荒年吃不飽飯或者被官府稅吏逼上絕路的窮苦百姓,他還不至於駁斥什麽,畢竟是個人都知道,在餓死和造反被殺死兩者之間,隻能選後者。

  然而,李仙兒出身的沙子盜可不是這麽回事,或許在前朝韃子掌權時,這些活不下去的漢人逃奴有幾分正義性,但到了如今國朝鼎立的時候,大家夥一心建設一心奔向幸福生活的時候,沙子盜這個已經尾大不掉成了一夥兒積年老賊的馬匪,就實在成了官府和百姓的心頭害。

  李仙兒顯然也明白自家的叔伯長輩是些什麽人,沒厚著臉皮往臉上貼金,硬要說沙子盜是義賊,她隻是沉默以對,也隻能沉默以對。

  霍搖山也沒準備窮追猛打不放,岔開話題說道:“其實,我很孤單的,相信你也看到了,府裡的丫鬟下人從來把我當主人,而且她們年紀比我大,平時說不上什麽話,我爹娘隻有我一個孩子,我爹也沒姨奶奶,所以我也沒兄弟姐妹。”

  “呵呵,或許你也不會相信,或者你可能在嘲笑我,痛恨我,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公子哥兒,但我確實挺孤單的,想玩都沒個朋友,那些丫鬟哪裡會陪人,她們只會討好你。”

  “你可能不信,長這麽大,我都沒出過多少次府,有限的幾次,還得是陪我娘去廟裡進香,長安城倒是出過不少次,但都是我爹打獵帶著我去的,從來沒有一次是我自己想去,也從來沒有一次是我一個人出門。”

  李仙兒原本偏著腦袋一副不搭理的模樣,但聽霍搖山越說越興奮,竹筒倒豆子地說了一大籮筐,還像是要繼續說個不停的樣子,搖著頭一臉鄙視的樣子。

  “我說,你煩不煩呐,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我說,把你扔到大街上要幾天飯,什麽毛病都沒了。”

  霍搖山側著腦袋想了想,“你說得也沒錯,好吧,你餓了吧,我喂你吃點東西。不過,我先幫你洗把臉。”

  銅盆和毛巾就在不遠處,霍搖山擰幹了毛巾,往李仙兒臉上敷,李仙兒似乎也發現了眼前這個少年是個“性子溫和的好人”,確定了自己的安全,那股子脾氣又上來了。

  “我不要,你拿開,快走,快走!”

  霍搖山兩耳不聞,隻當做沒聽見,溫熱的毛巾往李仙兒臉上擦了幾圈,他笑了,“照顧人的滋味挺好,謝謝你被我照顧。”

  李仙兒白了一眼,隻當眼前人真是個不懂事的公子哥兒,“呸呸呸,什麽照顧人,笑死我了,就這樣還照顧人?”

  霍搖山笑了笑,取來檀木食盒,掀開蓋子,裡面安穩地放著一盅瓷花大碗,霍搖山先用食盒裡的小布巾捏住移開蓋子,泥爐上煨了許久的人生燕窩粥冒著誘人的香氣。

  霍搖山盛了一小碗,用小杓子舀了一些,小心吹涼了,送到李仙兒的嘴邊,李仙兒抿著嘴邊抵死不肯吃,霍搖山很耐心地放到她嘴邊端著。

  片刻後,反倒是李仙兒受不住這份心意,眉頭一皺,一狠心,張開嘴刁住杓子,一甩脖子,杓子甩到地上,粉身碎骨。

  “誰要吃你喂的東西,走啦,我不想看到你。叫你那些仆人也別回來,我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我的仆人?你說春紅她們,你很討厭她們嗎,若她們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去罵她們。如果你隻是純粹不喜歡她們,我就叫她們別打擾你。”

  “快走,快走。”

  霍搖山無奈,“好吧,看來你真的不餓,下次吧,下次我會來看你,不過我要準備過生日,客人很多,可能要很久。”

  “快走啦!”李仙兒的聲音幾乎帶著幾許哀憐的情緒,她實在被這少年的好意給為難住了,狠不下心腸傷害這份善意。

  霍搖山把食盒重新蓋好,放到屋子一角,門口盯著的老馬迅速離開藏到樹叢裡,霍搖山拉了拉門,春紅隻是用鎖鏈搭著門,並未真的上鎖。

  出了門走了不多遠,柳樹下等候的春紅等人便迎了上來,春紅聰明地沒提起老馬的事兒,霍搖山打發幾個婆子去給李仙兒松綁,留下了春紅說話。

  “你來府裡多少年了?”霍搖山找了個位置,靠著柳樹望著半隱的月亮。

  春紅答道:“回公子的話,我十二歲進府,在府裡十年了。”

  “那你有二十二歲了,真不小了,怎麽管家還沒給你安排婚事嗎?你和我直接說,可以把你放出府去,找人嫁了的。”

  春紅無奈道:“出府又怎樣,沒爹沒娘的,能找著什麽好人家?嫁了人,還是伺候人的命,還不如在府裡過得快活。”

  “但還是得嫁人的吧,這是為將來將來考慮。對了,鹿子林那個莊子,你知道吧,我爹秋天打獵常帶我去那兒,聽說莊頭得病死了,我娘準備叫他兒子接著乾,他似乎比你大個幾歲,也沒成婚,怎麽,要我請管家替你去說項說項嗎?”

  春紅聞言,又驚又喜,幾乎喜不自勝,跪倒在地上,磕頭感謝道:“謝公子,謝公子,春紅謝公子。”

  與一般府裡把犯了規矩的丫鬟打發到莊子上嫁人,形同發配不一樣,鹿子林那個莊子是整個長安都聞名的肥沃之地,一條河就打村子裡過,無論多大的旱,秋天風一吹,金黃麥浪一片。

  而且鹿子林的那個莊子,緊挨著鹿子林,那裡的獵物在長安是出了名的,雖然現在的鹿子已經給打沒了,但還是有許多山珍野味。霍百煉每年去鹿子林打獵,莊子上負責接待,因此免了每年的地租和上供,反而能得不少賞賜。

  鹿子林那個莊子的莊頭,可不用一般莊頭那麽累,反而甚至輕松舒服。原本死了的那老莊頭,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得不到這麽好的位子,他是霍搖山祖父身邊的一個老親兵,給安排在那兒養老的。

  因此, 春紅才如此感謝霍搖山,她如今也是個老姑娘了,若能嫁出去,還能找到這麽好的夫婿,自然歡喜雀躍,更何況她曾在那莊頭兒子來送獵物皮子時,遠遠見過一回,人高馬大,甚是孔武健壯。

  霍搖山說道:“先不忙著謝,隻是先讓管家去幫你說一說,還得人家同意不同意,當然,若是成了,我會請娘給你準備一份嫁妝,算是全了你十年在府裡的恩義。”

  春紅真沒想到小公子一個小小少年,竟能考慮的如此周到,這般體貼行事的手腕,竟比成年的大人還厲害,她如今是徹底服氣了,除了感激,隻有感激。

  末了,霍搖山又說道:“我有件事兒請你幫忙。”

  “公子的事兒,不敢擔得起幫忙這個詞兒。”春紅忙答。

  霍搖山搖搖頭說道:“給那姑娘松綁,讓她在屋子裡自由活動,外面鎖上門,窗子釘上木條,但給她留著縫,免得給憋悶死了。你們不要進去,就在外面守著,別給水,別給吃,等我的吩咐。”

  春紅點點頭,暗道估計是那姑娘不識相,小公子沒吃到葷腥,要好好收拾收拾一番。

  “另外,還有些事兒,你附耳過來。”

  春紅湊過去耳朵,霍搖山在她耳邊低聲吩咐。春紅愈聽,愈是吃驚,竟是發現眼前這小公子,竟是如此城府深沉,叫她這個在府裡摸爬滾打十年的丫鬟,都要忍不住逃走遠離。

  說罷,霍搖山走了。

  老馬隨後從樹影下走出,對著有些失魂往木屋方向走的春紅,當面便是一句:“小爺剛剛和你都說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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