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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的逆反》第30章 終於現身了
  霍搖山正在吃飯呢,看守祠堂的幾個老人對他不錯,送來的晚飯看得出頗費了一些心思,吃起來亦別有一番風味,可這分量卻對如今的他而言有些少了,難得霍百煉送來了幾碟下酒菜,念幾句粒粒皆辛苦,吃得倒也開心。

  正吃著,忽然又來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不像剛剛霍百煉來時那麽光明正大,反而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可霍搖山卻依舊聽了個真切,他的聽力亦有十二分的長進,但他自己還未曾注意到。

  來的人是老馬,卑微著腰鑽進來,探頭看看裡面沒有旁人,回頭像身後陰影處打個招呼,那燈下無光處,忽然亮了幾分似的,俏生生站著一個蒙著黑紗的白衣綠帶姑娘。

  霍搖山眨眨眼,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邊往嘴裡扔花生米便道:“老馬,你可真是的,怎麽什麽雞鳴狗盜的事兒都有你,不用說,肯定是我娘叫你給我送來的吧?”

  霍搖山也是對自己爹娘沒了脾氣,夜半時分,當爹的瞞著娘來給兒子喝酒敘話,說了一車軲轆話,結果當娘的更絕,竟神不知鬼不覺偷偷塞了個服侍的丫鬟。

  “小爺,我也不想摻和這事兒,是夫人硬要我做的。不過你看,誰來了。”老馬苦著臉,把那小姑娘往前一推。

  黑紗落下,霍搖山怔住了,原來是李仙兒。

  霍搖山那嘻嘻哈哈的樣子瞬間收了去,肅然道:“老馬,怎麽回事兒?”

  老馬一驚,忙俯首道:“是她自己要來的,在夫人面前懇求,小爺也知道的,夫人愛看戲,人又心軟,最見不得戲文裡癡男怨女哭哭啼啼的。夫人臨來囑咐我了,她說,她可不願意做個棒打鴛鴦的壞婆婆,要做個開明寬容的好婆婆。”

  霍搖山頓時被他娘桂玉真給打敗了。

  他說,“李仙兒是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叫這個名字,今天偏廳的事,純屬是個意外,我那是被我爹罵得混性子上來了,隨口掰扯氣氣他的,你別當了真。我留你在府裡,就是為了你那匹馬,還是那個約定,等波斯種願意認我做主人了,我就放你走,我爹娘攔著也放你走,給足你後半輩子生活的銀兩,至於你出府以後,是去隴西找你的沙子盜,還是隨便去哪兒,我全都管不著。”

  李仙兒站在月影裡,看著他不說話,只是那心兒便像是插上翅膀似的,不由得高高飛,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千言萬語,千頭萬緒。

  自幼長在深山坳裡,每年只有那麽幾天時間,爹爹和叔叔伯伯們會來看她。她記得每一年的等待,到了時間,娘就會殺一隻羊,燉一鍋羊蠍子,聞著那香,她就知道爹爹又回來了。

  她和哥哥在山口的大石頭坐著一等就是一天,年年如此,直到有一天她們沒等到爹爹,而是等來了官兵。

  山裡頭燒起了大火,煙騰騰的像是要遮住整片天空,沒有慘叫聲,沒有任何聲音,太遠了,只看到火光與燃燒,隆隆的打銃聲。

  她哭著喊著要回去找娘,但哥哥那時已經懂事了,死死抱住他,兩人在大石頭後面躲了一夜,凍得嘴唇都發紫了。但幸運的是,他們活了下來。

  沙子盜第三天就風卷了那屯兵的邊堡,她還給娘報了仇,小小的胳膊用小刀一寸一寸割開那軍官的脖子,血水咕嚕嚕泛著泡,像燒開了的羊蠍子湯。

  很嚇人,但她沒哭。

  眼前的少年可以說是李仙兒的大仇人了,她已經知道了,霍搖山的爹把她爹逼得走投無路,遁去了隴西,

李仙兒曾聽沙子盜裡的老人說過,隴西的日子,是吃人的日子。可偏偏,李仙兒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  大抵上,這些日子的相處,尤其是從HLJ總舵回長安的一路,李仙兒負責每天喂藥,仿佛有些認知——這還是一個天真愛玩的少年,只是略有一點頑劣。

  她說,“我知道,但我想你爹恐怕也是因為你,才沒把我送回死牢。我承你一份情,你不是要波斯種嗎?我給你!”

  說罷,李仙兒屈起手指咬在唇間,打了個呼哨。

  一匹馬兒一閃而過,依偎著李仙兒,舔著少女的手心。

  “什麽,它什麽時候逃出來的!”這時輪到老馬大驚失色了,“我明明把它拴在小木屋,派人輪流照看著的。”

  李仙兒揚起修長的脖頸,“你以為幾根繩子就能困住我的小紅……波斯種嗎?”她笑得好看,掰開波斯種的牙口,“你看波斯種的牙齒,它可比你手下那些笨蛋聰明多了,一直裝樣子騙你們罷了,繩子?鐵鏈還差不多,我一發信號,波斯種就自己咬開繩子跟過來了。”

  老馬瞠目結舌,喃喃道:“沒想到我老馬自認馬中伯樂,沒想到老了老了,竟栽在這麽一匹小馬駒上,這波斯種好生有靈性,便是老侯爺的坐騎……比不了,比不了哇。”

  霍搖山只是驚喜,本以為波斯種已經足夠優秀,沒想到竟是如此優秀,這哪兒還是一匹馬,簡直快成了精了。

  轟隆隆!

  忽然天上打起了悶雷,老馬張望了一眼,烏雲遮了半個月亮,“不好,快下雨了,小爺,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霍搖山難得說了一句送別話,可老馬卻是去而複返,在霍搖山狐疑的目光中,攏起粗大的手掌附耳低聲道:“小爺,夫人要我囑咐你,你年紀小,身子還未長成,悠著點兒。”

  霍搖山揚起手,老馬真的像個脫韁的野馬似的,躥了出去,很快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兩人一馬孤零零同處一室,霍搖山頓時尷尬極了。

  其實,霍搖山與李仙兒認識並不久,說過的話也少,兩人的初面更是狗大官的兒子和強盜的女兒,可偏偏這毫無交集的兩人因為一匹馬相識。或許將來有一日他們會相交、相知,但在眼下,霍搖山不知李仙兒所想,李仙兒更不知霍搖山所思。

  轟隆隆,又是一陣雷聲,愈發急了,雨潑滿打。

  李仙兒隨手拿起一隻酒杯,走到長廊屋簷下,就著順屋上烏瓦流下的細長雨線,將酒杯洗了洗,走到祭桌下,盤起兩條修長緊致的腿坐在蒲團上,斟一杯喝了,蹙了蹙秀眉,“好淡,沒想到鎮關中的錦衣侯府家的酒還摻水了。”

  “嫌淡就別喝。”霍搖山撇了撇嘴,但心中卻有幾分憂,老馬把這女孩扔下,可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已經身處險地了。侍衛們全在祠堂外面把守,論及武力,他自忖可不是李仙兒的對手,真要有個萬一,他找誰哭去呀。

  為此,霍搖山說話雖然還保持著輕松平常,但其實已經收了三分力道,免得激怒了李仙兒,那可就慘了。畢竟在那望日崖底,他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過命運被別人主宰的滋味,雖然只有片刻的光景,但依舊銘記難忘。

  李仙兒依舊再喝,或許她自己也覺得尷尬吧,不知哪來的衝動去求霍搖山的娘親,鼓起勇氣留在了祠堂,只可惜了,神女有心、襄王無夢,李仙兒只能喝著悶酒掩飾尷尬,隻盼這個無聊的夜晚快點過去。

  霍搖山看著李仙兒一杯接一杯,轉眼便喝了一盅,霍百煉總共才帶了三壺酒,霍百煉自己喝了一壺,霍搖山隻飲了一杯,李仙兒一人便喝完一壺,霍搖山都不知道她一個姑娘為何這麽能飲,那酒在他喝來明明和刮骨鋼刀一眼刺痛。

  “你不喝?”李仙兒忽然提了一句,那略抬起的視線斜斜地望來,帶著三分蔑視似的,仿佛在說:你堂堂一個男兒,看著我一個女孩喝酒,自己滴酒不沾,好意思麼?

  霍搖山立刻搶過酒壺,抓一隻酒杯,也不去洗了,倒滿便往喉嚨裡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

  “啊!這酒,有毒!”

  “你……你怎麽了!怎麽會,這酒明明摻水了,水比酒多,酒量再小也不可能的。”

  李仙兒嚇了一大跳,只見霍搖山撓著喉嚨,衣襟散亂,裸出的胸膛肉眼可見一道像是烈焰般的紅痕燃到他的心口,酒是沒有毒的,她喝了沒事,怎麽會,李仙兒關心則亂,徹底失了分寸。

  “我去叫人!”

  “別去!”霍搖山立刻叫住了她,血紅爬滿的眼球死死盯住她,“把所有門全關上,你待在這兒,哪兒也別去,若有人來,替我攔住。你若是敢去叫人,我一定殺了你。”

  說罷,霍搖山便不再去管李仙兒,踉蹌著往後堂走去,李仙兒被那雙血紅的眼睛攝住了心魄,再加上霍搖山的威脅,竟是軟倒在蒲團上,不知是酒醉,還是人罪。

  霍搖山走進內堂,這兒便是他生辰那天進來的房間,整個房間便像個不透風的井,幽深幽深的,從地下通到屋頂,四面牆壁鑿了一個又一個洞,擺著霍族不知多少代的神龕,出入只有一扇小門,為免燭火熄滅,屋簷下的四角留著四個口子通風,鳥兒在那兒築了巢,眼下雨打風吹,鳥兒唧唧喳喳叫成一片,平白給這陰鬱幽深的寂靈之所染上了幾分生機。

  此時,霍搖山已經徹底明白了他“不勝酒力”的原因了,難怪了,殺人的血都沒用,可偏偏幾杯酒下肚,竟把這鬼眼珠子引出來了。

  “撕拉!”

  霍搖山狠狠把衣裳扯開,用力過猛,竟將這江南上好綢緞衣裳撕了個粉碎。

  “呵呵,食量忽然大增,力量也變大了,這些是你在作怪吧。咳咳,你以為給了我這些,我就會感激涕零,受你迷惑嗎?不受控制的力量,即便再強,與我何益,不過是甜蜜的毒藥罷了!”

  霍搖山死死盯住胸腹,那兒竟十分詭異的存在著一隻眼睛,赤紅無比,從眼睛延伸開去無數的脈絡,像是一道道文身似的纏滿了少年全身。

  霍搖山掙扎著爬起,又忽然摔倒,複起,複摔,終於還是站了起來。他左手抽出短刀在手,刀指自己的胸口兩塊肋骨相合處,冰涼的刀尖正對著那正凝著血眸看著他的鬼眼珠子。

  他正要用力狠狠扎下去,忽然他的右手竟不受控制似的,硬是抓住了他左手拿刀的手腕,霍搖山死命用力,可右手竟青筋暴起,抓住左手一點一點將其挪開。

  “啊!”

  霍搖山豁了出去,到了這種關頭,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兩世為人的經驗告訴他,此刻半步不能松,誰退了,那以後再也進不了了。

  他大吼一聲,忽然低頭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右手,這一嘴夠狠,直接咬得滿手滿嘴的血,一甩頭,咬著右手拽開,左手持刀毫不猶豫往胸腹扎去,就對準那血紅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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