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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的逆反》第15章 細雨再別
  春秋易逝,河間府迎來又送去兩次風雪,冬天黃河封凍鑿開冰窟窿捉來的紅鯉魚,霍搖山亦是品嘗了兩次的鮮美,轉眼間那個青蔥少年拔高許多,初來河間時,范顆顆還比他高出半個頭,眼下范顆顆的額頭堪堪觸及少年的嘴角。

  這兩年間,朝廷內外對河間六衛之事,鬧得極多,這些人其實是針對的四皇子河間王,不願他把河間六衛的事體辦得利落,無論四皇子做得好做得好,他們都有話說,連帶著霍搖山也糟了池魚之殃,皇帝陛下禦案一摞摞折子裡,他的名字提到不知多少字。

  尤其是霍搖山練軍的動靜有些多,營寨周圍盯著的蒼蠅蚊子又多,那些太子的擁躉文臣很是關心,關於他種種迥異於國朝軍製的兵法策略,攻訐之多甚至高過他那在西南剿賊不利的叔叔霍成鋼,值得慶幸的是,皇帝陛下把折子全都留中不發,說讓四皇子全權處置便始終不改,無外力干涉,霍搖山得以全心全意貫徹他的新軍計劃。

  這一日,霍搖山照例親自監督兩月一次的急行軍,從河間府城出發,渡過黃河,繞了個大圈子又回到河間府城,運氣不錯,這一次急行軍,天空始終下著蒙蒙細雨,在這個早春時節,身上濕噠噠的,可是又難受又消耗體力,對士卒的鍛煉很有效果。

  營寨遠遠在望,士兵們發出陣陣歡呼,原本疲憊的身體又湧現巨大的力量,他們一路衝上去,那兒一張張桌子,一個個大木桶,裝著這些貧苦出身的士兵以前過年也吃不到的美味,才短短兩年,四皇子便肉疼得看著霍搖山把將近一百五十萬兩銀子砸進去,但在看過幾次全軍演武後,哪怕是他也不得不讚歎一句,這銀子花的真值。

  有親兵遞過熱毛巾,霍搖山擦去臉上春雨的濕潤,見茫茫無邊的軍營外那人頭攢動的景象,不免愈發覺得力量油然而生,這兩年來,他全部的精力都砸進去了,雖然耽誤武功、醫術幾乎寸步未進,但身子亦是健壯許多,不再那麽瘦弱,看上去骨架子上也有點兒結實了。

  不僅是他長大了,便連胯下的波斯種也長大了,與人類漫長的生命周期相比,短短兩年時光,波斯種的改變幾乎可以說是脫胎換骨,這匹世上罕見的駿馬,載著霍搖山從河間往洛陽,渡過黃河,穿過莽山,走過了幾乎小半個中原。

  霍搖山正準備下馬吃飯,忽然波斯種唏律律叫喚一聲,沒有主人的命令便自顧自往某個方向快步疾走,霍搖山沒去控制它,輕松自如地坐在馬上,俯身向著那個方向衝刺。

  自從籌備河間六衛諸事,霍搖山為了提高軍隊行軍力而提出的半騾馬化,以及那支他傾注好大心血的驃騎營,買了不少馬,見得更多,可他從未見過比波斯種更有靈性的馬兒,甚至連波斯種的一半聰明都沒有。

  因此波斯種忽然不聽命令自己獨走,霍搖山也不會擔憂,波斯種自然不會像尋常馬兒那樣受驚,霍搖山知道原因,它是思春了。

  果不其然,馬蹄翻飛輕輕越過眼前的高地,那棵小樹下,便有一匹紅紅胭脂馬,正養著脖子啃食那嫩綠的樹葉,霍搖山下了馬,波斯種立時便歡躍上去,與那紅棗馬依偎在一起,你挨著我,我挨著你。

  霍搖山無可奈何搖搖頭,苦笑著上前,那樹冠下正有一襲紅裝,在這蒙蒙細雨淡霧飄飄的綠色原野,格外醒目張揚,那火紅的少女自然是范顆顆,正倚靠著樹乾有一撥兒沒一撥兒地玩著自己的碎發。

  范顆顆頭也不抬,

聲聲罵道:“我原先說錯了,人不是好人,馬也非好馬,可憐我的小紅棗,被你那馬兒拐去,吃不香睡不著,我才不得不隔半月帶它來大營附近,好叫她見一見你那臭馬,治一治相思病。”  霍搖山撫嬉笑道:“這不正說明我與范姐姐有緣分嗎?近來范家的生意可做得火紅,我眼見著范家的鋪子開遍了中原,這下子該闊綽許多了吧,可否再借一筆銀子,給那些可憐的士兵們碗筷裡多加塊肉。”

  范顆顆聞言柳眉一豎,啐道:“呸,真當我家銀子多得沒處花啊?不勞你費心,今年老鬥叔準備出塞做筆大買賣,本錢都投進六七十萬兩了,你想借也沒有,何況有借有還,你若真想借,得先把欠下的銀子還回來。”

  霍搖山立時閉了嘴,再不提銀子的事兒,他是實在想不出主意還錢,四皇子近些年囊中羞澀也還不出,唯一的法子便只有一個字,拖。

  於是,他轉移話題道:“老鬥叔要出塞,那范姐姐照例也要跟著去學一學的,哎呀呀,塞外風沙刮人臉,我回去就請四皇子把宮裡賜下的珍珠粉、海泥膏送一份過去,范姐姐務必多多保養才是。”

  范顆顆抬頭看去,霍搖山話裡話外殷殷切切地關懷,可臉上卻帶著幸災樂禍的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與霍搖山向來話不投機半句多,說上沒兩句話便要鬥嘴,剛想張嘴開罵,可眼見著轉眼便要離開這中原花花世界,去到那孤獨又荒涼的塞外大漠,便又不免得落寞幾分,想罵人也沒心情了。

  霍搖山向來是個會討女孩子歡心的,他又生得一身好皮相,有出身有才華,但凡願意花些心思,少有不被他騙上手的,可他從來不屑於此,倒是讓千千萬萬的姑娘們就此逃過劫數,亦是難得幸運了。

  雖然霍搖山與范顆顆彼此說話從來都是針尖對麥芒,但是他在河間府真正能放開拘謹,任意談笑的對象,也就唯獨范顆顆了,當然范顆顆亦是如此,故而兩人雖然不對脾氣,但又借著兩匹馬兒團聚時,也會小聚片刻,說說話,你譏諷嘲笑一句,我大大咧咧罵回去,輕松痛快舒服。

  免得范顆顆為即將孤獨難安的塞外之旅傷心難怪,霍搖山岔開話題道:“那告示上的美少年,范姐姐可找到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沒有,我努力去找,還是找不到。至於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在應天的花街鬧市街頭,我正巧在高樓賞花燈,打從秦淮河上遊飄來一條花船,他站在船頭,身邊陪著名妓蘭幼娘,我隻遠遠看一眼,便打心眼裡歡喜他,你不知道,那滿江南的男人們追捧的蘭幼娘,在他身邊站著,便像是皓月身邊的殘星,可我再去茫茫人海中找,他卻像是流星劃過,再無蹤跡。哼,你不用憋著,想笑盡管笑,笑我癡傻的人多了去了。”

  說起那美少年,范顆顆愈發神傷,這些年,范顆顆再沒有浩浩蕩蕩張貼告示重金懸賞尋找那告示上的少年,但她跟著范老鬥在整個北方四處做生意,腳步踏遍中原,借著這個機會,每到一地亦是發動范家在當地的力量竭盡全力去搜尋,可惜終究杳無音信。

  霍搖山咧咧嘴,強壓著笑意憋得他胸口疼,他又說道:“秦淮河名妓蘭幼娘?看來真的厲害,我已經聽過許多次她的名字了。既然當時她陪在那少年身邊,以蘭幼娘的身價,那少年能邀得此人陪伴遊秦淮,想必少年亦非尋常,你難道沒去問過那蘭幼娘嗎?”

  范顆顆頓時生氣道:“我自然去問了,可那蘭幼娘居然說沒有此人, 那日她在身體不舒服,在房間裡休息,沒有見客,這不是空口說白話麼,我明明親眼所見那花船上陪著的人就是她!”

  霍搖山沉吟道:“這可就奇了,要麽是你真的看錯了,要麽是那蘭幼娘幫著隱瞞,以你的見識閱歷,應天有名有姓的公子哥兒應該都認識,或許是那少年的確貴不可言,你也沒見過,或許是蘭幼娘在私會情郎,不敢叫人知道?不懂,不懂。”

  兩人一時間靜默,唯有那樹下的一對馬兒,依舊濃情蜜蜜,羨煞旁人。

  這時,遠處軍營響起了號角,那號角聲三短一長,韻律十足,霍搖山立刻騎上波斯馬,飛奔回去,只顧得及回頭說一聲:“四皇子來大營了,我得趕緊回去,此次一別,小弟恭祝范姐姐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軍營的每一條軍規都是霍搖山親自定下,他同樣也要嚴格遵守,那三短一長的號角便是他自己制定的,號角一旦響起,便是最最嚴格的集合令,半個時辰後,所有人必須列隊校場,遲到者以逃兵論處。霍搖山眼下不在軍營,能有權命令吹響號角的只有四皇子而已。

  待匆匆趕回大營,眾軍列陣,四皇子在全軍前昂然站著,霍搖山飛快走到四皇子身邊,只見他高興得說不出話了,那高高的點兵台上,禮部宣旨的官員見霍搖山亦是趕到,便展開絹黃的聖旨,他每念一句,身邊依次排開的十來個大漢便粗著嗓子喊一句,校場很大,但每一個人都聽得清。

  旨意很簡單,皇帝陛下幸北京,巡視九邊,銅雀台演武,欽點四皇子河間王率河間六衛赴北京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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