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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孫的逆反》第12章 飲宴河間府
  那些正在撕下告示的范家鋪子小夥計們立刻住了手,手裡抓著一團撕爛的告示惴惴不安,低著頭連連後退,那火紅的少女甩著馬鞭子抽打在空氣中啪啪作響,斬釘截鐵道:“告示是我要貼的,我看誰敢撕!”

  有個夥計也不知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還是說做事太用心了,那范顆顆嬌喝一聲,滿場肅靜,可那小夥計還在努力踮著腳尖去撕告示,劈啪一聲脆響,范顆顆一馬鞭直接將小夥計的臉抽開了花,那夥計愣了愣,火辣辣的疼,立馬捂著臉哭嚎起來。

  “咚咚。”

  忽然那下了轎子的半小老頭兒敲了敲身邊的轎子,嚎嗓子的小夥計立時止住了哭,那少女亦是甩著秀辮覷見了,頓時有些焉焉道:“老鬥叔,你怎麽來了?”

  范老鬥哼聲道:“我要再不來,滿河間府的人都知道我們范家的荒唐了,大小姐,咱們家雖然不是那等子把女兒關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讀書人家,但好歹也是天下間有名有姓的大戶,你看看你,找人都找得把告示貼滿自家鋪子大門前了,丟人都丟到家門口了,找得還是個不相乾的外人,真虧你想得出、做得出。你們這些夥計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撕嘍,還嫌不夠丟人呐!”

  原來這火紅的少女便是這天下最有錢的范家大小姐范顆顆,而那口口聲聲訓斥范顆顆的范老鬥,亦是范家的族人,與范家沾親帶故的遠房,從小便在范家幫襯著生意行當,自打范顆顆她爹娘年紀輕輕便雙雙死了,隻留下她和一個還裹在繈褓裡吃奶的小弟,家裡沒有一個做主的男人,范老鬥不離不棄,忠心不二扛起范家。

  范老鬥是真的忠心,為了免去別人的閑言碎語,以為他是貪圖范家的財產,欺侮范顆顆他們這對孤姐寡弟,范老鬥便乾脆終生不娶,至今也無兒無女,並且他生活淳樸,除了作為范家大掌櫃必要的排場和應酬外,私人的享受半點也無,住的宅子還是年輕時帶著商隊出塞大賺一筆,范老太爺一時高興賞的,宅子從未花銀子修理過,都有些殘破了,可范老鬥依舊甘之若素。

  倘若如此,還道罷了,可偏偏叫人豔羨的是,范老鬥不僅僅對主家忠心耿耿,而且做生意的本事十分厲害,范家的生意多在江南,就是在范老鬥掌管范家的這些年,把生意一步一步做到了北邊,精明能乾都已經不足以形容。

  蓋因如此,范老鬥的威望極高,一聲喝下,嬌蠻的范顆顆都不得不耐住性子,夥計們很快把告示撕得乾乾淨淨。那被抽了一鞭子的小夥計擦著淚送進鋪子裡敷藥,又有一些夥計拿著裝了銅錢的布袋子,散財童子一般給眾人分了,這些人看了熱鬧,又白白得了錢,雖然依舊有些肉疼那萬兩白銀的損失,但到底不敢鬧事,遠遠散了。

  霍搖山也分了一吊子銅錢,拋在手心叮當作響,他好笑得看著那咬著紅唇依舊不甘心的范顆顆,不由樂道:“好一隻母恐龍。”

  誰知那范顆顆耳力極好,猛地回頭瞪著一對大眼珠子,像是唱戲似的狠狠道:“兀那小子,莫以為我聽不見你說我的壞話!”說罷,手一甩,那馬鞭子帶著呼呼的破風聲轉眼便打到霍搖山眼前。

  只看這馬鞭子呼呼作響,威力不遜於暗器,便知道范顆顆耳力好是有原因的,想必應該練過一些武功。可惜霍搖山這邊幾人,全是不通武功的,又沒料到這少女竟是這般凶蠻,一言不合就甩鞭子,全無防備之下,愣在了當場,霍搖山自己也呆住了,

馬鞭子對著他的臉砸著勁風甩過來,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小心!”鐵河忽然大喝一聲,心焦又驚惶,可惜他到底是個文弱書生,提筆寫文章是把好手,但對付一個刁蠻的少女,火候要差得遠了。

  不過鐵河這一聲喝,還是有些作用的,霍搖山的魂兒立刻勾了回來,眼瞧著鞭子真要砸上來,暗暗一咬牙,在心中低喝一聲:三爺!

  幾乎是在喝聲在心頭響起的那一刻,渾身血液像是燒了起來似的滾滾翻騰,霍搖山神清目明,思維運轉快得不可思議,而那帶著勁風的馬鞭子,便像是放慢了無數倍鏡頭似的,在他眼中看去,馬鞭子在空氣中一寸一寸前進,慢得不可思議,微微眯起眼睛細看,霍搖山甚至能看清那被馬鞭子砸開的空氣像是石子扔進溪水,蕩起一圈兒又一圈兒的水波紋。

  他一抬手,馬鞭子便落在了他的手心,牢牢攥住。

  范顆顆怔住了,她倒是沒有預料到這個結果,冷冷讚歎道:“能接住我的鞭子?看來我是小瞧你了!”

  刷的一下,范顆顆把馬鞭子生生抽了回去,須知道這馬鞭子還在霍搖山手心裡牢牢攥著呢,這猛然一抽,依稀好像聽到了刺啦的聲音,霍搖山攤開掌心,半個手掌都沒塊好皮肉了。

  鐵河再不複那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登時大怒道:“住手!我是朝廷命官,新任巡河禦使鐵河,你再動手,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范顆顆剛揮下去的馬鞭子立刻躲開方向,擦著霍搖山的衣袂落下,那范老鬥正料理事務,看到此處又出了事,連忙趕了過來,對范顆顆又是一頓狠狠的訓斥,又遞上五百兩的程儀給鐵河,封了五百兩的紅包給霍搖山治傷。

  鐵河依舊有些氣急敗壞,仿佛比他自己受傷還要著急,但霍搖山搖搖頭,毫不客氣地拿了紅包便要走,這一次隻當是晦氣,這范家財雄勢大,生意做到這般地步,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朝廷上下必然盤根錯節,既然范老鬥誠心道歉,范顆顆又只是個嬌蠻的姑娘,事情起因也是他說話不當,就不願意再多招惹,隻盼著快點離開,免得多事。

  兩人遠遠走開,到了街角,鐵河依舊關心道:“搖山,你的手怎麽樣了,讓師父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沒事的。”霍搖山忙把手藏在背後,當初他的臉被李果兒劃了十幾刀,那才叫痛徹心扉,手上這點小傷口算什麽,唯一叫他有些無奈的,便是三爺的效力實在太好了,才走到街口的這一小會兒功夫,手上的傷痕便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了,他又如何敢攤開手讓鐵河察看傷勢呢?

  可鐵河還是擔心,霍搖山不得不找了個話題,分散其注意力,便問起這范家的淵源,以致於應該和氣生財的紳商之家,怎麽養出了范顆顆這樣一隻母恐龍,又凶又辣。

  這麽一問,鐵河果然不再提看手掌傷勢的事了,認認真真講了起來。原來這撫渠侯范家,在前朝時便已經是江南一等一的鹽商豪族,又十分走運資助了太祖,得以在那場傾國之變中保全家業。

  再後來又十分湊巧,太祖欽封開國功臣裡,有一位姓范的謀臣,此人無兒無女,家人全死在兵禍中,也不知范家做了什麽手腳,與這位撫渠侯攀上了親戚,又花了大銀子在家鄉以撫渠侯的名義修橋鋪路,於是撫渠侯便也認下了這門親,把自己的名字寫進了范家的族譜,范家現今家廟裡祭拜的列祖之中,亦是有撫渠侯的靈牌。

  所謂的撫渠侯范家,便來由於此,實際上他們對國朝建立並無多大貢獻,當年借銀子也沒有白借,太祖可是專門派了兵保護他們一家不被亂兵衝擊。再往後的日子,范家靠著撫渠侯的名頭,得以擺脫商賈的桎梏,登堂入室與地方官員結交,甚至與勳貴官宦結姻親,好處比前朝多出不知繁幾。

  霍搖山聽得目瞪口呆,怔怔道:“這也可以?這不就相當於是……買一個祖宗嗎?”

  鐵河也感覺可笑,點頭道:“天下稀奇的事多了去了,不過即便在整個天下,撫渠侯范家的故事也是值得提上一提的。你可別瞧不起他們家,真論起來,你叔叔錦衣侯霍成鋼的正妻可就是那范顆顆的親姑姑,你和她還算得上是遠親。”

  “我和她?”霍搖山搖搖頭,“攀不起,攀不起,才第一次見面就抽我鞭子,真不願意再和她見面。”

  ……

  霍搖山不願意見面的范顆顆,沒想到當天晚上便又再見到了,霍搖山與范顆顆是在四皇子河間王的夜宴上再次見面的。

  四皇子原本應該分別宴請的,可偏偏他不知哪裡打聽到了霍搖山與范顆顆這一檔子遠房親戚的事體,便趕巧把兩撥人湊到一起。

  鐵河是新任巡河禦使,這個官品級不大但實則權力不小,但凡是黃河一線的文武百官,無論多大,他都要權風聞奏事,給皇帝陛下上彈劾奏章,而且事後查無實據,鐵河這個彈劾之人也無須擔責任。因而,四皇子自然要好好給鐵河接風洗塵一番,免得被他不小心給彈劾了,何況鐵河的父親鐵山官拜北京留守,縱使是最得寵的四皇子,也不得不屈尊討好。

  至於范老鬥麼,四皇子邀請他的原因便是想要做生意,皇帝特旨四皇子的封邑河間,按典製轄有的三衛兵馬,允準擴充到六衛之多。皇帝起兵奪了侄子的帝位,因此對藩王問題尤為謹慎,能讓他特旨允許擴充王府衛隊,可見四皇子的恩寵多麽隆盛了。

  可是,這份允準擴充至六衛兵馬的恩旨,又有一個麻煩,或者可以說是考驗,那便是這多出來的兵員、軍械等等一應事物,乃至訓練、營防、將佐等等,全得四皇子自己籌備,原先的三衛兵馬是朝廷供應管理,名為河間三衛,但他這個河間王若沒有兵部虎符和皇帝聖旨,也是使喚不動的,現在能夠把三衛擴充到六衛,又交給他全權處置,自然是極好的,可偏偏今年北方大雪,災害嚴重,河間府本就不如江南富庶,他又是有名的賢王,為了賑災便已經耗盡府庫,哪裡去搜羅糧草餉銀籌備擴充之事,可這又是父皇的考驗,他不得不勉勵為之,眼下他是又缺錢又缺糧,尤其缺人。

  故因此,他想起了太祖的故事,便宴請來范老鬥,想要向有錢的范家賒借銀子糧食布匹,要是能幫忙找些軍中退下了的老將就更好了。當然,最要緊的便是銀子,有銀子什麽還愁買不到,便是父皇請白番大匠安得臣新近籌備的鑄炮廠,憑他奉旨意張羅河間六衛的事兒,也能從中購幾門新炮裝備一二。

  至於母恐龍范顆顆也來了,或許是范老鬥自知年紀漸大,范顆顆的小弟范奇奇又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娃娃,只能用心培養她吧,所以才帶出來應酬交際,見見世面,長長本事。

  宴席上,眾人相談盡歡,那四皇子年歲並不大,故此見席下的霍搖山分外覺得親近,又聽說他是錦衣侯霍成鋼的侄子,曾經的宣文帝欽命討伐他父皇的三軍總先鋒霍百煉之子,不由得與他聊了幾句。

  “你怎麽不喝酒?”四皇子奇怪地看著他,“父皇曾對我說,韃子的小孩子斷了母奶,就喝馬奶酒,我和太子因此打小喝一些的,你是武人子孫,更該豪飲才是,你叔父錦衣侯霍大人去西南前,父皇在禦花園設下踐行宴,他可是千杯不醉的,你哥哥霍環亦是極能飲。”

  霍搖山哪敢喝呀,他一喝酒,三爺便會發狂,到時候說不準就把四皇子斬於宴席之上了,這可不是皇甫飛揚,鐵河就是文章寫得枯木開了花,都甭想再救活他。

  自然,霍搖山扯了個謊道:“我從生下來便身子不太好,吃藥比吃飯多,如今長大一些了,藥很少吃了,但家慈千叮萬囑,叫我出門在外滴酒不沾, 請殿下見諒。”

  四皇子晃著酒杯恍然道:“原來如此,無妨,既然是你娘親的囑托,自然是要恪盡遵依的,我朝以孝道治國,我又豈會不分青紅皂白責怪你,只是這酒滋味很好,是我就藩離開應天時,父皇賞賜的禦酒,宮外難得見到的美物。”

  他這樣一說,鐵河眼前一亮,忙飲了數杯下肚。

  “哼,身體不好?身體不好能把我的鞭子接住,難得我已經這般沒氣力了麼?”誰知那邊自開宴以後便一直默默無聞的范顆顆,忽然提著柳眉陰陽怪氣說話。

  霍搖山不卑不亢道:“范姐姐的鞭子自然厲害,不過是照顧搖山,故而沒使出全力罷了。”

  那四皇子見兩人似乎看不對眼,有些好奇得緊,霍搖山輕描淡寫把事情提了一筆,四皇子心滿意足,又轉而問道:“原來你名字叫做搖山啊?搖山,好名字,呀!不知你生肖幾何?”

  霍搖山奇怪地看了一眼四皇子,不知他忽然一驚一乍地大喊大叫做什麽,安之若素地回答道:“我屬龍,不過遇到殿下這位真龍之子,自然是一條假龍、泥龍。”

  那四皇子撫掌大笑,驚喜莫名,歡喜道:“山,龍,哈哈哈,好極了,今天大雪初融,你便來了,宋老道果不欺我,不知你是否有暇,我想請你做我的河間六衛總教頭。”

  “什麽?!”

  宴上宴下,眾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著高台子上,那忽出驚人之語的四皇子,邀請霍搖山……去做豹子頭林衝的活,眾人心中隱隱有些大不敬地想道:這位殿下莫不是酒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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